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瞪着王洛傑,王洛傑眼睛看着窗外。李寒平靜道:“那你現在就走吧,這邊的事從今往後都和你沒關係了。你回家去吧,帶着嫂子走吧。”
“你他媽的以爲我想管你的爛事嗎?”王洛傑暴跳如雷,一拳頭就打在李寒臉上,他心底在咆哮嘶吼。李寒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現在不僅僅是我們兩個,老三和老四也有可能捲進來了!你叫我走,我他媽真要是甩手走了這些人會幫你調查老三老四的事嗎?
李寒被王洛傑打了一拳也不說話,他嘴角滲血只是歪了歪腦袋退了兩步靠在病牀上。
氣氛安靜的可怕。
七步和夢拓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兩個心中對血月的去留意見都不統一,現在看到血月起了這麼嚴重的爭執也不知道該如何全解。血月這幾個人對他們未嘗沒有埋怨的意思,他們這時候說什麼都只能適得其反。兩個人悄悄推門出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易水醒了。易水的傷勢是最輕的,只是過度勞累讓他虛脫,打了一針安神劑就睡到了現在。
“王洛傑不是內鬼。”易水的聲音還是一如往常的平淡,看着李寒,堅定道,“他不是。”
“我知道他不是!”李寒有些痛心疾首,“但是…”
易水只是平靜的看着他,李寒實在說不出臨陣脫逃四個字,搖搖頭不說話了。
“血月不會有問題。”和尚篤定道,在這種境況下,李寒的心已經亂了,龍觀莽撞,易水不善言談,惡靈還沒甦醒,只有他能擔負起讓血月重新凝固的責任。
說完這一句,和尚頓了頓,才繼續道:“我們再一起四年了!出生入死多少次,彼此是什麼人心裡都有底!血月絕對絕對不會出問題!龍觀,就算你不相信王洛傑,你也不能懷疑李寒!”
龍觀駁斥道:“我沒有!”
“那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李寒什麼德行你不瞭解嗎?”和尚竟然發火了,他眉毛倒豎怒視龍觀。
龍觀小聲道:“行了行了,我知道錯了,你別發火,對你那小骨頭架子不好!”
和尚恨恨的瞪他,怒道:“知道就不要有下次,這次出事最難受的肯定是李寒他們兩個,我們沒死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下次你說話前,自己先尋思清楚。”
“我故意問過墨庭。”易水阻止和尚對龍觀的教訓,“我問他血月的內鬼是不是王洛傑。”
“他怎麼說?”李寒急迫道。
“他怎麼說都會有破綻。”和尚呵斥李寒,“你心亂了。”
李寒苦笑嘆氣,站到一邊不說話了。
“他的眼神出賣了他。”易水嘴角噙着冷笑,“雖然他馬上用語言彌補了,但他聽到我問這句話的時候,眼裡是狡黠而不是掩飾。”
“行了,你們非要揪着這件事不放是嗎?非要把王洛傑攆出去還是要看着李寒和王洛傑反目心裡才痛快?”和尚知道李寒現在不方便發號施令,而王洛傑的威信還不能一時半會的恢復,所以說道,“這個話題就這麼掀過去了,以後都不要再提了。以往我們出事都沒有懷疑過自己人,怎麼這次就窩裡反起來了?難道就是因爲他們兩個沒受傷嗎?那你們怎麼不懷疑李寒?他們兩個沒受傷,爲了保護我們四個,承受的壓力肯定會更大,我們不能,也沒資格再說他們的不是!”
龍觀尷尬的笑笑,揶揄道:“和尚今天變性了哦。”
“我現在沒心情和你嬉皮笑臉!”和尚瞪龍觀。最蠢的就是你,這種話私下裡和我和惡靈商量就是了,怎麼敢當着李寒的面挑破,李寒把血月看的比什麼都重要,要讓他知道問題出現在自己人身上一激動指不定出什麼亂子。
龍觀悻悻不語,他哪裡顧得了那麼多,他就是見不到王洛傑的樣子就隨便說了幾句哪想到後果這麼嚴重。
王洛傑搬了個凳子坐到惡靈身邊,看了看他的傷口,奇怪道:“我怎麼覺得惡靈受傷受的好蹊蹺。”
“什麼蹊蹺。”和尚問他。
“我不太明白。”王洛傑站起來道,“李寒你過來看看。”
李寒走過去,揭開惡靈的衣服,沉聲道:“他之前有受過傷。”
“受傷?”王洛傑納悶,“不對吧,惡靈一直都跟我們在一起怎麼可能受傷?”
“你確定惡靈一直跟你們在一起?”李寒話裡帶了怒意,指着惡靈的傷手指顫抖,“你來看看他身上這些口子…他跟你每天在一起!你是瞎了嗎?”
王洛傑乾嚥了口水,神色有些不自然道:“會不會是在組織的時候受的傷一直瞞着我們?”
