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讓沒有簽訂合同的人明天全部去鎮**進行最後協商。”父親說道。

“我也一起去。”我插嘴說着。

“你去幹嘛!”母親呵斥着我。

“我怎麼不能去,我去看看。”我反駁道。

“你去吧,你要去的話,那我就不去了。看看你可是能給我協商好!”父親有些諷刺的說道。

“你回來了,就在家裡好好玩玩,去幹嘛呢,那麼吵。”母親又安慰道。

“嗯,知道了”我說完,隨便吃了兩口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小孩纔回家你就吵他,有氣也別往小孩身上撒啊。”房間外母親責怪着父親。

我打開手機,看到了一條語音:“到家了吧,晚上出來玩。”是王壯壯發來的。

我給他回了一條:“劉宏也在家嗎?”

發完,手機剛要放下,消息就響了“在家,晚上一起出來吃個飯。”

我聽完語音,回覆道:“好,那晚上給我打電話。”

語音剛發出去,手裡的電話就響了。來電顯示的封面,是一張兩個男生勾肩搭背的照片。左邊的男生咧着嘴,笑出了月牙眼。右邊的男生眯着眼,抿着嘴憋笑。上方備註的名字顯示着劉宏兩字“喂,回來嘛老弟。”電話剛接通,對面就傳來了親切的聲音。

“上午剛到的家,才吃好飯。”我回答道。

“我去,怎麼回事,你這回來了也不跟哥講一聲了?”對面用着有些說笑的語氣說道。

“不是回來就吃飯了嘛,還沒來得及講唻。”我辯解道。

“好,那晚上我跟阿壯去找你,一起出來吃個飯,敘敘話。”

“行,剛剛壯壯給我發信息了。”

“他還真會搶先!”他嘀咕後又說“那就這麼說了。晚上電話聯繫。”我回答“好”,隨後,掛去了電話。冬天吃了午飯後總是容易犯困,又加上一上午的勞累,我剛轉進那,隔離了外界寒冷的溫暖被窩後,不到五分鐘就睡死了過去。

當我醒來的時,天已經暗了下來。昏沉的房間內,靜的可怕。猶如世界上沒有了活人一般。一股強烈到讓人絕望的孤獨感迎面撲來,壓的我喘不過氣。我如同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直直盯着,那陰暗中模糊的白色天花板。我動不了,並不是動不了,而是我無力驅動這幅軀殼。就這樣的看着天花板,一直看着,也不知是看了多久。直到房間從陰暗變成了黑暗。我徹底看不到天花板了,因爲房間裡沒有光亮了,一片漆黑了。也許外面有月光,但被屋頂擋在了外邊,讓她無法照進來。我與黑暗融爲一體,因爲沒有光亮。月光被擋在了外面,所以我融入了黑暗。

我想要起牀了,我在黑暗中摸索着。這時,電話響起了。手機屏幕散發出的一絲光亮,讓我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我拿起手機,用屏幕散發出的光亮照着,找着。終於,我看到了燈的開關。我擡起手如同拍蚊子般朝開關拍去,打開了燈。光芒宛如**爆炸一般擴開,刺眼的白光索性讓我失了明。幾秒鐘後眼睛逐漸適應了光亮。我看着仍在震動的手機,剛要去點接聽,對面就掛斷了。我看着未接電話上顯示着劉宏的名字。我在點下回撥的前一刻,王壯壯的來電又出現在了屏幕上。

“喂。”

“你要死了,打電話咋不接,恁大排場嗎?”剛接通電話就聽到對面像炮轟一樣的聲音傳來。

“剛睡醒,剛睡醒。”我解釋道。

“你一直睡到現在嗎?快下樓,我跟劉宏在你家樓下呢。”

我回答“好”後,就開始穿衣服下樓了。“俺媽,我不擱家吃了。”我出了房間,看着母親在沙發上玩手機。

“咋不擱家吃了,上哪吃?”我媽放下手機看着我。

“王壯壯跟劉宏叫我出去吃。”

“別喝酒,早點回來,喝多了非給你臉打爛!”我媽用手比劃着,似乎已經想好了用什麼招式打我。

“好好好,知道了。”我笑嘻嘻的打開門,跑了出去。

“慢點,看着路。”

“知道啦!”

下了樓梯,到了門口。我看到了這兩個從小便與我在一起長大的男生。“我哩哥呀,想見你一面可真難。俺倆在這站的得有十分鐘了。你看這天氣怪好可是。”一個身材很壯,留着短髮,眉間帶有一痣,陽剛之氣遍佈全身的男生對着我喊道。此人便是劉宏了。而站在他旁邊的那個皮膚白嫩,身材消瘦,面帶笑意。給人一種溫文爾雅氣質感覺的男生就是王壯壯了。“我這不是纔起來就下來了嘛。”我反駁後繼續說道“嫌冷晚上就多喝點。”於是,三個人嬉皮笑臉的走在街上,很是自然的走進了一家飯館。

飯局一直持續到了深夜,我們三人才相互攙扶着走出了飯館。踩在月光照耀下的水泥路上,寒風無時無刻不在摧殘着我們三個漏在外面的肌膚。我們走到街口,互相了道別。我便搖搖晃晃的回到了家中。而月亮也慢慢的躲在了一抹黑雲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