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一身黑,頂着五月的陽光走在大街上吸引了不少眼球。
豔陽高照,風裡都有絲絲的熱氣,他深埋着頭,行色匆匆對四周的目光視若無睹,朝着馬路對面快步走過去。
王洛傑與他隔路相望,兩個人保持着同樣的步伐節奏,不快不慢的向街盡頭而去。
易水挺直腰身坐在出租車裡,雙手環抱眉頭緊鎖,和尚畢竟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失蹤的,雖然其他人沒說什麼,但是他自己心裡卻着實很不是滋味,他目光陰鷙,惹得司機不時由後視鏡裡打量着他。
易水不耐,冷淡道:“太和街打架,你也去嗎?”
司機身子一抖,趕忙賠笑道:“不去,不去。”
易水通過後視鏡瞪了他一眼,半威脅道:“那你盯着我看什麼看,記住我的樣子報警拿獎金嗎?”
司機嚇得一哆嗦,差點撞上旁邊的車,乾笑道:“沒,沒有!”
易水冷笑一聲不再說話,閉目養神起來。
龍觀和惡靈擠在公交車上,被擠得呼吸都困難了。兩人相視苦笑,自己才真是自找的啊。
惡靈突然感到褲兜一鬆,錢包被人掏了,他不動聲色的反手順着錢包的方向一把抓住,前伸抓住那小偷的手腕,回頭笑了一下。
那小偷急的滿臉通紅,惡靈手上一使勁,那小偷一下子哀嚎出聲,惡靈一下子拿回錢包,又轉過身,裝作事不關己。
龍觀無奈的笑:“我們倆怎麼就這麼倒黴。”
惡靈深感認同的點點頭,故作高深的感嘆道:“交友不慎啊!”
然後扼腕嘆息,大有痛哭人生之意。
龍觀鄙視的看着他,無語道:“咱能不丟這個人嗎?”
惡靈瞪了他一眼,說道:“我還不能抱怨了是嗎?”
龍觀嘻嘻道:“你對着李寒抱怨啊!我絕對不攔你!”
惡靈一下子泄了氣,說道:“那免了,李寒那小心眼兒,萬一想歪了,那我就成罪人了。龍觀,你別去和他說哈!”
龍觀說道:“還用你提醒啊!”
李寒走進“如山書城”,在裡面閒逛着,不時低頭去翻動一兩本書。
沒一會兒,王洛傑走進來,二人擦肩而過。
李寒在錯身的一瞬間轉身向樓梯走去。
書城分爲地上三層和地下一層,地下是倉庫,非書城工作人員禁止入內。
李寒沿着樓梯向下,轉角處兩個保安攔住了他,李寒低着頭,說道:“我要找一套書,上面的人說書架沒有,庫存裡有。”
兩個保安板着臉,只是搖頭。
李寒不停辯解,就是不允許。他二人身後的電梯“叮”的打開,一個保安壓低着帽沿走了過來。兩個保安回頭去看,一個說道:“你出來幹什麼?上面不是說讓你在電梯裡守着不許人下來嗎?”
不等那個保安答話,李寒突然從兜裡摸出一塊手帕,從後面掩住一個保安的嘴,對面那個保安出手掩住另一個保安的嘴。兩個保安掙扎了幾下,翻着白眼昏過去了。
李寒站起來衝着角落的監控器豎了豎拇指。
龍觀把幾個保安綁好鎖進洗手間,整理了一下略顯大的保安服,衝着顯示屏上的李寒笑了笑,說道:“這傢伙得瑟的,要是我們再晚點來,看他怎麼辦?”
惡靈關掉所有監視器,把所有視頻資料都刪除,確定沒有任何疏漏後,說道:“這就叫信任!啊哈!”
龍觀嘿嘿一笑,打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惡靈跟了上去,走到門口對易水說道:“小心!”
易水點頭,用帽子壓着臉,說道:“放心!”
