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知道那個不要臉的,依然作死的用手摩挲着蘇璟玥的腿,像蟲子一樣噁心的蠕動着。
蘇璟玥這一天,不,應該說這些天已經夠憋屈了,她心中的火正找不到發泄的地方,見這個人不肯離開,她突然睜開眼睛,擡手就給了那個人響亮的一巴掌:“你個臭流氓,滾他媽的遠點!”
那個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提着電腦包,看着挺斯文,他大概沒想到蘇璟玥會突然炸開,被打的一愣,周圍的乘客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男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色厲內荏的叫囂:“死丫頭,你精神病啊,隨便打人!”
“你他媽的才精神病呢!”蘇璟玥這些日子積攢的怒氣騰的升起,她舉起手裡的包,對着那個男人猛砸,“你這個狗雜碎,竟然敢佔你姑奶奶的便宜,你這個惡棍流氓,今天我打死你!”
那個男人做賊心虛,最初的時候真被蘇璟玥砸的有些暈頭轉向,但他隨即發現,周圍的人只是在看熱鬧,並沒有人過來幫助蘇璟玥聲討自己,他擡手用力的推搡着蘇璟玥,“你個瘋婆子,在這撒什麼野!以爲老子不敢揍你嗎!”
“奶奶的,你這個不要臉的流氓還想揍我!”蘇璟玥見那個男人敢推搡自己,眼睛都紅,咄咄的瞪着那個男人,如同一隻護犢子的母獸,尖叫着撲了上去,完全一副拼命的架勢。
那個男人經常在地裡裡佔女人的便宜,他經歷的這些女人要麼偷偷推搡他一下,默默躲開,要麼怕丟人,屈辱的忍着,從來沒有人像蘇璟玥這樣劇烈的反抗過,像蘇璟玥這樣爲了這點小事拼命的,更是第一次遇見。
他被蘇璟玥打的節節後退,從座位上打到門口,地鐵到了下一站,車門剛一打開,他就連滾帶爬的狼狽的逃下車子。
蘇璟玥因爲這陣廝打,已經變的披頭散髮,她憤怒的盯着合上的地鐵門,胸口急劇的喘息着。
“孩子,坐下歇歇吧!”旁邊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拉了拉蘇璟玥。
蘇璟玥這才反應過來,木然的坐到座位上,一坐下,她渾身就像脫力了般虛弱,如果不是有扶手,她都要癱軟到地上了,她握着扶手的手不住的哆嗦着,眼神茫然的的無法聚焦。
氣惱驚憤過去了,蘇璟玥神智慢慢清醒,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有多麼的莽撞,如果那個男人真還手了,他可以輕易的就揍自己一頓的。
在一車人複雜的注目禮中,蘇璟玥終於捱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她腳步虛浮的下了地鐵,地鐵一開走,蘇璟玥蹲在地上就哭了起來。
她再也沒有剛剛在地鐵上勇鬥流氓的彪悍勁,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哭的,只覺得有無窮無盡的委屈難過涌了上來,堵得她心裡難受。
蘇璟玥哭了半晌,才站起,抹了把眼睛往家的方向走,走出好遠,覺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了,她纔給爸爸回了個電話。
電話是蘇洪亮本人接的,竟然口齒清晰的叫出蘇璟玥的名字,蘇璟玥大喜過望,“爸爸,你恢復的很好啊!”
“恩,這裡治療的效果是不錯,但要想完全恢復,還得一段時間。”蘇洪亮開心的笑,“你和航航怎麼樣啊?”
“我們都很好,爸,你不用惦記我們,在那邊安心治療吧!”蘇璟玥安撫着爸爸,她希望爸爸可以快點的好起來,那樣自己就可以放心的離開這個傷心的城市了。
掛了蘇洪亮的電話後,蘇璟玥又給寧凱堯回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了,那邊傳來一個嬌柔的女聲,“喂,你好!”
蘇璟玥心頭一震,這還是第一次在寧凱堯的電話裡聽見女聲,她有些不適應,但隨即聽出這個聲音是車欣欣,蘇璟玥穩了穩心神,跟車欣欣打招呼,“你是欣欣姐吧,我是蘇璟玥,我哥在嗎?”
“是月月啊!”車欣欣立即親熱起來,“你哥在裡面開會呢,電話留在我這裡了,你有什麼急事嗎,要不要我去叫他!”
“我沒有什麼事,就是想跟你們約個時間吃飯,我哥既然開會呢,那就明天再說吧!”蘇璟玥呵呵笑着,又跟車欣欣寒暄幾句,然後掛了電話,站在原地發了半天的愣。
蘇璟玥握着電話,步履沉重的捱蹭到家,蘇璟航看見她的樣子,大吃一驚,“姐姐,你去郊遊了嗎,怎麼曬得這麼黑!”
蘇璟玥抱住蘇璟航,想着這一天遇見的事情,心情複雜而悲涼,她揉揉蘇璟玥的頭,“航航啊,你一定要好好學習的,讀到最高的學位上去!”將來千萬不要再吃姐姐這樣的辛苦。
經歷了這樣不平靜的一天,蘇璟玥以爲自己會失眠了,但她太疲憊了,躺在牀上,什麼都沒想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彷彿掉進一個黑洞裡,深不見底,黑暗空曠,她極目張望,卻看不到一點兒的光亮和希望,她的未來,好像充斥着沒有盡頭的悲傷和孤單,她覺得很害怕,很痛苦,大聲叫着紀東揚的名字,叫着寧凱堯的名字,卻沒有一個人回答她。
她好像被全世界遺棄了,又是急又是怕,驚叫一聲,就醒了。
蘇璟玥摸了摸溼漉漉的臉,發現外面的天已經大亮了,她看看時間,起牀洗漱,繼續上班。
這個發傳單的工作雖然不太體面,但可以賺錢,還有希望,劉經理答應蘇璟玥和關慶紅了,開幕式結束後,一定調她們去做售樓小姐,最差也要安排她們做前臺的接待小姐。
蘇璟玥有些疑惑,拿着傳單邊往外走邊嘟囔,“不知道劉經理是不是在跟咱們使花招,哄着咱們給他發傳單。”
“他敢?”關慶紅一瞪眼睛,“如果這個娘娘腔敢耍戲咱們,我就把他的小細脖子掐斷。”
蘇璟玥被關慶紅的話逗笑了,“你小點聲,如果被他聽見咱們叫他娘娘腔,估計馬上就得讓咱們滾蛋。”
街頭依舊人來人往,喧囂浮躁,熱辣辣的太陽沒有一點保留的直照在地面上,蘇璟玥累了,依然咬牙發放着傳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