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輕蔑的表情,彷彿是獵人睥睨垂死掙扎的困獸。不屑輕視卻又饒有興味。
“把我綁來這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停止了掙扎,冷冷地看着她。、
“到現在還能嘴硬,難怪能迷惑那麼多男人。”皇甫瑜不屑地譏笑道,腆着肚子緩步向我走過來,手裡的槍卻沒有放下,她握的很緊。
原來是女人的嫉妒心作祟。
“就因爲這點事,你就準備殺了我?”
“呵呵。。。”皇甫瑜的笑得花枝亂顫,譏諷的眼神刷地射了過來。“沒有寂家的命令,你以爲我敢殺你?”
一怔,心隱隱刺痛。
“。。。原來寂家那羣老狐狸早按捺不住了。”我喃喃低語,心底一片愴然。畢竟,我也算半個寂家人,名義上是寂家的繼女。現在想想,這只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寂氏現在對你忌諱的很,路得對你仍是念念不忘,寂落徹又竭力保住你,甚至連寂落——”她倏地頓口,咬咬牙,眉頭緊緊擰住。再望向我時,神情已轉成除之而後快狀“——不過現在好了,寂氏擔心明目張膽動你激怒到路得,就想借我的手除了你。因爲,我是皇甫家的人。”
垂下眼睫,心裡亂作一團,腦中竭力思索對策。
漸漸有了眉目。
衝擊(3)
“拿你威脅路得?”皇甫瑜嗤笑了一聲,面部表情更加不屑,“——然後呢?等路得將你換出來後滅了寂家?蘇荷,我原來以爲你只是不聰明,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的蠢!”
我無語,皇甫瑜的話我的確反駁不了。
“你準備怎麼對付我?”我看着她手中的那支槍,心底一片荒蕪。這算是報應吧,我的這雙手,沾染過無數血腥,今天怕是也難得善終。
“——怎麼,怕了?!”皇甫瑜指腹細細摩挲着那柄槍,給我一種獵人在殺死獵物前仔細摩挲獵刀的錯覺。
“殺手也會怕死?”她譏笑道。
“殺手更怕死。”我回答她,認命地閉上眼睛。
閉上眼睛的一瞬間,我聽見槍上膛的聲音。腦中倏爾一瞬間浮現出許多景象。
我記得
······
昏暗的房間,慘淡的月光。
落地窗前,一道修長的身影負手而立。
我託着托盤,打開房門,走進屋內,慢慢地走進他。
“少爺,您要的酒。”我垂着頭,怯怯的對他說道。
他轉過頭來,眼角含笑。一瞬間,什麼事就註定了。
······
我記得,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路得的情景。
都說人在臨死前一刻最清醒。而我,恐怕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清醒了。
可惜,明白得太晚。
睜開眼睛,突然淚流滿面。一滴一滴的,滾到臉頰兩側,冰冰涼涼。
皇甫瑜手指緩緩扣上扳機,斜睨着我,冷哼一聲“放心吧——怎麼說你也是我堂妹,我會給你個痛快的。”
她瑩白的指腹慢慢摩挲着扳機,像是在折磨我的耐心···
一下,兩下,三下···
然後,“砰——”的一聲,皇甫瑜倏地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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