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逐志和師蔚然終於脫身,心中惶惶恐恐,急忙離瑩瑩遠一些,他們被吊在這裡,也是有緣故的。
月照泉、黎殤雪等六老講雙河、長城、天關、天柱、華蓋、靈臺等大道,師蔚然和芳逐志二人也來聽講參悟,然而因爲芳逐志對瑩瑩背後的金棺多看了兩眼,又冒失的上前撫摸這口棺材,羨慕之情溢於言表,這才惹出禍事。
那大金鍊子察覺他是第一仙人,對他也是極爲喜愛,於是便與他栓了個同心結。然後又發現芳逐志這個第一仙人只是一半的第一仙人,還有另一半,於是便將師蔚然也栓了起來。
——這就是左鬆巖所見的那一幕的由來。
好在這等寶物頗有靈性,蘇雲伸手去解,金鍊子便將兩人放開,瑩瑩也揹着金棺蹦蹦跳跳的走來,之所以不飛,是因爲還拖着五色船,飛不動。
左鬆巖連忙道:“閣主,雷池洞天被四極鼎打碎,溫嶠舊神焉能倖免?”
他也是通天閣中人,與裘水鏡一起入閣,因此稱蘇云爲閣主。
左鬆巖進入通天閣頗多坎坷,通天閣的長老會和元老會嫌他不夠聰明,在學術上無所建樹,因此屢屢不通過,最後還是蘇雲這個閣主力排衆議,這才通過,成爲閣中一員。
蘇雲道:“我原本便吩咐溫嶠,倘若遇到仙廷攻打,打不過便逃。現在看來,他根本沒打,直接就逃走了。”
四極鼎來襲,轟碎雷池,溫嶠即便有心抵抗,也抵抗不了,因此見到四極鼎便立刻逃遁。
“溫嶠至關重要。”
蘇雲頓了頓,繼續道:“他是純陽舊神,天下間唯二能夠掌握雷池洞天劫運之道的存在。他如果還活着,對我們抵抗仙廷入侵極爲有利。”
左鬆巖雖然在學術上建樹不多,腦筋沒有裘水鏡等人聰明,但是戰爭謀略卻是一把好手,聞言頓時明白他的意思,心頭微震,低聲道:“再聚劫運,人造雷池?”
蘇雲露出笑容,輕輕點頭。
左鬆岩心領神會,雷池被毀,劫運猶在,再造雷池並非沒有可能。而再造雷池,必須要溫嶠親自主持才行。
畢竟他是掌管雷池的舊神,而且從前仙界,他也掌管雷池!
只有他了解雷池的構造和細節!
這幾年,蘇雲之所以派人在各大洞天中搜尋溫嶠下落,爲的就是此事!
幾年過去,溫嶠終於再度現身。
“溫嶠聖王,出現明堂洞天!有人在明堂洞天的天命福地見過他,說雷池災變前夕,有神從天而降,帶有雷火,落地化作二山,山口如煙囪,日噴火焰,夜冒濃煙,常伴有雷電。”
時隔三年,蘇雲再度整裝出行。
自從他乘坐勾陳華輦,帶着天魁天罡福地的人們返回帝廷,至今已過三年,這三年時間,帝廷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回來之後,他便立刻召集元朔高層,西土羅綰衣、玉道原也被請來,水縈迴坐鎮西土,徵調各國力量,與元朔一起,在帝廷中建造一座座仙城,做好防禦。
三年時光,蘇雲不算虛度,這三年來他率領一部分通天閣才俊,學習領悟月照泉等六老的各種大道,漸漸的完善長垣境界,雙河、天關、天柱、華蓋、靈胎也作爲五個境界的雛形,漸漸浮現出來。
他的法力比從前更爲雄渾。
不僅如此,蘇雲這三年的沉澱,讓他對先天一炁有了更高深的領悟。
他這三年中吸收參悟六老的所悟,自己也開始整理先天一炁的符文,化繁爲簡,嘗試着用一種符文來解答先天一炁。
不僅如此,他還嘗試做出更大的改變。
他在嘗試用先天一炁符文,重構自己從前所學所悟的神通!
