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烈身後遠處,同樣懸在空中監視他的大祭司和初一見此情景,大祭司驚叫一聲:“不好!!!”
立刻開始口中絮絮唸叨咒語,同時開始向西北方向迅速飛去。
尚烈仰臉望天,心道:“我殺人了,天兵,快!快下來抓我!”
可他猛地臉面向前卻倒着橫飛起來。他身子對摺,雙手夠向雙腳。他明顯感到,好像有一根繩子系在自己腰上被人拽着。他使勁向腰後揮舞雙手,想抓住那繩子。
可是胡擼身後卻空無一物,並沒有繩子可抓。
大祭司拼命地在前方飛,尚烈在她身後兩百里遠手刨腳蹬地也飛。尚烈看不到大祭司,因爲大祭司監視他特意離的有些距離。可大祭司知道,若是天兵下來,一眼可以掃視萬里,所以她要趕在天兵下來前把尚烈運到港口萬里之外。
尚烈終於停了,停在了黑.巖山的山腳下,大祭司則藏身進七寶蛇洞內的石壁後。
尚烈這個氣,“怎麼回事啊!!爲什麼上這來啊?!我還得等天兵呢!”尚烈一騰身又開始往回飛。
立知應是天帝的四個御用仙使之一,他會把仙家大事小情比較重要的報告給天帝。
消息來源有的是值日仙家稟告的,有的是他自己探聽的,他是天界知道消息最快的人,但並不是什麼消息都知道。
比如尚烈在銅壁山修煉他知道,被鬼族誘到七寶蛇山洞就不知道。
“陛下!!”立知應飛到天帝切近,此時天帝正在崑崙山和衆山神開會。
天帝看了一眼立知應,立知應忙彎身小聲道:“東海龍子黛須告尚烈毀港殺人。”
天帝聞言,心裡“呼庸”一下:“尚烈,你是藥仙,無有殺人之責,你殺人是會被罰鞭魂的!”
但天帝表面很平靜,道:“派兵去查,留住黛須。”
天帝開完會立刻迴歸天庭,派下去的天兵回報,並未見到尚烈。
天帝來到囚仙宮,問藥君:“尚烈封布藥使時我給你火三棍你跟尚烈說了沒有?”
“沒有。”
“我早該猜到!你知道尚烈在下界幹什麼了嗎?他毀港殺人,黛須人證。我給你火三棍就想讓你告訴尚烈,有了仙職天規就該有效了,讓他別像之前那麼無所顧忌。剛纔天兵下去,你知道我那心都提起來了,抓着就是罰——”
“抓着了嗎?”藥君問。
“人沒在。——你把自己關到這兒到底怎麼想的?”
“我就是想別別他,你又不是不知道尚烈的性子,火三棍就算他知道,他也還是會想幹的事就去幹。”
“那現在呢?!抓上來罰你不心疼?!”
“他認個錯能輕罰還是輕罰些。還有,我希望你別去抓他,怎麼說也是咱們的孩子,無論如何,這次他讓他自己回來。”
天帝親自召見黛須,“黛須,怎會來天界報此事?”
“回陛下,我父同其他三海龍王共驅洋流洗島嶼,我不知我父所在,況我父得此消息也會上報天庭,畢竟此次水亡人數,已遠遠超過每年規定死於我海人數的上限,故臣子不敢隱瞞,越級上報。”黛須站立答道。
“司命取命,今年你東海水亡人數會大量增加,只是數目尚未定準,未能通知你東海。”
黛須心道:“這麼說,尚烈殺人是殺的天定的死命人?”
就聽天帝接着說:“此事不必再與人提及……”
黛須一下懂了:“天帝不想深究此事,怕是前邊說的都是託辭。早聽說尚烈在天界跋扈,看來是有人護着啊!”
黛須忙道:“我在水底看的不甚真切,許是別家白衣仙子也說不定,給陛下添煩,若陛下無事,臣子告退。”
天帝心道:“這小龍倒是懂事兒。”
“且慢,天族下月初一武科,黛須不如參加一試。”
黛須忙跪下:“臣子雖爲天族,實乃下界仙,恐——”
“朕替你報名了。”
黛須心道:“這是明擺着還我一個人情。”忙道:“謝陛下擡愛,臣子遵命。”
“忙了一天,這一天過去了,也不知監武官那兒報名報了多少人,看看去。”天帝這樣想着就出了偏殿,向天帥營陣走去。
尚烈飛回到港口,等了很久,沒有天兵下來。那是在他離開的那段時間天兵來了,但他不在,天兵就回去了。
尚烈並不知道天兵下來過。他只是等這麼久都沒見天兵。他在心裡想:“天兵來沒來啊,應該來了,我沒趕上?可是也沒發現天兵留下的任何跡象,有沒有可能沒來啊!要不我再試一下?”
