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誰中誰系
情蠱……不得與所愛之人相見,卻要與所愛之人結合纔可解蠱……這就是所謂無解吧!
她瞧了眼慕夜斬,眸中溢出憐憫,剛纔他蠱毒發作模樣甚是可怕,若是毒發身亡,臨死前該是怎樣痛苦折磨的下場?
“可是這下蠱之人是誰,蠱系之人又是誰?”龍芩鳶想着,總歸得先找到一個讓他保命吧,他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龍芩鳶最是見不得,尤其是他還要幫助自己找劍,他這天下第一劍她倒也是稀罕的很。懶
歐陽遠背對了牀榻的方向,負手而立,想了一會兒才道,“懂得種下蠱毒的人我倒是知道一些,但慕夜斬的蠱毒究竟是誰種的,我便不知了!”
龍芩鳶忽然從牀榻上起身,忘記自己腿上有幾處傷損,瞬間站立便讓她吃痛低呼一聲,還好身邊有郜茗嵐及時扶住她,
“那誰懂得下蠱毒?找到他們說不定也能解了這毒不是?”她到歐陽遠身前,告訴自己暫時不去想這人是怎麼讓自己厭惡的,她現在只想知道答案。
歐陽遠來回在屋子裡踱步,繞過桌子一圈,又繞回來,用食指中間的關節緩慢又有節奏地敲打桌沿,發出咚咚咚咚的聲響。
郜茗嵐把飯菜都盛在一個小碗中,堆了滿滿一碗的小山遞到龍芩鳶嘴邊,“鳶鳶,這情蠱種下的時候是有講究的……”他親手用勺子舀出一勺飯菜送到她眼前,“鳶鳶,吃一口!”蟲
她無奈,很想聽這中間究竟有何講究,可郜茗嵐一臉認真,她便知這小呆瓜若是不肯便不會說一個字,還不如現在趕緊依了他的意,便就一口把勺子裡的東西悉數含入口中。
歐陽遠在一旁冷眼看着,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便把眼眸撇開。開始閉目養神。
“這情蠱的蠱蟲都是成雙成對,所以種蠱的時候必須同時將蠱蟲種在另一個人身上,這另外一人則作爲蠱系之人存在了!”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必須要找到種蠱之人可以。
又舀起一勺飯菜,郜茗嵐依然執着送到她嘴邊,龍芩鳶乾脆自己捧起碗胡亂吃下幾口,含了滿嘴的飯唔嚕唔嚕,“那怎麼區分誰中蠱,誰系蠱?”
見她開始大口吃飯,郜茗嵐樂顛顛就開始講起來,“這要看種蠱之人所念的蠱咒,蠱咒正念便中蠱,蠱咒倒唸則系蠱,但中蠱之人毒發時會痛苦不堪,而系蠱之人則如正常人一般無二樣,只有等到中蠱人死去,蠱蟲纔會從系蠱人身上自己爬出來!”他說着說着,便不由自主瞟向幕夜斬,“這些都是書中講的,沒想到今日會親眼看見……”
龍芩鳶嚼了本應是可口的飯菜,也瞬間覺得索然無味,乾巴巴地怎麼也咽不下,就堵在喉嚨裡不進不出。
也不知幕夜斬得這蠱毒有多久了,每一次他又是怎麼熬過來的……
可這施蠱之人當真狠絕,讓中蠱之人飽受與心愛之人分離之痛不止,還要忍受身體上疼痛的折磨,而系蠱之人卻全然不知也全然無恙,直到種蠱之人死亡,他們纔會驚覺自己害死了一條人命。
幕夜斬是中蠱之人,誰又是系蠱之人……
“那該怎麼辦?會是誰下的蠱?我們去找他!”龍芩鳶憤憤不平,雖然她和幕夜斬只是幾面之緣,但就算一個陌生人遭遇這樣的事情,想必她也不會袖手旁觀。
這回,郜茗嵐可是乖乖閉嘴了,因爲書上可沒有寫是誰下的情蠱之毒,只能眼巴巴望了眼正閉目的歐陽遠。
可那人好像是睡着了,只無聲無息坐在那裡,甚至連眼皮也沒有動一下。
這都人命關天了,他還有心思睡覺!當真是無情……
龍芩鳶眼看就要發怒,卻聽見牀榻上有聲響,是幕夜斬醒了!
“幕夜斬,快告訴我,是誰給你下的蠱毒,我去找他算賬!”她雙手扣住他肩膀搖晃,非要他說出一個名字來。
幕夜斬皺眉,她便稍稍搖晃得輕一些。
豈知,幕夜斬睜開眼睛,定睛看了會兒眼前的人,便手臂一揮一下子把龍芩鳶推開,“離我遠點!”之後便不再理會。
龍芩鳶莫名其妙,自己也沒怎麼他吧,他中蠱毒跟自己沒關係吧,這敢情還把火撒到自己身上不成!
