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睜眼,“呵”的一聲驚呼,被嚇了一跳。
那個少年一動不動的看着我,眼神中帶着一絲玩味,看樣子醒了好久。
“你看着我幹什麼?”不動聲色向牀沿移了移,我戒備的回視他。
“小乞丐——”他好笑的看着我對他的戒備動作,“你挺有意思的。”
“啊?”有意思?
他擰着眉,非常苦惱的樣子。初見時眉宇間的陰寒生冷此刻全部褪去,整個是一精緻帥氣的美少年。“小乞丐,以後做我老婆吧。”
“啊??”我驚訝的張大了嘴,他在胡說什麼!雖然我只有13歲,但老婆的意思還是明白的。
我扭頭看着他,他的眼神很認真很鄭重,不像在開玩笑的意思。
我也很鄭重的問他:“做你老婆,你能讓我天天吃飽不捱餓嗎?”
少年一怔。“吃飽?”
“我不想捱餓了。”這樣的日子我也不想再過了。
少年眼神掃過我全身破破爛爛的衣服,眼睛溼了溼,“能讓你吃飽就願意?”
“嗯。”點點頭看着他,所有的事吃飽了再說。
“好,”他滿意的笑了笑,露出一顆小小的虎牙。低頭摘下左手小指上一枚戒指,帶到我的左手手指上,慎重的告訴我:“就拿這個當憑證。”
我興奮的摸了摸那枚戒指,翡翠的,綠的發灰,成色極好。
應該很貴,我高興的想。沒想到這人這麼好騙,一句話就能騙來一個戒指,這戒指能夠我買多少的牛肉粉絲呀。
“嗯嗯。”我止不住的點頭,賺到的興奮讓我開始忘乎所以,“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爲了能令他覺得送戒指是值得的,我大獻殷勤。
事實證明,那時我完全是胡說八道。他一走後,我立即把那戒指送典當行賣了,而那個少年,除了模糊的記得他長的很好看外,具體某樣我真的忘了。
“你家沒有其他人了?”他問我。
“沒有了。”
“你一個人怎麼生活?”他的眼眸深處染上深深一層憐惜。
“就這樣過。”我木木的回答他。
他似乎輕輕嘆息了一聲。伸出手,摸了摸我乾澀無光的頭髮,低聲呢喃道:“暫時還不能帶你回華盛頓,先把你放在寂家吧。”
我那時被戒指的喜悅衝昏了頭腦,沒有意識到他說的話代表了什麼,等後來徹底明白時,才知道那人的舉動等於是將我推進火坑。
做個小乞丐憋憋屈屈地活着,也比當個殺手整天提心吊膽被人殺好,尤其我還是個二流的。
那個少年傷好了就離開了,留下了一枚所謂的憑證戒指,不過那也只是他的想法而已。
他走後的第二天,我就拿着戒指去了典當行,換了1000塊。
也算沒白好心一回,總算撈到了點什麼。
然後是寂家的突然出現。在那個少年走了3天后,一列轎車突然停在了我家清冷已久的門前,接着前座的人出來,恭敬地站在車邊,帶着白手套替後座的人拉開了車門。
我當時正悶頭啃着雞腿,當然雞腿的錢也是那戒指換來的,突然出現這麼一這麼大的陣仗,冷不丁嚇了一跳。
難道是我媽或我爸突然發了善心,想到了慘兮兮的我,派人來接我了?
匆匆忙忙的用袖子擼了擼嘴,從凳子上蹦起,傻乎乎地看着車裡下來的人。
心,“哃”的一震。
一個穿着白色毛衣的少年含笑向我走來,雙手斜斜的插在口袋裡,像個天使,就差身後的兩隻翅膀了。
好看的讓人窒姿息。
怎麼那麼好看,怎麼那麼好看?
一霎那間,爸爸媽媽、少年婚約,全部被我拋在了腦後,腦中閃爍着的,只有他溫潤乾淨的笑臉。
從此,入了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