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曉晞的心跳瘋狂加速。
找到了！
幕後黑手竟然是圖恆宇的數字生命，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之前不是還協助人類重啓了北京服務器嗎？
“至於丫丫.”
“丫丫會活得很好，我已經把她藏起來了。”
數字圖恆宇看向圖恆宇，意味深長地說：“沒有人會找到她，對嗎？”
數字圖恆宇說的是不會，而不是不能。
圖恆宇沉默不語。
他之所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找到自己的數字生命，是因爲他對自己有足夠深的瞭解。
同理，他也有可能找到數字丫丫。
這是其他人做不到的。
那時的他還很陽光。
“你說的教訓是什麼意思？”馬兆出聲問道，“你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數量有限，註定很多人不能進入地下城。
“那要等十年還是二十年？”
“畢竟這還不如移山計劃中抽不上籤的人多。”
“人類文明不能掌握穿梭世界的時間，那就要加快轉變的速度！”
圖恆宇張大了嘴巴。
大到宇宙飛船，小到手機芯片。
“爲了文明的延續，我必須幫助人類去除對智能的過度依賴，而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人類一場刻骨銘心的教訓。”
二十億人！只殺？
不可能。
圖恆宇驚呆了。
“人類知道，只是不想改。”
“太慢了！”
他說：“我不是讓人類放棄使用計算機，而是讓人類不再依賴計算機。”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屏幕裡的自己。
但數字圖恆宇只是爲了給人類一個教訓，減少人類對智能的依賴，完全不需要採取這麼極端的手段！
馬兆不禁質疑道：“沒有計算機，人類文明的科技就會被鎖死，先進一點的武器也沒法使用，那還怎麼對抗外星文明？”
數字圖恆宇輕笑幾聲。
按照數字圖恆宇的意思，人類應該禁用計算機。
“從穿越到《阿凡達》開始，人類就踏上了一場充滿未知的旅途，每一刻都有可能遭遇比我們強大得多的敵人。”
慌張的毀滅！屈辱的毀滅！
“人類創造了一把雙刃劍，但卻恍然不覺。”數字圖恆宇的臉色逐漸變得嚴肅，“就連人類最先進的武器都仰仗於智能系統才能發揮作用。”
二十億人。
但這是迫不得已的選擇。
“試想一下，假如在未來的某一天，戰艦的火力系統忽然失靈，調轉炮口對準自己的戰友，本該飛向敵人的反物質炸彈掉過頭來飛向我們的母星.”
按照移山計劃，最後會有45億人抽不到籤，這些人都會凍死在日漸寒冷的地表上。
“還記得嗎？”
數字圖恆宇又搖了搖頭。
馬兆卻聽懂了。
郝曉晞怔住了。
作爲聯合政府的五大理事之一，她的聯想能力十分豐富，一下子就想象出了數字圖恆宇描繪的畫面。
她焦急道：“我是聯合政府的理事，聯合政府可以用和平的手段去除對智能系統的依賴性，用不着殺人！”
郝曉晞感到茫然。
“人類不能再這麼依賴智能系統了。”
他創造這個數字生命的時候，丫丫還沒有出事。
數字圖恆宇冷漠地說：“人類文明每年都會誕生一億新生兒，按這個速度，只要二十年就能補回在這次災難中損失的人口，如果有相應的政策支持，可能還會更快。”
導彈上必須攜帶一些程序，用來控制導彈的速度和方向，不然上天都難，更別說精確打擊敵人了。
這時，數字圖恆宇笑了笑。
毀滅！
“有人因爲呼吸礦塵患上硅肺病，政府才爲礦工出臺相關的保護措施；有人因爲飛機失事而死，航空協會纔對這一類型的飛機進行調查和改造；有人因爲戰爭成爲朝不保夕的難民，人類纔想到呼籲和平.”
爲了保暖，地下城只能建在發動機下面。
但圖恆宇會幫助其他人找數字丫丫嗎？
他誠懇地答道：“人類對智能產品的依賴性太大了，這種依賴性已經滲透到了人類文明的血管裡，如果人類遇到了比自己的信息水平更高的文明，人類將不堪一擊。”
他的數字生命應該跟那時的他一樣纔對，怎麼能面不改色地說出“只殺二十億人”這種喪心病狂的話？
郝曉晞臉色大變。
“我只殺二十億人。”
“歷史證明，人類只能從苦難和痛苦中成長。”
因爲以他對圖恆宇的瞭解，別說是進入550W後發生了巨大變化的數字圖恆宇，就算是很久以前的愣頭青圖恆宇，也不會憨到想讓人類放棄計算機。
“這很划算。”
馬兆皺眉道：“你還是圖恆宇嗎？”
“這沒有什麼不一樣。”數字圖恆宇緩緩說道，“都是爲了人類文明的未來。”
數字圖恆宇答道：“你恐怕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我希望人類徹底擺脫對智能系統的依賴，尤其是武器中的智能系統。”
數字圖恆宇的臉色逐漸變得冷漠，他毫無情緒地說：“與其由外星文明給人類教訓，不如讓我來給。”
爲了給人類一個教訓就要殺二十億人，簡直不可理喻！
數字圖恆宇露出冰冷的笑容。
智能早就滲透進了人類社會的方方面面，哪能說放棄就放棄？
以導彈爲例。
“2044年的時候，數字生命派的科學家入侵我們的無人機，操縱它們摧毀了空間站，整個加蓬基地毀於一旦。”
數字圖恆宇搖了搖頭。
馬兆忽然出聲道：“你一直說人類，伱已經不把自己當人類了嗎？”
“你不怕我們把你從550W中移除嗎？”郝曉晞頓了一下，“如果你放棄計劃，我保證你可以繼續在550W中存在，而且聯合政府會在一年之內淘汰全部智能設備！”
在數字圖恆宇口中，二十億人就像一個輕飄飄的數字，說殺就殺了。
郝曉晞咬牙道：“這不一樣！”
馬兆感到十分困惑。
“但人類絲毫沒有吸取教訓。”
放棄計算機，人類文明將永遠倒回一百前！
因爲550W太複雜了，而數字圖恆宇在藏匿數字丫丫上肯定比藏他自己更用心，其他人找到數字丫丫的時候，數字丫丫可能都按照程序設定壽終正寢了。
“這些事情發生之前，人類就不知道它們當中存在的隱患嗎？”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畫面？”
“徹底擺脫對智能系統的依賴，就是放棄計算機的意思吧。”
“這就是過度依賴智能的後果。”
“二十億人換人類文明的覺醒。”
“矯枉過正，因噎廢食。”馬兆詢問道，“你不會連這一點都想不到吧？”
馬兆眉關緊鎖。
讓人類文明使用計算機但不依賴計算機，這聽上去就跟讓人吃飯但不依賴吃飯一樣怪異。
數字圖恆宇到底是什麼意思？
看着馬兆疑惑的神情，數字圖恆宇忽然問道：“人類爲什麼能使用手機而不依賴手機呢？”
馬兆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