虧得早上的時候他還騎馬主動要送自己去樹林找人,而且……龍芩鳶食指橫在自己的脣上……而且還被他佔了便宜,那個時候可不見他這般排斥自己,就連碰一下也不行!
龍芩鳶氣得重嘆一聲氣,想這人是有毛病吧!
撅起嘴,龍芩鳶氣呼呼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滿臉氣憤死死瞪住幕夜斬的後背,就好像這麼一直瞪一直瞪就能把他後背給瞪出一個窟窿。
歐陽遠輕微勾勾脣角,在別人看來只是動了下嘴脣而已,
“據我所知,在衆國中懂得蠱術的人不多,一人是南北六國的統治者百里翼椋,一人便是黑豹,還有一人已經去世……就是齊渲國席風太子的生父,但自他去世後,齊渲國的蠱術便失傳。”
龍芩鳶心裡的驚詫不止一點點,因爲這三人都或多或少跟自己有些關係,席風自是不用說,只可惜他的生父已經不在人世,而黑豹……雖然曾經跟他相處過幾日時間,卻完全不知靜月王朝在何處也不知該怎樣聯繫他,至於百里翼椋,既是南北六國的統治者,自然跟珍傾國和齊渲國勢不兩立,莫不成是他?
心裡有了數,只是還想等哪日見到黑豹的話問個清楚,如若真非是他,那麼她珍傾國和百里翼椋便又多了一截樑子!
夜色籠罩,唯有屋子裡面燭火昏黃,倦懶萬分。
龍芩鳶沒有離開,而是趴在牀榻邊的小桌子上沉沉睡去,郜茗嵐披了一件衣裳在她身上也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蠟燭燃盡紅色,只剩一小段被灼得發黑,驟然一陣明暗,屋子裡便失去光亮。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躺在牀榻上背對門口的人猛然睜開雙眸,裡面迸發出幽幽的黑色光芒,冷銳而冷靜。
幕夜斬在黑暗中起身,不曾察覺在這屋中還有另一雙眼睛剎那間闔動,他側目看向一邊靜靜睡熟的女子,冷峻的臉頰在黑暗裡更顯輪廓分明,然而他不曾動作,就這樣一直盯着龍芩鳶看了好一會兒,她的睡顏安靜,濃密的睫毛覆蓋住下眼皮,好似一把小小的扇子,精緻唯美,竟然就這樣坐着瞧她,狂躁的心便靜下來。
天亮之前,他迅速掃視了整間屋子,一眼便瞧見自己的劍擱掛在角落裡的屏風上,眼色微微斂下,在衆人清醒之前驀然躺回去,依舊背對衆人。
龍芩鳶醒來,滿眼的是翠綠的眼色,還以爲是在夢境中還未清醒,揉揉眼睛再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玉佩!
只是跟先前不同的是,玉佩因爲撞擊的緣故,已經從中間碎裂開來一條縫隙,不免爲這美玉增了一些瑕疵,定是自己在杜府靈堂的那一撞,把玉佩撞碎並遺落。
她幽幽看向沉睡中的幕夜斬,他也是因爲這個纔要跟着自己吧!
真是的,下次做一個結實一點的繫繩,不然不定什麼時候就惹禍上身,畢竟這象徵身份的東西還是重要的。
穎兒昨日睡得早,今兒個起得也早,這時候便把熱乎乎的飯菜送來,放在桌上搓搓手,
“小姐,外頭天又涼了!”
這說着,便聽見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很雜亂,全都朝了這邊而來。
牀榻上和椅子上的人同時驚起,不約而同往門口看,二人迅速對視一眼,幕夜斬忽地從牀榻上跳起,直奔屏風利落取下自己的佩劍,而歐陽遠也翩然而起,單手背後面對門的方向,瞥了一眼右側。
“哎呀,書生,書生快起來!”龍芩鳶一看,郜茗嵐居然還在睡覺,下巴都頂到自己鎖骨上了,最要命的還是他的嘴角居然有一道細細長長的透明液體!
郜茗嵐被她這麼一搖一晃的,總算睜開惺忪的雙眼皮,習慣性用懷間的帕子擦了把嘴又放回去。
龍芩鳶後退一步,腦袋裡飛快轉動——自己應該沒用過他懷裡的那個帕子吧……不過一時間還真想不大起來。
只這一會兒的功夫,外面的噪雜聲就傳了進來:
“快快,殺人兇手就住在二樓,跟我來啊官爺,就在這!”
“快快快,後面的跟上!”
“……”
樓梯踩出蹬蹬聲,來人應該不少。
——
(種蠱之人是誰,大家猜猜看~ps:昨天對着電腦睡着了,一睜眼差不多一點了,便沒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