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弦一出府門就看到門前停着一架馬車,上邊堆的是滿滿的,滿的像山一樣眼看要倒的一馬車東西,府門前還哄圍着幾百號的人物。
尚烈站在車旁,見夕弦來了,立刻奔上門前臺階,站到夕弦對面。
“夕弦,看,都是你喜歡的!”說完他又快速的下了臺階來到車旁。
“看!”他舉起一個大食盒,“堅果碎芙糕!”又拿起一摞果盒,“甘草杏!木瓜條!脆冬棗!花生蘸!糖核桃!好多!還有這,”他指着一個柳條花簍,“裡邊是葡萄!這裡,各種糖果,”他指着捆在一起的一堆大罐小罐道:“花豆粥,小牛柳,酸梅湯,烤鴿,藕丸排骨,……,”“這包是首飾胭脂,”“這是布匹,哦!”
尚烈像剛想起來,抓過一大捧花,跑到夕弦身邊,往前一遞“菊花,你最喜歡的。”
夕弦站在那兒,看着尚烈陀螺一樣介紹,心道:“買葡萄買一簍,吃得完嗎?那其他的估計分量也少不了!”她想說“你是不是傻!”可當着這麼多人面,尚烈是給她送東西討她歡心的,不能讓尚烈丟面子。
夕弦心道:尚烈吃醋我還挺開心的,但就是對我一頓吼,還有我已經跟他說他是除了我爹我最重要的人了,我就是在等他也說我是他最重要的人。可是現在,他買了這麼多東西,我要的不是東西,再說買買一樣就行了,還弄來這一羣人!欸,怎麼說這都是他心意——
夕弦在這想,尚烈見夕弦還沒說話。他道:“如果這些還不夠,沒關係。看!我把賣家都叫來了,你想要什麼隨便點,立馬辦到!我想好了,以後我讓他們在咱府門前開市,整一條街,都給你服務,你想買什麼開門就能買到,如何?”
尚烈說完用手拉住夕弦的手,看着夕弦軟着聲哀求地道:“夕弦~,你別生我氣了,你理理我啊。”
“——算了,我還是再給他點時間等他開竅。”想到這兒,夕弦拿過尚烈手裡的花,看向尚烈,溫和地柔聲道:“我哪裡生你的氣了,不過是和你開玩笑,你買了這麼多東西,還請了這麼多人,平白讓人笑話。”
“夕弦!你真不生氣了?!”尚烈激動地道。
“都說了,不生氣。”說着夕弦拉過尚烈的左臂一挽,轉過頭對着門前的衆人淺笑道:“讓大家見笑了,公子是想讓我開心,東西我都要了,府前街市就不開了,以後我會光顧大家的店,每家都會去,祝大家生意興隆,財源滾滾,給大家添麻煩了。阿春,給大家些打賞。”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闆道:“打賞倒不必了,能看到二位夫妻和美我等也就放心了,日後有空,歡迎光顧我們店。”“是啊!”“是啊!”大家都點頭附和。
“我們不打擾二位,這就散了。”“散了,散了。”人們紛紛離去。
人都走淨了,夕弦撅着小嘴,淺淺地咬牙切齒了下,爾後笑着對尚烈道:“進來說話。”
“好嘞,‘娘子’跟我說話嘍!”尚烈眉飛眼笑地道。夕弦瞪了他一眼:這人怎麼蹬鼻子上臉,剛理他就嘚瑟。沒理他鬆了挽臂的手轉身邁步入內,尚烈就屁顛屁顛跟在身邊也進去了。
倆人來到中堂,夕弦看着尚烈心道:“還是得好好誇誇他。”
“尚烈,難得你記得這麼清楚,買給我這麼多我喜歡的東西,我真是很高興!”
“嘿嘿,我就知道你會高興。我還想呢,這要是你再不理我,我就把整條商街建好送你!”
夕弦又好氣又好笑,“可是我要的只是你一句話!”
“一句話?什麼話?!”尚烈顯然有點意外。
“你自己想!”
