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那時候就跟蹤金決他們母子?”齊一鳴忍不住問道。
央妮冷笑一聲,“那是自然,他金錦輝害我阿哥,我怎麼會讓他的妻兒好過!”
“你倒是真能隱忍,足足等了那麼好多年……”齊一鳴想到金決母子倆身後一直跟着狡猾如同惡狼一般的巫醫央妮,便覺得不寒而慄。
“哼!我恨不得他們早點去死!”此話出口,央妮原本皺縮的臉顯得愈加猙獰,“不過那狼王之怒傷害太大,我的身體就如同真正的老人一樣已是風燭殘年。那些年,我只能靠着巫族血脈的秘術苟延殘喘……”
央妮滿臉怨毒,但是計謀得逞之後,她又很是得意。當年她跟蹤金決母子一路來到他們隱居的山谷,並且摸清了母子倆的生活規律。在她身體得以恢復之後,她開始用巫族咒術在金決每日挑水的清泉之中下蠱。
“金決乃是至陽至剛的純金體質,自然不會被這些蠱毒影響,不過他娘就沒那麼好命了!被詛咒的銀狐青女,身體已經從內開始崩壞,我只是加速了這個過程罷了!”央妮越發得意,“原本我只是想讓他們母子嚐嚐我所承受的痛苦,直到我無意中得到了那塊陰玉,哈哈,真所謂天助我也!”
從得到陰玉的那一刻起,一個惡毒的計劃便在央妮的腦海中逐漸成形。紫色曼陀羅花的傳說,央妮也只是小時候聽族中的老人們說起過。傳說中每千萬朵純白曼陀羅之中便會孕育一朵紫色曼陀羅,而那一朵,便是集聚天地間陰力之氣的花中之妖。
但若要真正修成~人形,即便是天賦異稟的紫色曼陀羅也需要耗費千百年的時光,吞噬無數的天地靈氣才能夠有所小成。然而,有了金決的特殊血脈之後,這一切都不再是問題。以關切和愛意呵護,以自身精血澆灌,以金睛銀豪狼王血脈爲引,七七四十九天,紫色的曼陀羅花便可以化作人形。
“你費盡心思將紫蘇的魂魄封印,早已不只是想要報復金錦輝的殺兄之仇那樣簡單了吧?”齊一鳴聽央妮講述完這陰謀的始末,只覺得一股寒氣從頭冷到了腳底,仇恨讓面前這個女人喪失了人性,做出如此歹毒的事來。
“自然,從陰玉在手之日,我便決心,要做成這‘無心’之陣。”央妮指着倒地不起的金決說道,“你可知他的下場怎樣?”
齊一鳴雙手握拳,看着臉色青紫的金決,之間他眉頭緊鎖嘴脣抽~動,似乎就要醒來。不等齊一鳴有所動作,金決果然從昏迷中甦醒,一眼看到滿面陰毒之色的央妮,他質問道:“紫蘇呢,爲什麼我感到紫蘇魂魄的力量越來越弱了!”
“你剛剛自己將她的魂魄囚禁了。”央妮指着地上那塊黝~黑髮亮的陰玉說道:“是你親手將心愛~女人的魂魄困在了那陣符之中,永世不得解脫,哈哈!”
“你,你爲什麼要害我!”金決雙手抱頭面色痛苦,連指甲深深~插~入皮肉之中也渾然不覺。“我是那麼信你,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爲什麼,就爲你爹親手殺死了我的阿哥,把我變成如今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爲什麼,就爲了你們母子嚐嚐親人離去,天人兩隔的痛楚!從一開始,紫蘇就是爲此而生,我就是要你生不如死!”央妮咬牙一字一頓的將這些惡毒的語言吐出。
齊一鳴發現自己卻絲毫幫不上金決的忙,甚至自己振臂高呼這是央妮的陰謀,金決也似乎完全停不到一般。
“沒用的,你看的這些不過是過去畫面的重演,你改變不了什麼的。”央妮陰冷的聲音傳來,讓齊一鳴的一顆心徹底冰冷。
“我殺了你!”突然而來的打擊讓金決情緒失控,本來的巨狼身形再次變化,憑空又增長一倍。
“變身術!”齊一鳴暗道一聲不好,這變身術當年冰沙魔蛟靜海就曾經用過,如今的齊一鳴已經知道,這一招是很多靈獸的先天招數,能夠短期內增加自己的能力,不過後患也是不少。眼下看來,這金決怕是已經有了必死之心。
果然變身術之後,金決的身法更爲靈動,而攻擊也變得更加迅猛,他與那灰煙一般的央妮的投影戰成一團,很快便佔了上風。
齊一鳴通過獸瞳能夠勉強分辨,這化身灰煙般形象的央妮並非只是一個普通的幻象那麼簡單,她身上隱隱有些魂魄的力量,顯然這個投影也具有央妮的一部分魂魄。而金決不知如何也看破了這一點,所以纔會全力攻擊這個央妮的影像。
原本就不以戰鬥擅長的巫醫央妮,全然不是變身術之後金決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巨狼將老婦掀翻在地,狼爪牢牢的按住那一刻腐朽無望的心臟。
“你去死吧!”金決碩~大的狼頭就要咬下央妮那乾涸龜裂的脖頸。
“紫蘇,她,還有救……”爲求自救,央妮拋出了這個金決難以抗拒的誘~惑,“若是你能突破束縛她魂魄的法陣,她便能得以解脫,咳咳……”感覺到身上的狼爪鬆了力道,央妮大口喘~息,用力的呼吸着空氣。
“你繼續說!”金決稍微調整了巨爪的角度,以免不小心劃破了身~下老婦的心臟。
“那陣法其實也有回春之功用,她能夠藉助陣中的其它力量滋養自身,並且成爲那法陣的看護。”央妮如今不敢隱瞞,只得將自己這套陣法的原理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金決。
原來陰玉便是這個陣法的媒介,而紫蘇她至陰又極其罕見的魂魄,便被央妮束縛在陣中成爲了守陣的陣靈。“若想就她出來,那麼你需要突破法陣之中的重重障礙,憑藉一顆赤誠之心找到她魂魄的真正所在……”
央妮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奄奄一息。金決只得將頭顱靠近老婦那微微張闔的乾裂的嘴脣。
“小心!”齊一鳴大喊一聲,剛剛的一霎那見,他看到央妮眼中閃過的一絲寒光。
然而金決卻聽不到齊一鳴的警告,他還在用力分辨着央妮說出的那段晦澀的咒語。原本緊貼地面的央妮的黑色影子,已經悄然爬到金決背後,影子的右手幻化如刀,深深~插~進金決的後背。
“啊!”金決一聲怒吼,一下便咬斷了央妮的脖子,然而,身後的傷口血流如注,那影子的一擊分明已經洞穿了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