李寒冷冰冰掃了他一眼,王洛傑不得不說實話:“你被影子帶走後,惡靈就經常夜不歸宿。開始龍觀易水輪流跟着來着…”
王洛傑嘆了口氣:“這小子在林子裡憋了三年,一出來就跟瘋了似的…這事兒又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他要折騰我們就只能由着他了。他不就是管不住自己下半截嘛…這個你以前不也說過他,不是沒什麼用嘛。你被影子帶走之後,我說話更沒什麼用了。”
李寒一愣,旋即仔細查看惡靈的傷口,自言自語道:“這些傷很奇怪啊。”
“怎麼了?”王洛傑問他。
李寒搖了搖頭,反問道:“惡靈最近天天晚上出門?郭魁對我們恨之入骨,你們就這麼放心讓他一個人。”
王洛傑還沒有答話,夢拓突然進來了,看了看王洛傑說道:“月顏和刑淵來了。”
“老三老四?”李寒疑惑道,“他們怎麼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王洛傑不等其他人說話,搶先說道。
夢拓看了看幾個人,李寒臉上怒容未消,王洛傑和尚面無表情,易水龍觀兩個臉色多少有些異樣。夢拓出去了,李寒看了看和尚和易水,兩個人都微微搖頭。
李寒心裡有數了。
“大哥。”刑淵最先進來,身後跟着月顏,進來後纔看到李寒站在那裡,訕訕道,“額,二哥。”
李寒看看他兩個,沒說話。
“大哥。”月顏進來,皺了下眉毛,怨毒的瞥過李寒,說道,“這些人都是誰啊?怎麼全躺在這?”
王洛傑隨口說道:“幾個朋友,和別人打架受傷了,我來看看。”
朋友?
這兩個字一出口,李寒就變了臉色,和尚一把攥住他的袖子,示意他冷靜。
易水和龍觀則是一臉漠然,就像沒聽到王洛傑說話一樣。
“朋友?”月顏明顯不信,“你婚禮上他們不是伴郎嗎?”
“那沒什麼。”王洛傑似乎不想過多談及,於是岔開話題說道,“你們怎麼來了?”
王洛傑覺得心裡異常煩躁,事情已經遠遠超出自己預料,月顏和刑淵的突然出現讓他心底那不安的預感強烈了不少。他們兩個怎麼會一下子就找到了這裡。
但願是我胡思亂想。
“還不是你突然就走了,連飯都沒吃完。我們以爲你出了多大的問題呢。不放心,所以一路打聽就過來了啊。”刑淵大咧咧道。
“一路打聽。”和尚突然說道,“據我所知這附近根本沒有吃飯的地方吧,最近的飯店都在半個市區外,這一路打聽倒是很快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刑淵是直腸子,受不得半點虛假。
“沒什麼意思。”和尚微微冷笑,“你要是真想知道王洛傑怎麼了,給他打個電話就可以了吧,用得着大費周折的打聽嗎?而且還能打聽到,真是好運氣呢。”
刑淵怒道:“有什麼話你給我直說,少在那裡假惺惺的。”
“老四。”李寒擋在和尚身前,“小聲點,他們需要安靜。”
“李寒你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啊。”月顏拉住刑淵,大有深意道。
她的目光沒有直視李寒,聲音咬牙切齒着。
“我沒什麼不高興的。”李寒心裡煩躁,不痛快道,“就是讓你們小點聲。他們需要安靜。”
“哦。”月顏平淡道,“你是說我打擾了他們休息是吧。”
“李寒。”和尚小聲道,“你冷靜點。”
李寒不理會他,對月顏說道:“我只是讓你們兩個小點聲,惡靈還沒脫離生命危險。”
“那他要是死了,你是不是會怪我殺了他。”月顏冷笑,臉上表情微妙尖銳。
“老三。”王洛傑終於開口說話了,“你怎麼回事,胡攪蠻纏什麼?”
“大哥。”月顏有些吃驚,“李寒爲了這些外人說我我也就忍了,怎麼連你也這麼說?”
李寒心底嘆了口氣,目光轉向窗外。
王洛傑瞟到了李寒的神態,怒道:“你怎麼說你二哥呢,老三你是越來越過分了。”
月顏也生氣了,大聲道:“我怎麼了?我和老四大老遠的過來看你,就碰到他在這裡扯着個死人臉,什麼態度!你還說我,我做錯什麼了?”
“我說了。”李寒是真的要發火了,“你安靜點,他們需要安靜!”
“好!”月顏咬牙切齒的瞪着李寒,“不歡迎我們,我們自己走。李寒你要好好保重身體,下次見面我一定殺了你。”
她果然拉着刑淵摔門出去了。
李寒打了個寒噤,不寒而慄。
王洛傑馬上跟了出去,臨出門時,對李寒說道:“等我回來告訴你原委。”
“你還不出去看看。”和尚雖然不明白這四個人到底什麼交情,但他看的出來李寒心裡很不好受。
李寒勉強笑了笑,無力道:“不用,老三老四就那麼個脾氣,過一陣子就好了。”
他一下子癱倒在凳子上,捂着胃部臉上青筋跳起,汗水瞬間佈滿額頭。
“你的胃還沒好。”龍觀一下子就急了,兩手撐着身子想站起來,可他卻忘了自己腿還吊着,又一下子摔倒。
“行了你別得瑟了。”李寒咬着嘴脣**道,“緩緩就好了,我這個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
“你還是出去看看那兩個的好。”和尚說道。
“我怎麼能走。”李寒強忍痛楚道,“你又不是沒看到夢拓他們曖昧的態度,把你們留在這裡,我能放心嗎。”
“那那兩個那裡怎麼辦?”和尚直切重點,“我看得出他們兩個對你很重要。”
“沒事。”李寒幾乎要倒在地上,“老三和老四都有七年沒見了,有點生疏我能理解,放心吧我相信一切會好的!”
“我怕你撐不住了。”和尚說着就要去拍牀頭的警報。
“你消停點吧。”李寒扯着牀單的手上全無血色,“別大驚小怪的,我回去喝一副藥就好了。”
易水悶聲道:“我總覺得他們兩個,來歷有些古怪。”
“行了。”和尚打斷他,語氣很不痛快,“現在別說這個了!”
“沒關係。”李寒臉色漸漸恢復,“我也有這個想法,只是…”
“我相信王洛傑會帶着答案回來的。”易水看着李寒。
“我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