尚烈撓撓腦袋,“你直接告訴我嘛!”
夕弦心道:直接告訴那還有什麼意思!道:“你就沒什麼話要對我說?”
尚烈遲疑了會兒,“我要說什麼啊!”
夕弦心想:“我都說你是我重要的人了,你……,行了,我也別啓發他了,搞得像我強迫他對我表白似的。”
“唉,不說這。我要說說你!”夕弦話鋒一轉,“我高興歸高興,可你給我買禮物買一個我最喜歡的就好,買那麼一大車,那葡萄買一大簍,當我是豬啊!還有,還要在咱府前開一整條商街,那吆喝聲,車馬軲轆聲那得多鬧騰,還有那衛生——,還要不要過太平日子?!”
尚烈眨眨眼睛,思估思估,撓撓腦袋,“是啊,我怎麼沒想到!我的夕弦果然比我聰明!”他說完笑嘻嘻地湊過來,一探身一把把夕弦抱在懷裡,夕弦有些沒料到,但她並未掙出。
“夕弦”,尚烈接着道,“以後你生氣,可以罵我,也可以打我,但不許不理我。答應我!”
其實夕弦本來也沒生氣,她的頭擱在尚烈的肩窩上,靠着尚烈的頭,柔聲答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以後不許對我吼。”
“可是——”尚烈剛要爭辯,夕弦擡起小手就在他背上提起一小塊肉加了點力。尚烈急停住爭辯的口氣,鼓了又鼓勇氣道:“是我不好,不該對你吼,嗯,嗯,我錯了。不過,你以後離別人都——就我看你買東西遞錢手離的太近了,還有你還對他們笑,我心裡不舒服,你離他們都遠一點,也別對他們笑,只對我笑,好不好?!”
夕弦沒想到尚烈還對自己買東西吃過醋,一想,自己也是該離別人遠一點。
便答道:“好!我注意!”
阿春剛進門,見相擁的兩人,一捂眼睛又退了出來。站在門外喊:“太子,東西都卸完運進府裡了。”
“啊,知道了,把成菜需要熱的熱下,一會兒中午吃。”
“欸!”阿春走了。
夕弦道,“抱夠沒,該放手啦!”
尚烈像不過癮似的更抱緊了些,一低頭,親了夕弦頭一口,這才鬆了手,倆人手拉手走去餐室吃午飯。
飯上,尚烈道:“初三已經裝修十天了,下午我去瞅一眼,你一起去嗎?”
“初三走時怎麼裝修我告訴他了,還給他畫了張圖,應該沒啥事,你去吧,土土活活的,我就不去了。”夕弦答。
“嗯!對了,”尚烈從胸袋裡掏出小別梳,“這個,賠你的。”
夕弦看着託着梳子的尚烈,等了會兒,見尚烈沒動還託着。
夕弦看着尚烈一聲短促的“嗯!”然後頭扭着把髮髻往他面前一探。
尚烈“哦~~~,明白了!要我給她別!”就在飯桌邊,尚烈一手摸着夕弦的盤花髻,一手把小別梳別在了盤座上。
尚烈看完初三裝修回來,遠遠的就看見一個老道拿着寶劍,上邊掛着黃符紙,對着自家府門做法。他快步走過來,“喂,老頭,幹什麼呢?!”
“莫要打擾我,剛剛一個妖怪進了這府,貧道要用這法陣困住它,再將它捉出來。”
尚烈擡頭看看府門,又看看府的上空,一片淡淡的光正籠罩着府邸,想必就是他口中的法陣。
“那你慢慢捉。”尚烈邁步要進門。
“且慢,你要哪裡走?”
“我回家啊,這我家。”
“不行!待我捉完你再進,現在進去無異於送死。”
尚烈“呵”笑了。心道:我送死?!
“老頭,你能看出那妖,要不你看看我是啥?”