他重新結構仙道的最基礎結構,由神魔形態所演化的仙道符文!
神魔有三千六百種,仙道符文也有三千六。每一種神魔,代表着一種仙道,因此仙道的具體數量爲三千六,只是素來慣稱三千大道。
每一種仙道符文,都有着無數種解法,就像是神魔不同的姿態,可以構成不同形態的符文,蘊藏着不同的奧妙一般。
因此,蘇雲要以先天一炁符文,重新解構仙道,是一項極爲複雜的事業,近乎不可能憑個人之力完成的事情!
除非他能夠尋到三千仙道的根本,否則這件事將會窮耗他畢生精力。
五色金船揚帆啓航,瑩瑩揹負金棺,金鍊纏身,雙臂交叉抄在胸前,迎着撲面而來的大風站在船頭。
狂風呼嘯,將她的頭髮拉得筆直,臉上吹得都是褶子,身後還嘩啦啦飄動着一片片書頁,被吹得呼嘯向後飄去。
許多紙張貼在樓閣上,樓閣已經被塗滿了厚厚的一層。
蘇雲推開樓窗,大聲道:“瑩瑩,別吹了!再吹你的小身板便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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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瑩冷笑,目視前方:“蘇狗剩你只是個小小的水手,懂個屁……前進,明堂洞天有無盡的寶藏!”
“呼——”
大老爺被狂暴的罡風吹得翻騰,立腳不住,啪的一聲貼在樓閣的窗櫺上。
蘇雲把這位不知吃了什麼書犯傻的小書仙從牆上扣下來,拖入樓閣中,關上窗櫺,瑩瑩翻身躍起,從海盜的美夢中醒來。
蘇雲還在整理先天一炁符文,周圍漂浮着無數元氣所化的符文,重構仙道。
這些符文都從一個仙道符文“應龍”中演化而來,是他嘗試用窮舉法,以先天一炁符文來重構仙道符文中的“應龍”符文。
瑩瑩見狀,道:“士子,你窮舉一切符文變化,洞悉奧妙,方能領悟出其中的一來。然而人的智慧有窮盡之處,哪怕是仙人,修煉到九重天,恐怕也不能窮舉。何不換個思路?”
蘇雲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瑩瑩垂頭喪氣:“我的思路就是放棄,我腦筋又不靈光……”
蘇雲失笑,讓她繼續駕船,自己則潛心思索。
窮舉法的確很難將應龍之道完全演變出來,仙道中的應龍之道,有無數種變化,用先天一炁符文爲基礎,來描述這無數種變化,那就有無數種構成方式。
他需要一種一種的去求解,這就需要他窮盡精力,的確不可取。
“三千仙道的基礎,來自於帝混沌的易,以及外鄉人的同。”
突然,他的眼睛漸漸明亮起來,站起身走來走去,低聲道:“易是不同,是變化,同則是統籌,歸納。一個不停地演變,一個是樹的根鬚聚集到樹的本體。仙道既然是建立在這兩者的基礎之上,那麼仙道也會體現出這兩者的特徵。”
“我在與外鄉人和帝混沌吹牛皮的時候,說過我的道是一。外鄉人說同是一,帝混沌說易也是一。三千仙道是建立在他們二人的論道的基礎之上,那麼三千仙道中的易和同中,也應當有一!”
他的眼睛越發明亮,漸漸找到了解答的思路。
三千仙道,完全是帝混沌與外鄉人論道的產物。窮舉法,窮盡智慧也無法將仙道的變化舉證完畢,但三千仙道卻是現成的,若是可以找到三千仙道相同之處,也就找到它們的本質!
這樣,就可以解出其中的道一,這個代表道一的符文,結合先天一炁,便是先天鴻蒙符文!
這一個先天鴻蒙符文,可以解構三千仙道,形成先天一炁的基礎!
“瑩瑩,你有多少朵道花?”蘇雲突然問道。
瑩瑩正在百無聊賴,聞言精神大振,笑道:“你猜!”