李寒低着頭打開地下室的大門,身後三個人魚貫而進。
走在最後面的王洛傑關上大門,掏出兜裡的銅絲在門上繫了個水手扣。
地下室裡沒有什麼人,雜亂的堆着大堆的書籍。
地上鋪着一層厚厚的防潮牛氈,踩上去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李寒看了看方向,徑直向正中那盞慘亮的節能燈方向走去。
一邊走,李寒一邊壓着嗓子說道:“和尚要緊,遇到任何人...”
他沒說完,但三個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李寒小心的向前走,後面的王洛傑三人一個一個散了開來。
和尚臉色蒼白,感到頭暈目眩,長時間的倒吊着讓血液迴流到大腦使得他有些神智不清。但身上傳來的劇痛和奇癢卻有增無減!
他的大腿內側已經沒有了一塊完整的皮膚,鮮血順着皮膚流下,使得他全身大部分的地方都被染的豔紅!
一小撮工業鹽撒在傷口上,和尚猛的猙獰,臉色陀紅,眼睛幾乎要蹦出眼眶。
“額...啊!...嗚!”
“有骨氣!”紅姐冷笑道,“沒關係,你就使勁喊吧!不會有人聽到的!”
和尚咬的嘴脣流血,嘿嘿陰笑道:“你...你...你...就沒有點新花樣嗎?...嘿嘿...”
他已經痛苦的全身都在痙攣,瞳孔渙散的連聚焦都快做不到了。
紅姐拳頭握的緊緊的,指甲都壓彎了,她怒道:“新意?姐姐成全你!”
她端起另一個碗裡,裡面是藍綠色的鹽粒,瘋狂笑道:“這可是你要的新意,不要嚇哭了哦!”
鹽粒一粘到鮮血,馬上化成鹽水。鹽水接觸到肌膚,馬上升起一道道清煙,與它接觸到的皮膚髮出一股烤肉的糊香,馬上變的焦黑如炭。
和尚哼都沒哼一聲,直接疼暈了過去。
紅姐不屑的笑笑,對着身後的心夢示意。心夢馬上端着一盆鹽水潑到了和尚身上!不沾水還好,一沾到水,那些焦黑的皮膚馬上脫落。可是稀釋後的鹽水蘸到哪裡,哪裡就馬上燒的糊黑!和尚痛的清醒了過來,馬上又昏過去了,然後又醒過來!
他疼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渾身上下到處都是黑色的燒傷痕跡!
“啊!...啊!...哼...唔!”
和尚身子直哆嗦,只剩下了喘息。
紅姐又拿起一個碗,手指捏起裡面一捻黑色的粉末,笑道:“小和尚,你還不服軟嗎?要是這些難看的黑色粉末蘸到了你身上,那你身上的疤就永遠別想消去了,就像李寒一樣,渾身都是醜陋的傷疤!你真的要像他那樣嗎?姐姐可是對你手下留情了,只是對你那些不會露在外面的皮膚下手,要是姐姐心狠一點的話...嘖嘖!”
她故意不說完,上下打量着和尚。
不到萬不得已她當然不想給和尚落下去不掉的疤痕,她身後的那些人可說過,和尚這小子對他們很重要,能降服最好不過。
和尚顫抖着翕動着嘴脣,調侃道:“沒關係,貧僧又不娶妻,醜不醜的都無所謂!”
紅姐笑容一滯,氣惱道:“當初李寒都屈服在老孃手下,你的骨頭難道比他還硬?”
和尚哧的笑出聲,不屑道:“你居然拿李寒和我相提並論,哈哈哈。”
他咳嗽着笑起來,吐出的唾液裡都含着血絲。
當痛苦放大到一定程度後只剩了麻木,和尚現在不知道如果早知道是這個結果那時候會不會服軟答應紅姐,哪怕是假意的。
他開始害怕,怕自己真的挺不住了。
如果我真的挺不住了,李寒...
