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晨晨重重點頭。
“心心,我在你房裡撿到一個寶貝!”昭陽一溜煙地從房裡奔出來,那動作儼然忘了自己是孕婦,可嚇了唐心一跳。
“昭陽,別忘了你是個孕婦!”唐心怒斥。
昭陽吐吐舌,坐到他們身邊,雙手藏在背後,“你猜我撿到什麼了?”
唐心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她房裡沒有什麼寶貝可言,所以很放心的都說,“是什麼?”
“猜猜!”昭陽神秘兮兮地笑道,邊躲着晨晨的搗亂。
“無聊!”唐心興趣缺缺地說,然後起身,“晨晨,我去給你榨果汁好不好?”
“好啊好啊,謝謝唐心!”晨晨專心攻陷昭陽背後的東西,但也沒忘了要作出迴應。
“昭陽阿姨,你手裡是什麼東西呀?”他天真的問,小手悄悄地靠近。
“爲什麼你叫她唐心,卻在我名字後面加‘阿姨’兩個字?要是你叫我跟叫她一樣,我就告訴你!”昭陽跟一個四歲的小孩打商量,就是不知道這小鬼爲什麼只管唐心叫名字,其他的都被他加上‘叔叔阿姨’的尊稱。
“呵呵……唐心是唐心,昭陽阿姨是昭陽阿姨。”晨晨思維很清晰地說,小手一點點靠近那個按鈕。
哦也!夠到了!
“心心,我是阿姨……”
“哇啊!”背後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昭陽一大跳,雖然她已經事先偷偷聽過了,可是還是被嚇到,所謂的寶貝也丟了出去,落在沙發上。
顧母熟悉的聲音止住了唐心前往廚房的腳步。
她回頭,帶笑的眼睛倏地冰冷,礙於晨晨在不好意思呵斥,只是瞪了眼昭陽,便上前打算把錄音關掉,晨晨卻先一步拿了過去,認真鑽研。
錄音被他按了暫停又按了播放。
“會錄這段錄音是擔心自己沒臉當面對你開口。記得那天在餐廳你曾問過我們當年你離開時厲雲深真的只是第二天早上纔打電話來問問而已……其實不是的,當年的真相是在你上飛機纔沒多久他就找上門來了,我和你叔叔都睡下了被他焦急的按鈴聲吵醒,他當時冷着臉揚言要見你,我相信如果不是因爲你他當時的表情根本就是要殺了我和你叔叔。我說你睡下了他纔沒有硬闖,但他卻撂下話說明天一早要是見不到你就把我們家夷爲平地,我和你叔叔都慌了,尤其他還守在門外不走。”
“整整一夜,第二天我和你叔叔不得已出去見他,並且把你留下的東西交給他,至今我還記得他知道你已經離開了的消息時是怎樣的表情,憤怒,失望,悔恨等所有能概括人複雜心情的詞都可以用在他身上,尤其是在他聽了你的錄音後臉上那種彷彿世界崩塌了的絕望表情讓我跟你叔叔於心不忍,最後也因爲你他放過了我們,帶着滿臉受傷的表情離開了。我和你叔叔商量過了,既然你決定離開他就沒有必要把實際上發生的事告訴你免得讓你的心今後沒法安寧。但是,時至今日,我們才知道,錯了,大錯特錯,這麼多年來你心裡根本就還忘不掉他,不然怎會在他稍稍一提當年的事你就會抱着懷疑問我們有關當年的真相?”
“心心,其實我和你叔叔還是有一點點私心在的,希望經過這麼些年你能和行雲走在一起,能做我們的兒媳婦,哪怕你一輩子對行雲都沒有愛情。但這世上沒有愛情的夫妻多的是了他們還不是生活得很美滿,我們希望看到的是這樣的結果。不過,終歸只是希望不能成真。我們二老從不相信命中註定一說,可是在你跟厲雲深身上似乎由不得我們不信,不然又怎會在四年後陰差陽錯的重逢,重逢也就算了還早已在無形中彼此關係糾纏,如果這不是命中註定還能是什麼?算了算了,做不成兒媳就做女兒吧,下次回來記得改口叫爸媽就好了。”
唐心就直愣愣地站在那裡聽完了整段錄音,這個錄音是上次送顧家二老回國時顧母最後交給她的,當時她還把它丟進垃圾桶瞭然後有矛盾的跑回去找,是顧行雲幫她撿了回來,然後回到家她又害怕聽就把錄音扔進抽屜裡了,怎麼也沒想到今天會被昭陽翻出來,更沒想到裡面所說的內容是這樣子的。
她還記得當年一到美國就通過特殊方式聯繫了顧家二老,他們輕描淡寫地跟她說:“那個男人打電話來問過了,我們把東西交給他派來的人帶回去了,他沒再來過,也沒對我們怎麼樣。”
原來,他不只親自去找她了,還因爲聽顧母說她睡了而在外面守了一夜!
按照當時厲雲深的性子他應該是直接帶人闖進去來個地毯式的搜索,而不是像個傻子一樣守在門外一夜。她堅信當時的他一定比誰都清楚顧母只是在說謊,那他到底是抱着怎樣的心態逼自己去等?
明知道結果已經呼之欲出,卻花了一夜自欺欺人,爲什麼?
錄音播完了,晨晨也充分體現出他是個小孩子,拿着錄音一邊兒研究去了。
坐在沙發上的昭陽起身拉唐心過來坐下,倒了杯溫開水給她。
“我不知道會是這樣,我真的是擔心文希會進門找所以才躲進你房間的,尋思着他不可能敢闖你房間,但我不放心,我想找武器自衛然後無意中發現了錄音筆,心想着你既然能隨手把它丟在抽屜裡應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秘密,所以我就想拿來尋尋開心,沒想到……”昭陽一臉歉疚地解釋。
“沒關係。”唐心冷冷地說。
昭陽做錯事的吐了吐舌,看着一臉清冷的女人,“看你的樣子,你似乎沒聽過這段錄音?”
唐心沒有回答。
昭陽猶豫着道,“其實,當年雲哥哥回來時是我去接的機,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下機的雲哥哥時是怎樣的震撼嗎?不只是我,還有官謹言,葉悠揚他們都傻眼了,那個無堅不摧、冷酷無情的男人居然一臉滄桑,全世界都遺棄了他的模樣,對我們視若無睹,只是吩咐文希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然後一個人開車走了,這一走就走了三個月,整整三個月,誰也找不到他,當時我們都怕他會想不開,依他回美國後的那個樣子,任誰看到了都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