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劉老翁化作一縷金氣從白素斎門縫中鑽出,已經傷金斷氣,無法變成人形遁走回馬子嶺。當下他直飄附近一座寺廟而去。
這座寺廟歷經世代滄桑達千餘年,被稱作法名寺。寺廟香火旺盛,一些善男信女,男女老幼紛紛爲俗世煩惱而來求香拜佛。
有些是求子,有些是求平安,有些是求亨通,有些是求心安,有些是求菩薩贖罪,有些是求菩薩顯靈...求什麼的都有。不管求什麼,都是世俗之事也。
劉老翁飄飄忽忽直接從寺院正門夾着人流就進了來,他直接飄到寺廟正殿外那最大的香爐上去,這大白天的雖說小鬼不敢出來吸食香火,不過寺廟中總有些修爲不低的魂魄在香爐上吸食香火。並不懼怕白日的日光。加之天色陰沉,恐怕傍晚過後就要天公發水了。
劉老翁直接坐在頭柱香上,把那些在此吸食的魂魄嚇了一跳。這哪裡來的新魂,居然一點禮數也不懂。紛紛上前查看。只見一個老翁右手扯着一個骷髏架子,左手託着一個拳頭大小的骷髏頭。脖子上掛着人脊椎骨穿成的項圈。正騎在骷髏架子上飄定在頭柱香上。老翁面容兇惡,血肉模糊。一雙眼睛兇惡地盯着這些常駐魂魄。這些魂魄有些還是這座寺廟圓寂的高僧。祂們哪裡見過這個奇怪的老翁。
其中一個魂魄變幻着鬼臉飄近劉老翁,祂想嚇唬嚇唬這個老翁。不曾想,劉老翁伸出六指頭,只一下就掏空了祂的心胸。打得祂頓時魂飛魄散,不復存在。其他魂魄看此情景紛紛後退,不敢近前。一縷寺廟原本主持的魂魄變回在世時高僧的樣子,用磁場波對劉老翁說道:
“我是這座寺廟的主持,你是從哪兒來的。”
“老夫乃上師,今日來此獨坐一炷香,爾等休得冒犯。”劉老翁一下子變回黑佛臉容,此黑佛面色黑紅,面容猙獰,一雙牛眼血紅,一雙耳朵似馬耳,一雙嘴露出獠牙,嘴巴裂到耳根。一雙紅舌頭時不時流出口涎,最要緊的是祂有三個頭顱,正中一個,前後各掛一個。祂的身下騎着一具女性骷髏架,右手有六個指頭,時不時變出另外兩條胳膊出來。左手託着一個拳頭大小嬰兒的骷髏頭。脖子上掛着一圈男人脊椎骨穿成的項圈。身後一條人的大腿骨掛在空中。腳上有金圈閃閃發光。腳趾頭有六個。黑紅黑紅的。這正是劉老翁的真面目。
那寺廟主持見此情景,知道今日惡神來此。不敢冒犯。只能退下,又不甘心,不願進大殿中躲避。凡是香火者,白日者,不可斷熄滅,否則遊魂吸着吸着你斷了祂香火,祂就會十分難受,有些會和你計較,立馬要你好看,如何好看法,後人機緣巧合在石壁中記載這好看法:
燒香兩短一長者,排除一切正常因素。遊魂殘肢斷臉,必是餓死鬼。見此情景者,有些人會中邪,在地上找土吃。直至撐死。如何解,可取上等好香,貢香,不要嫌貴,直接點燃,在碗中放入無根水(白日雨水,千萬不可用自來水,一切地上水都不行。)把一根貢香插入水碗中,你走開,不可觀看。這香火入無根水,餓死鬼如得稀粥,無上美味。祂吃完難受會減輕。不過最好不要去餓死人的地方,鬼物難纏。
燒香中途熄滅者,排除一切正常因素。多是此地陰氣很重,潮溼。鬼物已經可以化氣遁形。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大凶之地。不可居住。凡是到一處居室,先看是否陰暗潮溼。再點香,若香火中途熄滅或直接點不燃,此地不可久留,切記。
燒香冒黑煙者,煙霧纏纏繞繞,直接奔你而來者。排除一切正常因素。多是惡魔在此,此地不可留。普通人無解。
... ...