他對着腳下的大珠山一拍。大珠山神開會剛回到山府,仙府就亂晃搖墜開始崩塌,正在緊要關頭,水君突現府內,施法幫大珠山神固住了仙府。
山神道:“外面是誰在毀我山峰?!”
“山神息怒,是尚烈,不過起因在我,我這不是來幫你恢復了仙府,還望山神大人大量,高擡貴手,原諒在下,莫怪罪他。”
水君是上界仙,山神是下界仙,聽水君這樣說,仙府也沒壞,即山不算壞,自己也沒什麼失責,大不了在外邊重新堆堆土,把山長下個兒,便不再說什麼。
尚烈在天上等了半晌一看,“我把大珠山都拍的像個大土丘了,毀山之過也沒天兵抓我?!!天兵爲啥不下來?爲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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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幸虧您當初讓我們蒐集仙君圖像了,不然這關真過不了。”初一道。
此時,距天帝發武科令凡界已經過去一年了,尚烈越想越煩。我捎信兒沒回信兒,我求仙君幫忙明幫暗拒,我殺人毀山天兵不抓我,什麼意思啊!天族不搭理我了?
禁制,竈君說我身上有禁制,在哪兒,誰給我的禁制?誰會給我下禁制?我上不去天誰最希望這樣?
他想着想着,突然想起剛從銅壁山下來,進凡界時聽到的那段評書。
莫非天帝要殺我?——尚烈想到這兒心裡大驚。
不會!如果天帝要殺我,派人來就會被第三個人知道,不管是派誰都會被人抓了把柄,他不會那麼做!如果他親自動手呢?他是天帝,去哪兒都多少雙眼睛盯着他。他不會爲了殺我特意到凡界來。這樣一想,尚烈的心又穩當下來。
不殺我,又不理我,看來就是讓我在凡界自生自滅了?!尚烈越想越覺得這是最合理的,那些自己做完的行爲都無效也都說得過去了。
你個天帝老兒,這麼陰險!我的禁制肯定就是你設的了。借我師傅不在外邊處理我,天界的神仙你也肯定明裡暗裡打了招呼!想着所有神仙都受他控制,自己孤軍作戰無人幫忙,尚烈不禁心道:“看來我被天族拋棄了。”
“他應該等這機會很久了吧!”尚烈忽然憤怒又帶着解脫的語氣道:“我還非迴天上?!我不回了,求我回也不回!”
可話一出口,又有些悵惘,不禁轉念:如果將來我想辦法解了禁制,還回嗎?回!我就不信,滿天的神仙,我在天上他當着他們面能動得了手!
麒麟決定下界告訴尚烈天界要考天帥了,於是他又來到天書閣想跟書君求得允許。結果書君沒在。他沒時間像以前那樣一等九天。
他想了想,前些天因爲學習氣候對植物動物土石的影響,和畯禾君也算熟識,他又飛去找畯禾君,結果畯禾君也沒在。
這時,書君、畯禾君、道玄君、紫薇君都陪着天帝在崑崙山給山神們開會呢。
麒麟心道:“都沒在,這可怎麼辦?要不——”
麒麟想到了天帥。“我上次送藥被他批評,我這若求他允許,會不會故意不允?——我還是得試一試,畢竟師兄一回來,師傅就能出來,去!”
麒麟來到營門口,對值崗兵道:“兵大哥,麒麟求見天帥,煩請您代爲通傳。”
不大會兒,又是上次領自己見天帥那個人隨兵一同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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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我來。”那人道。邊走他邊問麒麟:“可是必須立見元帥?”
麒麟聞言,想:“我是挺急的,可是天帥現在在幹啥我還是先問一下。”
便答:“天帥現在可是有要務在忙?”