你會照顧好我的父母是吧。
易水把監控室的大門反鎖,透過百葉窗的間隙觀察着外面。他有點後悔惡靈關掉了監視器,不然他現在還可以看看世間百態什麼的。有幾個保安向監控室走過來了,易水數了數,一共三個,看來是來換班的。
易水回到顯示屏前面趴倒坐下,門口傳來扭動把手的聲音。
“怎麼關上了?”
“媽的,那三個又上外面打牌去了。你鑰匙呢?拿來。”
“快開,快開,老子憋着呢!”接着是鑰匙開動鎖芯,三個保安進來了。
易水趴在顯示屏上不動,一個保安過來拍他:“怎麼睡着了?這監控器怎麼關了?”
另兩個保安一個就要去開監控器,另一個向洗手間走去。
易水突然暴起,反手一記手刀砍在身後保安的脖子上側身就是一記鞭腿踢在另一人太陽穴。
最後那個保安手指都碰到監控器的開關了,只覺得身後一陣勁風,然後就沒了知覺。
易水揉了揉手腕,剛纔動作幅度略大有些扯到了傷口。帶上手套把室內收拾了一遍。
紅姐惱羞成怒,癲狂道:“那你就去陪李寒吧!”
她手一揚,就要灑出去。
“等一下!”紅姐身後響起懶洋洋的聲音。紅姐怒道:“我要做的事,還沒有...”
她轉過身子,李寒臉帶微笑的看着她。
李寒一臉微笑,和煦迷人,如果不看他的眼睛的話。
他的眼睛半眯着,冷的能讓你在三伏天打寒顫!如果仔細聽,可以聽到他嘴裡牙齒咬合發出的咯嘣聲,嘴角肌肉不住抽動,李寒微笑道:“紅姐,請等一下!”
紅姐竟然嚇得後退了一步,李寒瘦削的身子站在那裡竟然發出有如實質的冷氣!
那兩個血刃組的人渾身不自在,齊齊向前一步,只走了一步!兩把匕首直直的刺透了他們的喉嚨,鮮血不要錢的灑了出來!
龍觀和惡靈鐵青着臉走到還拿着解剖刀的兩個醫生身邊,兩把匕首死死的扎進他們的心臟!
龍觀的手都幾乎插進了那個眼鏡的胸膛!王洛傑一把踹開紅姐,把和尚放了下來,身子憤怒的顫抖着!
紅姐爬起來,竟然還在笑,她笑道:“呦,我們的小李寒長大了,敢對姐姐無禮了!”
李寒極力壓抑着憤怒,低聲咆哮道:“你該死!”
紅姐笑不下去了,她臉色難看道:“你敢背叛組織?”
李寒猙獰一笑,說道:“都到了這時候我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心夢想逃,龍觀趕上,站在門口,森寒道:“滾回去!”
心夢眼睛一轉,嘴角含笑就要說些什麼,龍觀面色一寒,細長的龍刃將她身體刺穿,鮮血順着血槽汩汩流出來!
心夢臉上滿是錯愕,似乎沒想到龍觀真會辣手摧花!
李寒不看那邊,只是盯着臉色越來越難看的紅姐,說道:“血月自問沒有對不起組織的,這是你們逼我們的!”
紅姐慌道:“這是誤會,是姐姐聽信了小人的謠言...李寒,你不要計較...姐姐回到組織一定在吾主那裡替血月說好話!”
李寒獰笑道:“這麼說,吾主不知道這件事了?是你擅自行動了?”
紅姐膽寒,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張着嘴不知道該說什麼,臉色慘白!
李寒臉上微笑越來越冷,轉身就走。
王洛傑背上和尚跟了出去!惡靈和龍觀站在紅姐面前,龍觀臉色難看,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們早晚將組織連根拔起,你只是一個小角色而已!”
紅姐身子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