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璇璣鼻頭通紅,揉着眼睛,到底一夜沒睡,大晚上的又費勁在海里遊了一個多時辰,上岸後又馬不停蹄御劍飛行,就是鐵打的人也有些吃不消。?
“我們……要去什麼地方找亭奴?”她問完,突然鼻頭一癢,連打好幾個噴嚏,差點從劍上摔下去。?
“譁……肯定是爹爹在罵我們……”她吸了吸鼻子,紅通通的鼻頭和眼睛,看上去越發像一隻小兔子了。?
紫狐趴在她肩膀上,柔滑的皮毛隨風飄動,漂亮又神氣,聽她這樣說,便道:“我看未必是你爹爹在罵人,你可要小心點,別生病了。”?
想了想,覺得這話太親密,便哼了一聲,又道:“要是病了,耽誤去救亭奴,就是你的錯!”?
璇璣不以爲意,擡手拍了拍她毛茸茸的腦袋,好像在拍一隻鬧脾氣的小狗狗,淡道:“放心啦,我一定會把他找到的。”?
紫狐厭惡地把腦袋別過去,氣惱極了:“小丫頭不分尊卑!狐仙大人的腦袋也是你能拍的?”?
璇璣不顧她吱吱呱呱亂叫,又揉了揉她軟綿綿的耳朵,笑道:“爲什麼不能摸?你本來就是一隻狐狸,狐狸就是讓人摸的。”?
她肚子裡的道理永遠莫名其妙讓人摸不着頭腦,狗狗貓貓是用來摸的,爲什麼狐狸也是讓人摸的呢??
紫狐尖尖地嘴巴一動。本想和她爭辯兩句,忽然鼻子嗅了兩下,急道:“快!下去下去!我好像聞到味道了!”?
衆人急忙降下雲頭。只見腳下是一大片城鎮,遠遠望去亭臺樓閣。甚是華美,比先前的鐘離城又氣派了許多。?
禹司鳳眼睛一亮,笑道:“這裡是慶陽,我以前來過。還有故人在這裡呢。”?
紫狐一個勁拍着耳朵,吱吱叫道:“你來過那可再好不過了!這裡有亭奴的味道!太好了。青耕和當康也在!亭奴一定沒事!快下去找他!”?
衆人依言落在半里外地荒山野郊,步行前往慶陽城,畢竟御劍降落在人煙衆多的地方容易引起騷動,所以一般修仙者都會選擇偏僻地地方御劍飛行。?
璇璣湊過去問紫狐:“青耕和當康是什麼?”紫狐白了她一眼,大尾巴一甩,從她肩膀上跳下,嫵媚十足地往前走,一面道:“還以爲你多厲害呢,這個都不知道……哼!亭奴是很老很厲害的鮫人了。。身邊當然有豢養的妖物,時刻保護他爲他做事。青耕和當康就是他的寵物嘛!?
璇璣奇道:“他很老很厲害嗎?那怎麼會被你抓住關起來?”?
紫狐頓時無語,支吾了半天。忽然惱羞成怒,急道:“我是拜託他幫忙!誰說我抓他了!再說……他住我那裡反而更好!省的一些不相干地神仙妖怪總來找他麻煩!”?
“神仙妖怪爲什麼要找他麻煩?”璇璣很不會看眼色。還在問。?
紫狐氣呼呼地瞪着她。爲什麼爲什麼,她還有完沒完?!?
“他……他以前遭人陷害。通緝了一段時間,雖然後來榜單撤下,但仍有許多不解事的東西來煩他。你別問那麼多了,人家的事情,你問了幹嘛?”?
璇璣很無辜:“明明……是你自己和我說的……”?
人說狐狸善變,真是一點不假。本來就是她自己說的歡,她也不過湊個熱鬧來聽,這會怎麼變成她的錯了。?
“你真討厭!”紫狐又氣又羞,就算是鐵做的罩門,被她這樣亂戳,戳啊戳,也會戳破了。她就知道天下長得好看的小姑娘,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陰險狡詐的很。?
她尾巴一甩,轉身滴溜溜跳上禹司鳳地肩膀,兩隻爪子抱住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一面不懷好意,嬌滴滴地說道:“這麼討厭的小姑娘,誰喜歡誰就是沒長眼睛!”禹司鳳淡淡一笑,沒說話。?
“你笑什麼?”紫狐對少年男子立即和顏悅色起來,眯着一雙嫵媚地眼睛,伸出舌頭在他臉上輕輕一舔,雖說她沒膽子做什麼採陽補陰,但這麼個極品少年放在眼前,不佔點便宜實在和自己的本性不合。上次好事被人打斷,她到現在還有些扼腕呢。?
禹司鳳搖了搖頭,擡手抓住她地大尾巴,輕輕提了起來。?
紫狐吱吱呱呱亂叫:“你要幹什麼?!臭小賊!老孃地尾巴是你能抓的嗎?!放開放開!”?
還沒叫完,就被禹司鳳塞進了寬大地袖筒裡。?
“這裡黑糊糊的,透不過氣!”她用爪子抓了抓袖口,硬是給她刨出一個洞來,把尖尖的嘴巴伸了出去。忽然尾巴被什麼冰冰涼的東西給纏住了,一股大力把她往回拉。?
紫狐急忙回頭,只見袖子裡黑不隆冬,裡面有兩點鬼火般的眼睛,盯着自己看,她猛然閉上嘴,只見一圈銀光閃爍的蛇尾纏了上來,從尾巴到大腿,然後冰涼的信子吐在了她的鼻子上----?