那劉老翁騎着骷髏架子獨坐在一柱香上,世俗之人驚奇的發現,香火燒的十分迅速,不一會兒就要燒完。善男信女們紛紛立馬上前添加香火,有些紛紛跪了下來磕頭,口裡唸叨着,“菩薩顯靈了,菩薩顯靈了,菩薩保佑啊。”
劉老翁傷金斷氣,在香火供應下,慢慢有所好轉。祂看到下面這些善男信女如此待祂,心裡十分受用。不一會兒祂就變回寺廟裡那些世人認得的菩薩的模樣,以氣微微盾形,化作淡淡的菩薩影像。有些眼尖的燒香客看到菩薩顯現,立馬呼天喊地,紛紛下跪許願,不敢再擡頭看,口裡唸叨着: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保佑吾家早日生貴子。”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保佑吾家那天殺的平安。”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保佑吾家亨通興旺。”
... 太多不一而語。
劉老翁坐在上面微微笑着,以菩薩的模樣大大方方地吸食着這些香客的香火,說時遲,那時快,不大一會兒劉老翁就已經完全恢復。祂收了影像。化作一縷氣飄飄忽忽從寺廟正門飄了出去。那些善男信女看到了菩薩顯靈,就像中了頭彩一樣興奮異常。有些還跪在那裡。有些紛紛奔回家喊來街坊鄰居一起來燒香看菩薩。有些喜極而泣。認爲自己的虔誠打動了菩薩。菩薩在哪,不過是在這些世俗之人想象的心中而已。(後文會交代世上菩薩,在此不一而論。)
最要命的是等劉老翁獨坐一炷香完畢之後,原本躲避在一旁的那些魂魄紛紛上前再次吸食香火。地上的風突然變大,這些風便是魂魄吸食香火蜂擁所致。本來劉老翁獨坐一炷香,穩穩當當,並無風氣。香氣只上不下,燒的極快。現在可好,風吹香氣亂飄,那些燒香的人迷着眼的迷着眼,嗆到的嗆到。好不狼狽。衆人再細緻朝香爐頂上看去,哪裡還有菩薩的影子。什麼也沒有。
有些香客說自己剛纔親眼所見,千真萬確。
有些半信半疑,以爲剛纔看花了眼。
有些只管燒香,什麼也不說。
有些搖搖頭,興匆匆被鄰居從家裡喊來,什麼也沒看到,白白費了香火錢。這些文銀還不如回家給老爹老孃買米麪吃,家裡實在是揭不開鍋了。
...人情世態,萬千做人,不一而論。
劉老翁飄飄忽忽從寺廟正門出來,循着剛纔來的路徑,飄飄忽忽地又來到白素齋醫館門口。祂望着這個不簡單的地方,微微笑着,然後轉身飄進一處偏僻小巷,在掩人耳目下顯出人形。那個穿着樸實的劉老翁又出現了。他踏着輕飄飄的步子朝馬子嶺奔去,身後不曾留下一個腳印。
... ...
話說不一會兒,天公便要發水。那些寺廟燒香的善男信女看到天要下雨,紛紛收拾擡腿往家趕。大雨將至,改天再來燒香吧。寺廟裡的和尚也開始了用齋飯。偶爾個別用功的木魚聲聲中,大雨伴着木魚聲很快就落下。人們有些在雨中淋溼,有些低着頭,任憑天公不作美。有些對着雨大喊,下雨啦,下雨啦。有些在斗笠中行走匆匆。有些要飯的,看到大雨傾盆,只好用一張破席子在一些破廟中鋪好,躲過一夜。
而此時的文府,老爺吩咐了,要用器具裝雨水。家丁丫鬟們有些用木桶,有些拿着陶罐,有些拿着瓷瓶。紛紛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落進器具中。身上不曾落進一滴雨水。屋檐下好躲雨。特別是大戶人家的高牆大瓦。這些做下人的,心裡都明白。
我看到大雨果然來,心裡頓時放下心來。這個白大夫果然是個好大夫。我答應她要做一個兩袖清風的好官,就一定要做到。下人們已經載着無根水裝着藥材用瓦罐去煎藥了。娘還在關心算命的算的準不準,我在心裡想着那個在白大夫那暈倒做的夢。這個夢就是,我看到我在一處三面環山,一面流水的絕世地境上看到了一對火紅的鳳凰相互依偎飛舞着。這絕世美景,是我生平僅見。至於這個地方在哪裡,我不得而知。不過,我想起我讀過的歷代帝王中,有數位曾經命人跨山涉海去尋找那個地方,那個世上難有,多在夢裡的地方。這位帝王便是始皇帝嬴政。
我哪裡會知道,當今的聖上大明永樂皇帝會在我爲官期間跨山涉海,下的西海,上得崑崙,去尋找傳說中的仙境。這些仙境連皇帝都有緣得夢。我想我真是福分匪淺啊。
靜兒的煎藥好了就端來了,我看着這位和我一起長大的女子在我的注目下喜滋滋地一小勺子一小勺子喝着藥。她滿臉開心。直說好喝,好喝。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我淡淡一笑。輕輕撫摸她柔順的臉龐。滿是心疼。我笑着道:
“靜兒,我以後爲官路上,還需要你照顧啊。”
“夫君,我願意照顧你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靜兒喝完煎藥,轉身,望着我,深情地道,
“其實,我不想知道你做了什麼夢,我知道你一定看到了那對火鳳凰。嘻嘻,我就站在你身邊,你看到火鳳凰的時候。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她放下碗。輕輕地道。
我擡頭望着外面的大雨,輕輕把靜兒摟進懷裡。對我而言,爲官未必是我希望的。但,既然爲官,就要爲大明着想。爲當今聖上分憂解難。此爲忠。爲民着想,此爲義。爲爹孃着想,此爲孝。雖然我身爲地方官員,就要一點一點積累民心。一點一點廉政清明。不能再不坐公堂了。唉!爲忠官者,苦矣。
此雨過後,明日本官就要正式走馬上任。節源開流,鐵面無私。大公簡樸矣。
靜兒在我懷裡靜靜地望着我在想着心思,我低下頭,輕輕道,“靜兒,我們回房吧。今夜下雨。”
靜兒輕輕嗯了一聲。
... ...
預知後續如何,請看下章再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