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小傢伙的雙臂,目光注視着他的小臉蛋,眼神帶着驚喜與激動。那感覺就彷彿天上掉下了餡餅,他運氣剛好接住了。
“後……爹……怎麼又是你?”時宇多驚恐得白淨的臉蛋都擰巴在了一起。
這運氣比踩了狗屎還背吧?早知道就不寵着臨弟,不出來給他買包子吃了。
“哈哈……真巧呀。”時宇多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你有事嗎?”
“……”盛烯宸也不說話,驚喜的目光中,泛起了異樣的慈愛和寵愛。
他那隻大手輕輕的覆蓋在小傢伙的臉蛋上,拇指撫摸着他稚嫩的肌膚。
剛知道他是時曦悅的親生兒子的時候,他看這小傢伙有多麼的討厭,多麼的反感,多麼的噁心。現在就有多麼的歡喜,多麼的心疼,多麼的欣喜若狂。
所有見過他的人都說,這孩子的長相與他相似。
趙忠瀚說過,盛烯宸說過,爺爺說過,福叔和福嫂也說過,可他他爲什麼一早沒發現呢?還不把他們的話放在心裡呢?
像,真的像他的兒子,和他小時候長得一樣。
上次的親子鑑定肯定是搞錯了。
“呃……”時宇多見渣爹不講話,他盯他的眼神似乎還有問題,他忍不住朝着他揮了揮手。“你……你沒事吧?”
小傢伙盯了一眼手錶電話上的時間,五點五十六分。
還沒到六點整呢,渣爹此時不應該是‘盛弱智’的狀態吧?
“你來這裡買包子啊?”盛烯宸終於回過神來,溫柔的問着他。
“嗯啦。”小傢伙點了一下腦袋。
“你想吃什麼,我給你買。”盛烯宸站起身拉着時宇多的小手,兩個人一起站在包子店前。
“我已經付過錢,買好了呀。”時宇多回答。
“把錢退給他,我手機支付。所每一樣小吃都打包一份。”盛烯宸對周老頭說道。
周老頭盯着盛烯宸有點納悶,想想時曦悅對他說的話,她講這傢伙是壞人,可他怎麼看都不像呀。倒像是孩子的父親,簡直就是無敵寵娃狂魔嘛。
盛烯宸趁着時宇多伸手去接過打包袋的時候,在小傢伙的頭髮親手拔了幾根頭髮。
“啊……”時宇多感覺頭皮有點疼。
“這都入秋了,濱市怎麼還有蚊子。”盛烯宸捏了捏自己的手,在小傢伙的面前裝作一幅他是在給他打蚊子的舉動。
活了將近三十年,他還是第一次做某件事,好似做賊一樣的心虛。
並且,還是對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傢伙。
“我說怎麼有點疼呢。”時宇多倒也沒多想,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我……我先回家了。”
他向盛烯宸指了指前面的馬路,心裡擔憂他會不會又說要送他。
“嗯,路上小心點。”
盛烯宸倒也沒有阻止他,目送小傢伙提着打包好的食物,獨自一個人往前面的馬路走去。
“怎麼這麼多頭髮呀。”周老頭的妻子見蒸籠邊沿有頭髮。
“沒事,我來擦擦就行了。”周老頭拿了兩張紙巾,把蒸籠邊沿的頭髮擦乾淨,直接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不過在他的心裡,卻忍不住有一個小小的聲音:‘要不跟上去看看吧,看他到底住在哪裡,下次就不必像個傻瓜一樣,在這裡漫長的等一個下午了。
可現在跟上去又有什麼用?頭髮已經拿到了,最重要的是去做親子鑑定,證明他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啊。
去了說不定就能夠看到蘇小芹拍攝視頻裡的另一個兒子了,到底有幾個兒子,看到了才知道啊!’
盛烯宸想到這裡,下意識的邁出腳步,還是決定跟去看看。
“鐺鐺……”
包子鋪裡六點的鐘聲響起。
盛烯宸在原地蹣跚着腳步,原本拿着時宇多頭髮的手,隨之而鬆開。因有些糊塗,而用手撓着自己的腦袋。
“這是哪兒?小媳婦呢……”
馬路上一輛黑色的汽車停下,車上的趙忠瀚急切的跑到盛烯宸的身邊。
他是通過車子的定位器找到盛烯宸的,因爲他知道盛烯宸一旦到了晚上六點,神智就會變得不清。出事了可不得了啊!
“少爺。”趙忠瀚攙扶着盛烯宸的手臂。“你怎麼在這裡呀?”
“傻大個兒。”盛烯宸指着趙忠瀚嚷嚷,他是認識他的。“我的小媳婦呢?她去哪裡了?她是不是又不要我了?”httρs://
“沒有,少奶奶在家裡等你吃晚餐呢,我們趕緊回去吧。”趙忠瀚完全不知道盛烯宸在這裡的目的。
他拉着盛烯宸的手,卻發現他的手中還殘留着一些頭髮。
“少爺,你怎麼把自己的頭髮給拔下來那麼多。”他幫盛烯宸把那些頭髮清理掉,全部都扔在地上。“我送你回家。”
“你別碰我的手。”盛烯宸拍打着趙忠瀚。“等一下再走……”他環望着地面上,好似在尋找什麼東西。
“少爺,你找什麼呀?我幫你找。”
“我找什麼?”盛烯宸感覺有些糊塗,他心裡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想要找什麼。
“天都快黑了,我們還是回家吧。”趙忠瀚勸說着他。“不然一會兒少奶奶生氣,晚上你的小媳婦又不要你了。”
聞言,盛烯宸一聽到‘小媳婦’三個字,便什麼都顧不上,乖乖的跟着趙忠瀚上車離開這裡。
時曦悅白天也去了全民酒店,只是她沒有勇氣再邁進那裡,也沒有去調查六年前那個晚上,到底都有些什麼人來過這兒。
她的心情很不了,壓抑得很。
夜幕降臨,大表哥時清墨來電話了,說外公的身體不太好,希望她能夠帶五個孩子一起回m國看看他老人家。
目前她一直都沒能夠尋得可以醫治盛烯宸身體的良藥,如果十三天後還找不出來。即使大表哥不說讓她回去,她也只能夠帶着盛烯宸回m國找時清風了。
時曦悅徘徊在路邊的街頭,她卻隱約發現經過她身邊的路人,有意對她指指點點,嘴巴里還在小聲的說着什麼。
她一個字都沒有聽清,只感覺他們有些搞笑,畢竟她都不認識他們。
直到她走到前面那個天橋上,看到一些行人圍繞在一起,她走過去查看才明白。
一名年輕的男子坐在凳子上,他的手中拿着素描用的鉛筆,手相當熟練的畫着一幅人物。
人物的頭像早已形成,沙沙的畫筆聲,正在勾勒着她身上的衣裙。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兒,女孩兒笑起來很美麗,猶如天使和精靈。
她站在秋天的楓樹林中,長款的大衣裡面,是一條長裙。長長的靴子完美的呈現出女孩兒的大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