“因爲我受傷了,傷的很重很重,差一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紀池城趴在沙發靠背上,用僅存的一點點意識,跟紀安寧對話。
說着他忽然睜開眼眸,似是又回來了一點意識,他看着紀安寧。
傷的很重很重……紀安寧一怔,愣愣的張着嘴,“怎……怎……”
“騙你的。”
不等紀安寧的話問出口,紀池城忽然輕笑一聲,將她的話音打斷,他又閉上了眼睛,嘴角輕揚,溫柔的不像話,“就是想出國,不想再看到你……你煩死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對於他的話,紀安寧半信半疑,她忽然想起來什麼,狐疑的眯起雙眼,“小叔,你背後的傷……是怎麼回事?”
“沒有傷,是紋身。”紀池城說着,一隻手伸到要後,摸了摸,怕紀安寧不相信似的,嘴裡喃喃的重複着,“就是紋身……而已。”
他醉了,真的醉了,嘴裡吐出的話,越來越不清楚。
“你紋身了嗎?”紀安寧皺眉,還是有點兒不信,她回憶她掌心一次次摸到他腰間的感覺,凹凸不平的那麼清晰,怎麼可能是紋身?
狐疑的思忖了片刻,她又看紀池城,他趴在那裡,似睡非睡,似乎她說話,她還能聽得見。
大概是難受,他的眉頭,緊緊的皺着,紀安寧忍不住伸手,往他的眉心,想要替他撫平,可是碰到屏幕,畫面變化,她楞了一下,然後如夢初醒,低頭,勾脣自嘲的笑笑。
她也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抱着雙腿,腦袋搭在膝蓋上,看着畫面上……陪伴了她整個少年期、填滿她整個青春的男子。
“你知不知道,從你走之後,我再不愛做作業了。”
“從你走之後,我放學不那麼積極回家了。”
“你走之後,我真的差點死了,是景楓救了我,可我還是努力的存錢想去看你,努力的學習英語。”
“可是漸漸的,我又習慣了早上拉開房門,沒有你路過的身影,晚上回家對面陽臺空空……”
“我一直在努力,只是爲了將來有一天,我還能看到你,至少還能看到你。”
“我拿到t大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多想你在,你會不會對我刮目相看。”
畫面中的男子,趴在那裡,身體因爲氣息的起伏,越來越均勻,很顯然,他已經睡着了。
要不然,她也沒有勇氣說出這些壓在心底,想要對他告白的話。
……
雖然經歷了一次險情,但是父親的情況卻越來越好了,他願意每天早晨和傍晚,讓紀安寧推着出去散步。
還會在療養院的公園裡看別的老人下棋。
偶爾看的投入,還會在一旁,參與爭論,還會給陷入迷局中的棋友指點一二。
紀安寧坐在石椅的角落,看着忍不住出手幫別人走棋子的父親,儼然一副高手的架勢,她笑着搖搖頭。
看了一眼,她又低頭看着手裡的手機。
“很順利。”
正好紀池城給她回信息了,她看了眼信息內容,然後立馬又發過去問:“那打算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