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風有些心疼她,溫熱的手掌覆蓋在她的臉上,爲她小心翼翼的擦拭掉臉上的淚水。
“真的,你……別不相信我。這是……真的……”
他哽咽的向她強調。
“不……我不相信,不可能的……”
她對時清風的事,知道得太少。他們倆剛交往的時候,他還是一個生龍活虎的壯年男人呢。
現在突然白了頭髮,手上的皮膚還鬆弛了。他還說自己快死了,這怎麼可能呀?
“是真的,我中毒了。無藥可解……
從不開始我……我跟你交往,那就不是真心的。我在利用你,只有把你約出來,時曦悅她……她纔會跟我一起出來……”
門外盛烯宸和時曦悅還在那裡,並沒有離開。
屋子裡兩個人的對話,他們能夠清晰的聽見。
時曦悅難受得手用力的攥着自己的衣角。
盛烯宸將手伸過去,溫柔的握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繼而貼心的攬着她的腰,讓她依偎在他的懷中。
她身上的毒剛解,現在虛弱得很好。她每多在這裡站一會兒,他的心就會擔憂一會兒。
“這跟時曦悅有什麼關係?”
“是啊……這跟悅悅有什麼關係呢……”時清風諷刺的笑了笑。
他不是在救時曦悅,只是在贖罪。如果沒有他的話,時家,以及時曦悅和盛烯宸跟他們的孩子們,又怎麼會發生那麼多的事。
追根究底,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時清風造成的。
他死不足惜,千刀萬剮,五馬分屍,那也抵消不掉他的罪孽。
“咳咳……”時清風難受得再一次咳嗽起來。
他試圖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張依晗的反應比他快多了。她抽取了牀頭櫃子上的紙巾,貼心的捂着時清風的嘴脣。
他咳嗽時濺出來的血,噴灑在了白色的紙巾上。
他一再想要掩飾,可她太聰明瞭,根本就不給他那個機會。
“你……看到了吧?”時清風見她已經看到了,他也不在掩飾。手握着她的手臂,任由嘴角邊的血漬流出來。“昨天我吐了那麼多的血,那已經是……象徵着我生命已快到盡頭。
你跟我……我這種人在一起,只會……浪費時間……光陰。
何不……咳咳……重新再尋找一個可靠,又疼愛你的好男人……”
“……”
張依晗將時清風拉過來,讓他正視着她。
她用雙手捧着他的臉,溫熱的拇指指腹,爲他擦拭着嘴角邊的血漬。
“你中的毒是不是會傳染?”她問。
時清風沒有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反應過來後才說:“對……唔……”
他只是想要敷衍張依晗,讓她跟他分手,離開他。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他的身上。
可不曾想,這小女人卻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她強勢的吻着他的嘴脣,一點都不嫌棄他滿口都是血,甚至還把他口中的血吞嚥掉。
她這是相信了他的話,他身上的毒會傳染,那麼她現在親吻了他,還沾染了他的血,那她現在也將命不久矣,她就可以陪着他了。
“你……幹什麼……”時清風拼盡全力將張依晗推開,手下意識的擦拭掉口中流出來的血。
“你不是說你身上的毒會傳染嗎?現在好了,我也感染了那種毒。
你會死,我也會死。大不了就是一死嘛,我陪着你啊。”
門外的時曦悅通過門的縫隙,看着裡面的兩個人,避免自己傷心哭出聲來,她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口鼻。
是她的錯,她就不應該把張依晗介紹給時清風。
她不僅害怕了時清風,還會害了張依晗。
盛烯宸緊緊的抱着時曦悅的身體,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想默默的安慰她。
“你瘋了……”時清風沒想到張依晗會有如此瘋狂的想法。“你……你有大好的人生要過,你爲什麼……要跟我一起去死呀?
世人都是……好死不如賴活……你要是死了,你的父母怎麼辦?
他們把你……撫養這麼大,你可有爲他們考慮過?”
“我還有一個弟弟……呵呵……我不在了,我弟弟會照顧好他們的。
時清風,不管你是生,還是死。我只要你!”
時清風把她握着他手臂的手推開,身子往另一邊轉移,沒有膽子再去看她。
四合院大門口,惡婆婆和盛忠業一起走了進來。
“二叔,惡婆婆……”
盛烯宸看到他們叫了一聲。
“時清風人呢?”盛忠業詢問。“還沒死吧?”
“嗯,在裡面。”
盛烯宸回答。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時曦悅急切的詢問。
“救不了。”惡婆婆冷聲回覆一句,上前推開那道房間的門。
“你們是誰?”張依晗起身詢問他們。
時曦悅和盛烯宸緊跟着惡婆婆來到房間裡。
惡婆婆把張依晗拉開,她坐在牀邊抓着時清風的手,把着他的脈搏。
然後,將他胸口的襯衫拉開,只見他胸口出現了很多血口。那是他之前爲了給時曦悅放血,不得已割出來的口子。
原本他左胸的心臟處,鼓起了一個很大的血胞。但因他已經中毒病入膏肓,那個血胞自然而然的消散了。毒血已經蔓延到了他的七經八脈,就算大羅神仙降世也救不了他。
“吃了吧。”惡婆婆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
盒子裡面有一顆白色的藥丸。
“是不是他吃了這顆藥,他就有救了?”張依晗見此情況,想着他們肯定是來救時清風的。
惡婆婆神色沉重,並沒有回答她的話。
時清風抿了抿嘴脣,嘴角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什麼都沒有問,只是順從的拿起那顆藥丸吞了下去。
林柏遠一心想要攪亂他們這個圈子裡的人,他既然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又怎麼可能讓人輕易的化解。
這顆藥一定救不了他的命,頂多只能夠做到緩解,讓他再多苟活幾天吧。
“盛二叔,你們救救清風吧,他不能死呀。
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弟弟了,他必須得活着……”時清墨傷心欲絕的請求着盛忠業。
盛忠業顯得很爲難,他也實在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