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唯師叔？！”蔣鬱的表情酷似看到了火星撞地球，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與我隨行的師兄師姐現在怎麼樣？”
“譚師伯在司雲崖閉門思過，若無掌門同意不得下崖，撤除首席弟子的身份，五年內無法再度入選。”
我的心劇烈顫了一下，爲什麼是他？受罰的怎麼會是譚徛？
“劉師叔受了重傷，送至蕁系早已昏厥。所幸師父靜樰與其他二代師公合力醫治，已然甦醒。而後數人，都已平安歸來。”蔣鬱忽然面色一變，“雨唯師叔，速去衡鷺殿吧。”
“多謝告知。”我察覺到蔣鬱有些不對勁，似乎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分割線——
“師父，雨唯求見。”話音未落，門就自動打開，玄溟老師一臉凝重地望着我，未說一句話。他的目光慢慢收斂回去，“坐吧。”
“師父，雨逢師兄如何——”我一眼瞥到那個依靠柺杖行走的人，心跳彷彿瞬間停止一般，“雨逢！”
“……師叔，一切罪責均有我來承擔，雨唯師妹只是聽我話行事而已，請勿要罰她。”劉雨逢拭去額上的冷汗，此刻他的脣瓣都是泛白的，臉更是毫無血色。
“師父，雨逢師兄也只是想讓所有師姐師兄，以及所有無辜的人能平安無事，所以才動用戾氣……當時雨唯並非因他是師兄就言聽計從，是雨唯真實的意願。”我感覺自己的心隱隱的疼，痛感越來越強。我果斷跪在玄溟老師面前，擡眸凝視他漂亮的紫眸，“師父——”
“唯！”劉雨逢的聲音總是鎮定清越，理智非常，這一次卻是那麼焦急，甚至慌張。我的心越發疼得厲害，強迫自己不去看他。
“雨唯，這是你第二次求爲師。先起來吧。”玄溟老師嘆息一聲，闔上眸子，“保但衆人性命，是應當之舉。然若使用力量，雖有巽揚結界遮擋，亦難逃蔣佑或各派修行高者之眼。且戾氣反噬能力極強，雨逢體質與雨唯完全不同，直接傷及五臟六腑，再耽擱一會兒，必是經脈盡斷，回天乏術。單從自身來說，害處亦不容小覷。若是我身處當時情景，未必能護住所有人，你們此舉益處大於弊處。但雨逢，雨唯，你們行事不與他人商議，這是大忌。即日起，每日去修文觀抄錄心法，刻苦修行，算作懲戒。”
“是，師父。”
“是，師叔。”話音剛落，老師便來到我身前，右手爲我診脈。過了大約3分鐘才睜開雙目，眼裡抹過一絲詫異。“瑾對你如何？”
“還好。他只是說我像他一個故人，所以纔將我帶去。至於毒典，就留在他那。他還吩咐手下的人幫我治療。”
“他應是給你服用的清露丸。”老師淡淡道，“那是世間罕有藥材，抑制戾氣最佳。蕁系派都未有一顆。”
聽起來很稀有的東西……那個瑾，應該不是什麼壞人。
“師父，毒典——”
“晨隱殿行蹤不定，瑾更是從未露面。不過眼下而看，他並非使用陰謀詭計之人，毒典留在那並不會傷及他人。這件事暫且擱下。雨逢，你就在此地休息，傷愈後再去抄錄。雨唯，你亦是。”
“師父，雨唯有一事不明。爲何如此懲戒大師兄？”
“這是掌門的意思。緣由種種，無需再問。”師父撂下一句，“出去吧。”
——分割線——
和章魚見完面的第二天，她就獨自一人離開蕁系，前往北方煉製藥物。我未能送別，只看到一封薄薄的書信。雲初那奇葩據說昨天出現過一次，重罰譚徛之後也離開了蕁系，緣由沒有和任何一人透露。司雲崖上常年積雪，譚徛一連3月都未曾下山，我冥思苦想犧牲色相才總算換得一次送飯的機會。（廚房的二貨們說什麼修行到譚徛那個境界就不用吃飯了，光想偷懶。要不是我脾氣好加軟磨硬泡，他們早就被踹飛了。）劉雨逢傷愈，抄錄完心法後與我共同上崖。
——分割線——
崖上只有一間小木屋，裡面並無燈光。雪中隱約有一個人的身影，那身影移動速度非常快，都不像一個人應該有的速度。
“譚徛師兄！”人影聞言回過頭，向我們走來。我這才注意到，譚徛已經消瘦了一些，但那雙星眸卻依舊盛着光輝。他穿着一襲白衣，與雪相輝映，在皚皚白雪中更襯出他的氣質。
“雨唯，雨逢。”他收起長劍，“好久不見。”
“師兄，你爲何——”我欲言又止，譚徛啞然失笑，“掌門對我的責罰，屬於輕的。那毒典，是消末煉製的，我也參與其中……當時，竟只認爲那是濟世救人之藥，未料想——”他苦澀的笑一聲，“掌門未將我逐出門派，已是仁至義盡。”
“譚師兄，消末與你，究竟是何關係？”劉雨逢思索一會兒，還是決定開口。譚徛自嘲地笑了笑，“我曾經喜歡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