“陛下剛來,現在和元帥在交談,你若不急,就等等。”
麒麟心道:“交談總不會談太久,況現在快入夜了。”就答道:“不急,我等。”
算來和這領自己走的這人前後見過三次了。第一次是往藥仙宮送長毛巨蟲那回,因爲鎮壓長毛巨蟲割了麒麟手指取血,尚烈說讓天帥給麒麟營養費,就是他在旁邊說“這是公職,管天帥要什麼補償”。
麒麟看他衣裝應該是天帥的近身副將棋牌一類,便問道:“麻煩您幾次爲我領路,還不知我該怎麼稱呼您。”
“哦,你叫我小乙將即可。”
說話間到了營帳外有一定距離的地方,小乙將一指:“你就站這兒等吧。”說完他繼續前走,進了營帳。
天帝到了營帳未經通報直接進來,天帥急忙起身施禮。
“陛下這麼晚來可是有急事?”天帥問。
“沒急事,就是散散步,順道過來看看,這報名一日,今天報了幾人。”天帝答道。
“去傳監武官。”
不大會兒監武官到來。“陛下問今日報名幾人?”
監武官伸出一隻手:“五個。”
“怎麼這麼少!”天帥吃驚道。
天帝開口道:“都何人報了?”
“最先來的是分穗使,然後是鐵樹仙拉着散財童子——”
話音未完,天帝嗔道:“半大孩子湊什麼熱鬧!”
“是鐵樹仙要考,讓散財童子作伴。”
“蘇鐵是木仙,他哪有那個腦力!——還有誰?”天帝道。
接近入夜的營陣很靜,尤其是帥帳周圍。麒麟站穩,稍加留神就聽清了帳中的對話。
“還有您命立知應告知我的黛須,最後是火梟。”
“火梟?”天帝反問一句。因爲火梟被尚烈踢傷後一直在養傷,也因此司火宮的事務都讓水宮等好幾個宮擔着。火梟這是好了?好了爲何火君不收回司火之職?
“火梟?火梟報名考天帥?”麒麟心道。
“對的陛下,”監武官接着道:“他是火君親自帶來的,看樣子火梟似乎不想,是火君逼着報的名。”
天帝聽完,心裡想:“火君這又是爲哪般?”
“火君當時還說了句話。”
“什麼話?”天帝問。
“他說,‘這武科你必須考,最好考個頭名,就算你沒考上頭名,司火宮也不收你了。’”
“呀!”天帝心道:“這是說給我的啊,這明白地就告訴我以後火梟就必須留在軍營了!”
天帥也聽得出這話中之意,天帥見天帝沉默不語,謹慎地道:“陛下,這次武科是否要內定頭名?”言下之意,頭名要考慮給這火梟嗎?
天帝道:“正常考。”
天帝問完報名情況,天帥送他一起出來,就見稍遠的門外站着的麒麟。麒麟見天帝天帥忙跪下行禮:“陛下,天帥。”
天帥用手一指,小乙將忙道:“麒麟說有事找元帥。”
天帝道:“起來說。”
麒麟起身抱手道:“天帥,我師兄以前說過他要考武科贏天帥,但他現在在下界,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接聽到帝令,我想下去告訴他一聲,故此前來請天帥允許我下界。”
天帥一笑:“他聽得到,你不必下去。”
麒麟心裡迅速地想:“既然師兄能聽得到帝令,那我下界告訴師兄好像就沒必要了。可是他說過要考天帥,上次我見他他不回來,這次他聽到考天帥的帝令,他應該立刻就上來啊,可帝令發一天了他也沒上來。”
麒麟想到這兒,道:“我還是想見師兄一面比較放心。”又補充道,“沒有不相信天帥的意思。”
“也好!你下界再告訴一遍。”
麒麟原就做的讓他下界的準備,所以接着問:“還請天帥幫我找下師兄現在何處。”
天帥手往空中一抹,就見尚烈正獨自坐在一棵樹下。
麒麟施禮後離開。
“元帥何故改了主意?”天帝在麒麟離開後邊和天帥邊散步外走邊問。
“唉,陛下有所不知,尚烈下界後,就成了這麒麟給我軍營做軍需用藥,那藥是真沒尚烈做的好。他快點把那尚烈叫上來吧。”
天帝心道:“是啊,尚烈回來藥君也就能出來了。”
可跟在二位身後的小乙將插話道:“尚烈如果上來那是考天帥,萬一考上還能給咱們做藥嗎?”
“尚烈的修爲怎麼可能考上。”天帥答道。
“元帥說的也是。”小乙將道。
麒麟“刷”落在尚烈跟前。
“師兄。”
尚烈坐地上看到麒麟先是一愣,然後“騰”跳起來,“你來幹什麼?!回去!”
“我來告訴師兄天界要開武科了,頭名的接任天帥,師兄你不是一直要考天帥,我們迴天吧!”
哪知尚烈憤怒地吼道:“誰稀罕考天帥,誰稀罕迴天,你痛快兒給我滾回藥仙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