老道攏目仔細看看,“凡界小子,莫要胡鬧,閃退一旁,莫要打擾我。”
尚烈看他比比劃劃的,“行了,這院的妖用不着你捉,我,我來捉。”
“你!”老頭上下打量了下尚烈,“走開!”大概是嫌尚烈搶了他活計,生氣的不再理尚烈,又專心罩他的法陣。
就見尚烈用手一指,老道的法陣一下消失了。“這,這——”老頭這才知道尚烈的法術高過他,忙道:“就交給你了!”趕忙逃走。
尚烈進門往裡走,“妖?!也不看看是誰的院子,我的院子進妖需要你來捉?!啊呀!”尚烈突然想起:“妖擅魅惑,夕弦,該不會夕弦有危險!”四下眼一掃,果然夕弦房間方向有妖氣。
他“刷”瞬移到夕弦房間的窗戶外,就聽夕弦“嗯~啊,嗯~啊,”尚烈聽着這聲音,身體頓時有些着火,這聲音很是蠱惑躁動,尚烈眼前浮現出幼兒不宜的畫面,他狠狠摔了摔頭。
緊接着就聽到夕弦“咯咯咯咯”的笑聲,尚烈體內的火隨着這笑聲又竄起來。
夕弦的聲音道:“讓我摸摸,好肉啊!嗯~啊……”
尚烈舉着寶劍“咣”撞破窗戶飛進屋內,喝道:“大膽妖孽!魅我夕弦,找死!”
尚烈也落地了,也看清了,夕弦懷裡抱着一隻貓。
那貓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喝喊,嚇得“騰”竄下夕弦的懷抱,“嗒”踏地騰身落腳箱面,又一竄,從尚烈撞開的窗戶奪路飛出窗外。
尚烈回身看向外邊,那貓已站在對面的屋瓦上,“喵~”眼望着屋內叫了一聲。
“尚烈!”夕弦奔到尚烈身邊,“她是小蝴蝶!”
尚烈滿腦袋想的都是妖魅惑夕弦,一聽到“小蝴蝶”瞬間沒反應過來,愣了下,橫道:“小蝴蝶?她怎麼是妖!”
“小蝴蝶就是妖,‘喵’,貓妖。”夕弦還把兩隻小手彎在下巴下,學貓叫了一聲。
尚烈看罷夕弦,又看向屋檐上的貓。
夕弦怕尚烈不相信似的道:“小蝴蝶,變下身,給太子瞧瞧!”
那檐上的貓“呼”變成了一個身着橙色衣裙的粗胳膊粗腿的姑娘。圓圓的臉上還有一撮毛毛兒。
“呀!好醜!”尚烈失聲驚叫!尚烈扭着頭不敢再看,指着那檐上,看向夕弦道:“你怎麼養了這麼只醜貓!讓她走!”
夕弦忙對檐上道:“快變回去,小蝴蝶,嚇到太子了。尚烈,她是我的貓~,再說,你還吃過她種的菊花呢,就不要趕她走了,嗯?”說着,夕弦對尚烈“刷刷刷刷”眨眼睛,一副討好的模樣。
俗話說:“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
尚烈穩當了又穩當,看向變回貓身的小蝴蝶道:“小蝴蝶,你聽好,從今以後,不許讓你家小姐抱——”
“是我抱她。”夕弦插道。
“還不都一樣?就是不許抱!小蝴蝶,再讓我看到你被小姐抱,我就,我就剪了你的貓須!”
對於貓而言,也許除了殺死,剪貓須算是最大的懲罰了。
小蝴蝶在檐上“喵”地叫了一聲,好像不甘心一般。
“小蝴蝶,下來吧,沒事了。”夕弦道,小蝴蝶從房上下來,又來到夕弦跟前,用貓頭蹭夕弦的鞋頭。
尚烈警惕地盯着,看向夕弦重聲重申道:“不許抱!”
夕弦眼睛看着道小蝴蝶道:“小蝴蝶很好的,雖然長的不好看,不過以後修爲高了,會變漂亮的。”
“不許抱就是不許抱!你說過,只有我可以抱你的!”
夕弦驚訝地歪着頭瞪看向尚烈,“你連貓的醋也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