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NEIL的話,所有的閃念瞬間被拼接起,一瞬間,心若明鏡。
原來如此。
也對,那個家族只可能是寂家。
寂家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知道了我是皇甫家的人,對此諱莫如深。現在又通過NEIL知道我即將和路得結婚,擔心我小人得志危害寂家,利用我媽,策劃了這樣一場鬧劇。這樣一來,我就嫁不成路得,相反的,路得還可能因此恨我,說不定還能順帶牽連上皇甫家。
一箭雙鵰,真漂亮。
棋中棋,戲中戲。我本只想清淨地過日子,沒料到還是遭人擺弄了。
“你在怨我?”NEIL見過久久沉默,側過頭,目光犀利似刀。
“沒有。”NEIL只是一個引子,沒有他,寂家還是會想辦法破壞婚禮。想起他以前說自己有個中文名字,心中一惱,那時候要是有耐心聽他說完的話,今天也就不會在這裡了吧。“你以前說你有個中文名,叫什麼?”
“你怎麼突然對這個有興趣了?”他斜斜睨我一眼。目光放柔,薄脣輕吐:“。。。寂落徹。”
寂落徹。。。
難怪覺得他和寂落塵有幾分相似,原來根本就是堂兄弟。連名字都差不多。
“馬上到了,你再等等。”
“。。。我認識路。”這條路我走過幾百次幾千次,路上的每一幢建築每一棵樹我都熟識在心,哪用的着他來告訴我。
“你怎麼會認識?”NEIL微微驚訝。
倏地覺得好笑,合着到現在這個男人還沒弄清楚狀況,寂家還沒把真實意圖告訴他們的合謀人?
“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我以前是個殺手嗎?”看着他微微錯愕的臉,一陣報復的快感襲上心頭,“我就是供職於寂家的殺手,現在,算是回來了!”
NEIL手指猛地攥緊,手背上條條青筋清晰可見,臉色陰晴難辨,很久,才從牙縫裡磨出了幾個字:“。。。你是‘精靈’?”
精靈。。。
在唐門的檔姿案裡,精靈已經死了。是路得脅迫寂氏那羣老狐狸刪除了我的所有資料,對外宣稱我已死亡——路得不想我受到曾經被害人親屬的報復。
現在只有蘇荷。
想到這層,眼眶一酸,路得他是真的想娶我的,可惜——棋差一招,從此,半點不由人。
“。。。如果是這樣,”NEIL突然長吁口氣,“我是真的害了你。”
我垂頭不語,專心看着手上的戒指,心口一陣陣的疼。再一次來到寂宅,總有種森然陡峭的感覺,讓人無法心生好感。
門房恭敬的打開門,放車子進去,NEIL突然握緊了我右手,牽着我下了車。
沒有掙脫甚至沒有掙扎。現在在寂家,有個人護着總是好的。寂氏的那羣老狐狸還摸不清楚路得的態度,一旦路得真的因愛生恨,對我無半點憐惜之情。那我的處境,就大爲不妙了。
我媽在十年前爲了自己捨棄了我,難保她十年後會不會再犧牲我保了她自己。
到了室內,繞過幾個廊道,進了副客廳。那裡面,有一羣人正在等着我自投羅網。
站在門外,心慌亂到了極點,半年前那麼瀟灑地跟着路得離開**,去往華盛頓。半年後,卻簽着另外一個男人的手回來了。
NEIL察覺到我的不安,手握的更緊了,示意我跟着他進去。
門一打開,我全身的安全系統都被激活了。
熟悉地,不熟悉地,都齊齊地坐在圈組沙發上。猛地一看,還以爲是在迎接貴客。
“彎彎。”就在我發怔不知道怎麼開口到時候。一個坐在沙發上的美麗雍容的女人突然站起身來,含笑看着我,喚我地小名。
我心一緊,如同當頭被人澆下一盆涼水,從頭冷到腳。
我到眉眼和這個女人很像,不過她的風韻,我遠遠比不上。這個女人,就是十年前乘着勞斯萊斯離開的我媽——蘇佳人。不過現在她已經變成了寂夫人。
我渾身僵硬地如一塊石頭。對於這個女人的親近,我已經太不習慣。
她肩頭閒閒披着一條白色皮草,雍容華貴。一顰一笑間,額間幾縷發姿絲垂下,風情悄然流露。看來這些年,她過得很好——至少比跟着我的生父過得好。她成功的將自己保養成一隻玉色瓷器,時間再不能侵蝕她的容顏分毫。
“彎彎,我是你母親。”蘇佳人見我僵着不說話,以爲我忘了她。柔聲解釋道。
“。。。嗯,”我含含糊糊答應,如果真忘了她,我怎麼會那麼輕易就被一封信和幾張照片騙了,又怎麼會丟下路得回來找她。
看蘇佳人這麼春風滿面雍容華貴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被人軟禁過。
蘇佳人溫柔地笑,站在我和NEIL面前,有禮的打量着NEIL,滿臉贊同,“謝謝你將彎彎帶回來,落徹。”
“阿姨,這是我應該做的。”NEIL面無表情,生硬地回答。
蘇佳人也不介意NEIL的態度,倒是我無意見到寂英傑眉頭不滿皺了皺,看來他真的很疼蘇佳人。
視線一轉,接着看到來寂落塵和皇甫瑜。寂落塵永遠是一副悠閒淡定的神情,即使泰山崩於頂,他也是面不改色,而皇甫瑜,她的肚子高高隆起,馬上要生了。
我的心一片平靜,見到寂落塵已不會再心跳較快,有的,只是驚慌和微微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