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鬧夠了沒有?”時沁衝跑過去把他們倆推開。“二哥沒了,現在爺爺還躺在病牀上,你們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裡大鬧。”
李致佑被迫放開時清風,他因腳上還打着石膏,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
時沁驚了一下,她不是故意推摔他的,只是不希望他們在病房外面爭吵而已。
李致佑緩慢的站起身來,繼而用手指了指時清風,諷刺的說:“別得意得太早。”
他轉身看向時沁,時沁剛好對視上他的眼睛。她的神色很淡漠,因記不得以前和李致佑在一起的事,他對於她來說,無疑就是一個陌生人。
頂多再多一層身份,是她孩子的父親。
可她現在連孩子一面都沒有見着,他這個父親自然也沒什麼用。
李致佑撿起地上的柺杖離開時家醫院,見盛烯宸的汽車還在路口,便直接上了他的車。
他剛上車就憤怒的用雙拳,狠狠的打砸着車子。既憤怒又懊悔。
“都怪我……我應該多帶一點人手的,我應該強行攔着時清宇的。都是我不好……”
盛烯宸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再繼續自暴自棄。httρs://
“如果這是你的錯,那錯得更離譜的人,那便是我。
我要不任由時清墨把時清宇放出來,不利用時清宇這條線引蛇出洞,那麼肯定就沒有這一回事。
說到底……還是我想得太簡單了。他遠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可怕!”
“把他抓起來吧,要不然就直接把他暗殺了,這樣他就沒有辦法再禍害人了。”李致佑反手抓着盛烯宸的衣袖,激動不已的說道。“時清風就是時家的毒瘤,不要再躲躲藏藏了。
他表面上單純無害,實際上他就是一個魔鬼。
再把他繼續留下去,指不定接下來是誰再出事啊。”
“你冷靜一點。”
“你讓我怎麼冷靜?你難道沒有看到時清宇的死嗎?他死得好慘的。法醫說他全身上下至少有六七十處刀傷,他是因爲身體裡的血一點一點流光了,最後休克而死,再被人扔進黃河裡去的。
我害怕……我擔心沁兒,你難道就不害怕時曦悅,還有你那四個孩子嗎?”
李致佑已經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緊接着盛烯宸的話咆哮。
“如果你不願意去做的,那就我去!”他作勢準備下車。
“你去做什麼?去送死嗎?”盛烯宸爲了讓他冷靜下來,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並用拳頭揍打在李致佑的下頜。“你想當下一具冤魂?”
“就算我死,那也比沁兒受到傷害要好。”李致佑懊惱得用手抓着自己的頭髮,心裡恨自己沒用,連跟蹤保護一個人都辦不到。
“你要死得有價值倒好,可若你死了,什麼用都沒有的話,那豈不是白死嗎?
你以爲我不想現在就殺了時清風,將他繩之以法嗎?
你有沒有想過?想要殺掉時清風很簡單,可他若死了喜兒和臨兒我們上哪裡去找?
還有他爲什麼要布這麼大的一個局?
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他絕對早在幾年前,就在開始自己的計劃了。否則,時兒和果果就不可能離開悅悅,你的兩個兒子也應該生活在時沁的身邊。
我感覺這背後還有很大的陰謀。”
他可以殺了時清風,但時清風死了後,喜兒和臨兒興許永遠都會找不到了。更重要的是,他和悅悅的另一個女兒,說不定就在時清風的手中。
時兒的屍體並不是時兒,那麼時兒肯定還活着吧?時清風的醫術那麼高,誰又說得準當初他沒在暗中救下了時兒,讓時兒成爲他佈局中的一枚棋子呢?
“他想做什麼?奪時家的財產嗎?”
李致佑畢竟身處娛樂圈,平時接觸的那些人也是演員,演的角色無非就是大總裁類型的公子,或者是王公的富家子弟。戲份就是一些爭鬥家產之類的。
“別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他真要是爲了財產,又怎麼會傷害幾個無辜的孩子呢?”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他到底能爲什麼?”
李致佑有些焦躁。
“是狐狸總會把尾巴露出來的。”相比李致佑的暴躁,盛烯宸則顯得相當的鎮定自若。“這幾天你先回去休養,沒別的事不要亂跑,別擅自作主,否則的話,以後有什麼計劃別怪我不帶着你。
而你的兩個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也別怪我不幫你。”
李致佑見盛烯宸如此胸有成竹,他點了點頭,答應了他。
他自知自己在謀略權勢的方面,還差盛烯宸很大一截。若不是盛烯宸告訴了他之前的計劃,他興許還真的會以爲,時家那個毒瘤是時清墨。
只因時清墨看起來就凶神惡煞,專橫霸道。給人的感覺還不太像好人!
盛烯宸望着醫院門口的方向,絕美的嘴脣邊泛起了一抹挑釁的笑意。
“死了好,不死……怕是他就覺得不夠刺激了。”盛烯宸冷漠的說了一句,這才啓動車子。
李致佑用異樣的目光看着他,他沒太聽懂他的話。
時德因爲時清宇的死,受到的打擊很大。時清墨身爲時家的長孫,不希望爺爺太過傷心,便在三日之後,爲時清宇舉行了一個簡單的葬禮。
李致佑和盛烯宸都沒有去參加,前去葬禮的人只有時家的近親,外人一個都沒有請。
爲了時家的名聲着想,他們還有意向家裡的親戚隱瞞了,關於時清宇真正的死因。
除了時德傷心得不能下牀之外,時家還有一個爲了時清宇的死,已經連續病了三天了。
他便是時宇多,他連去葬禮都是由家裡的傭人抱着的。
夜裡,時家山莊靜如謐。
時曦悅端着止咳的梨湯,輕輕的推開時宇多的房門。
臥室裡沒有開天花板上的頂燈,只有一盞微黃的牀頭燈亮着。
窗戶口小傢伙的身影愣站在那裡,靜靜的吹着夜風。
“多兒。”時曦悅把屋子裡的頂燈打開,放下手中的梨湯,疾步到時宇多的身邊去。“夜裡風涼,你還病着呢,不能吹風。”
她想把窗戶爲他給關上。
“媽咪,那個房間裡的燈,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亮過了。”時宇多向她示意斜對面那棟別墅裡,屬於時清宇的臥室位置。
“……”時曦悅蹙着眉頭,心裡難受得堵得慌。
“我在等那裡亮燈呢,只要燈一亮我就能夠見到二表叔了,那就證明着二表叔他回來了。可是……爲什麼我等了那麼久,房間裡的燈一直都沒有亮呢?
二表叔是不是因爲工作太忙了,所以今天晚上又不回家住了……”
時宇多如同魔症了一般,不停的在口中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