“她終於不嚷嚷了。”鍾敏言抹了一把汗,一路上就聽紫狐在那裡嘰嘰呱呱,雖然她聲音很好聽,但總是在聒噪的狐狸還是很煩人的。?
“啊啊啊啊啊啊!蛇----!是蛇!!!”?
尖利的大叫聲從禹司鳳的袖子裡傳了出來,紫狐在裡面死命扒啊扒,哭爹喊娘。?
“蛇蛇蛇---?
禹司鳳微微一笑,拍了拍袖子,輕道:“小銀花。要溫柔一點,和睦相處。”?
鍾敏言捂着耳朵,渾身冷汗地看着禹司鳳脣邊淡淡的笑意。忽然覺得招惹誰都別招惹這個人。?
很可怕!?
就這樣一路吵吵嚷嚷,慶陽城就在眼前了。?
慶陽可以說是西邊這裡最大的一座城池。比先前的鐘離城繁華氣派了不知多少倍。?
這一路下山歷練,經過地城市一座比一座華美,遭遇的事情也一件比一件離奇,雖然璇璣不知道這是不是就叫做所謂的“開眼界”,但不知不覺中。他們好像確實學到了不少東西。?
所以這次來到地慶陽城雖然大,他們幾個再也沒有像當初在鍾離城那麼花癡,鄉巴佬似的巴在各種建築前看了。?
禹司鳳對這裡熟門熟路,很快就找到了客棧,衆人安頓下來,先回房叫了熱水洗澡,換下一身結滿鹽巴地衣服。他們幾個連夜逃離浮玉島,在海里遊了半日,上岸之後又怕被人追上。氣也不敢喘一下,連趕是趕地御劍飛走,直到現在才稍微歇息下來。?
璇璣早就困得眼皮都睜不開。洗好澡連頭髮也來不及晾乾,倒頭就睡。禹司鳳他們還強撐着。坐在樓下喝酒聊天。?
鍾敏言見他袖子裡安安靜靜。再沒半點聲音,不由擔心道:“你的小銀花有毒吧。別把這狐狸咬死了,咱們可去不成不周山了!”?
禹司鳳沒說話,旁邊的若玉笑道:“敏言,那可是上千年修行的狐妖,小銀花是還沒成精的靈獸,毒不死地。不過嚇唬嚇唬她罷了。”?
鍾敏言打了個呵欠,他也是差不多兩天兩夜沒睡覺,滿臉疲色,但心中有事,總掛念着,就是睡了也不安穩。?
“那狐狸不是說這裡有亭奴的味道嗎?快把她叫出來問問,到底在什麼地方,我們也好找到他。”?
他拿根筷子在碗上叮叮噹噹敲着,很是不耐煩。?
禹司鳳把袖子一甩,縮成一團的紫狐從裡面咕咚一下掉在了椅子上。她雙目緊閉,身上還纏着一根手腕粗的銀蛇,兩個動物都是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死了?!”鍾敏言手裡的筷子嚇得掉在了地上。?
禹司鳳還是不說話,伸手把軟綿綿的小銀花抓起來,它懶懶地擡頭看看主人,在他手腕上依戀地捲了起來,又躲回袖子裡睡大覺了。?
“你要是再裝死,我們可不救亭奴了。”?
禹司鳳淡淡說着,話音剛落,那隻狐狸就生氣勃勃地跳了起來,刺溜一下鑽進他懷裡,爪子在他胸前撓啊撓,又哭又叫:“你這個沒良心的小賊!小賊!臭小賊!居然這樣折磨我!”?
禹司鳳抓着她的後頸皮,把她提起來,這隻毛茸茸的動物兀自不服氣,四肢使勁地折騰,充滿一種“我要抓死你”地氣勢。?
“你不是說聞到了亭奴的味道嗎?他是不是在這座城裡?”?
紫狐一哭二鬧三上吊,折騰了半天,發現對方根本不理睬自己,只得偃旗息鼓,懨懨地抹着眼淚,委屈道:“我怎麼知道……剛纔在上面能聞到他和青耕的氣味,可是到城裡味道又沒了。”?
“喂喂喂!你不帶這樣耍賴地!騙人也找個好藉口吧?”鍾敏言又開始憤怒地敲起瓷碗。紫狐對他可沒那麼客氣,把尾巴一卷,高傲地哼道:“我用得着來騙你們這些臭小子嗎?沒聞到就是沒聞到,而且不但聞不到亭奴的味道,其他很多味道都聞不到。這裡大概住了一種氣味很重地妖,把別人地味道都蓋住了。”?
“又是妖!怎麼到處都有妖!”鍾敏言現在一聽到妖魔兩個字,腦袋就有三個大。依你看,那是什麼妖?會害人嗎?”禹司鳳低聲問着。?
紫狐耳朵動了動,搖頭道:“我不知道。其實很多妖修成人形之後,就喜歡和人一起生活,做一個真正的人。難道是妖就一定會害人?”?
鍾敏言懶得和她扯那麼多,急道:“罷了罷了!該我們要做虧本生意。司鳳,咱們先把這味道很大地妖趕走,再找亭奴吧!”?
禹司鳳沉吟半晌,忽然道:“我有個想去拜見的人,就在慶陽城。除妖的事情,我希望等見過他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