話雖如此,她卻得意洋洋的把自己靈界中的大道金池展現出來。
她還是真仙,並未修成道境,大部分道花都是一朵兩朵,三朵道花都是罕見。
然而在蘇雲面前,卻浮現出一片道花的海洋!
蘇雲眼角亂跳,每一簇道花,都代表着一種仙道,而瑩瑩這裡的仙道道花,多達兩千多種!
瑩瑩這段時間多半啃了不知多少書,把元朔帝廷各大學宮學府的書籍吃了一遍,才能積累出這麼多的道花!
“難怪大老爺的修爲這麼雄渾,連我也望塵莫及。”
蘇雲不由肅然起敬,事實上在瑩瑩催動大金鍊子捆綁降服西山散人五老時,蘇雲便已經有所察覺。
那時,瑩瑩催動金鍊,比他還要得心應手,顯然修爲極爲雄渾,甚至超越他良多!
蘇雲窮追猛趕,以道境二重天的修爲,都比不上瑩瑩真仙境界的修爲!
那時他便懷疑瑩瑩的道花數量極多,只是沒想到有這麼多!
這還是元朔的靈士成仙數量不算太多的緣故,倘若元朔成仙者衆多,說不定瑩瑩已經集齊了三千仙道的道花!
元朔,雖然是一個小小的星球,放在第七仙界中毫不起眼,但卻是唯一一個幾乎集齊所有仙道的小世界!
這裡的仙道門類極爲完整,每一種仙道都有人去參悟修煉,並且記錄下來,寫成書籍獻給天道院。
天道院專門有人研究,簡化,分發到各地的學府學宮學院中,培養更多人才。
也正是元朔的這種前所未有的教育體系,讓這個小小的世界,成爲支撐帝廷的基石!
“我這裡有兩千六百四十種,三千九百朵道花。”
瑩瑩得意洋洋:“論法力,第七仙界我再無敵手!”
蘇雲連連點頭,恭維道:“瑩瑩功蓋當世,壽與天齊。瑩瑩老爺可否展現一下這些道花蘊藏的奧妙?”
瑩瑩當即將這些道花鋪開,將細節展現給蘇雲去看。
每一朵道花皆是由道則組成。
道則是大道規則,大道規則形成道場,道場化作道花,蘇雲行走在這些道花之中,觀察揣摩。
過了良久,他閉上眼睛,細細感悟每一種仙道,從萬千種不同中尋找相同。
又過幾日,蘇雲雙眸緊閉,但眉心的雷電紋卻在緩緩張開,以先天神眼的視角,去審視這些道花。
再過幾日,蘇雲醒來,向瑩瑩道:“大老爺能否展示一下這些仙道的運用?”
瑩瑩躊躇滿志,道:“只可惜這裡沒有對手,讓我一身勇力無用武之地。”
“此事簡單。”
蘇雲讓她放慢五色金船,果然,不過片刻,便有仙廷下界的仙人殺上船來。
五色金船的速度太快,行駛在各大洞天之中,便如同五色神光劃破天空,人們根本看不到這艘船,金船便已經駛過。現在瑩瑩放慢金船的速度,便引來不知多少人的覬覦。
尤其是而今的各大洞天,多數自身難保,落入仙廷掌控,這三年前,落入仙廷之手的洞天越來越多。
他們此時行駛在前往明堂洞天的途中,路過少微、帝外座等洞天,引起不少覬覦。
一衆仙人殺到五色金船上,瑩瑩當即出戰,與衆仙搏殺,動用各種仙道神通,信手拈來,無不如意。
蘇雲則站在樓船的閣樓的窗後,用眉心的先天神眼,觀察她動用一種種大道的奧妙,捕捉各種仙道的道一。
待五色船行駛到帝外座洞天的中段時,漸漸形成數萬仙人圍攻五色船的壯麗景象。
————宅豬今天去南京,開省作協作家代表大會,因爲是換屆大會,推辭不得。這兩天,更新繼續,不用太擔心。大不了熬夜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