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惡婆婆一直倒,盛之末就是一直喝。
整個水壺裡的水,直到全部都被他喝光爲止。
惡婆婆提着水壺的手搖晃了一下,確定裡面已經沒有水了。
“你很口渴?”惡婆婆問着盛之末。
“不……沒有。”盛之末搖了搖頭。
“不口渴你幹嘛喝那麼多水?”她用奇異的口吻問道。
“不是……你一直非要給我倒呀。”
明明就是她非要一直往他的杯子裡面倒水,又不是他想要喝的。他又不敢拒絕她,一旦他說‘不想再喝了’,那她發起怒來豈不是要殺了他?
她那麼厲害,全身上下都是毒。隨便用一種什麼無色無味的毒,那就能讓他立刻斃命。他還這麼年輕呢,真的不想英年早逝。
“我給你倒,你就要喝呀?”惡婆婆盯着眼前這傢伙,他是不是傻?長着一張嘴巴連拒絕都不會?
她還以爲他很口渴呢,所以才一直給他倒水。
“……”盛之末不想再做無謂的反駁了,反正他說什麼都是錯的。
惡婆婆拉過旁邊的椅子,繼而坐下去。目光則停留在盛之末的臉上,久久都沒有移開。
竹屋裡的氣氛對於盛之末來說,實在是壓抑極了。他顯得非常的緊張,劉海下那豆大的汗水,悄然無息的流淌而下。
他除了敢動眼珠子外,別的地方哪兒都不動。
那躺在牀上的果果,因身體不適已經閉上眼睛睡覺了。此時就只有他和惡婆婆大眼瞪小眼。
他難受的哽咽掉喉嚨中的口水,吞嚥的聲音隱約都回蕩在空氣中。
“喂……”惡婆婆突然開口發出一聲。
盛之末嚇得肩頭都聳了一下,一臉恐懼的盯着惡婆婆。
她有那麼可怕嗎?至於讓他的反應這麼大?
“你說……你說叫什麼名字來着?”惡婆婆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還算比較溫柔吧。
“盛……盛之末。”盛之末從牙齒縫隙中擠出三個字。
“今年多大了?”
“25……”這老太婆先是問他的名字,緊接着又問年紀。莫非是要看看他適不適合做什麼?
不對!這感覺怎麼像是電影裡演的……某個高人遇到了某個奇特之人。因爲那個奇特之人筋骨特別,所以便想要用那個人直接做成藥引!
天啦,他怎麼能把自己的真實年齡告訴她呢?她要真的把他製作成藥引了,那可怎麼辦呀?
“你父親叫盛忠業?”惡婆婆又問。
“嗯……”盛之末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那你母親呢?”
他大哥不是已經告訴過了,整個盛家的家族史了嘛。怎麼她還要再問呀?
“死……死了。”
“啪”的一聲,惡婆婆突然用手重重的拍打了一下椅子。
盛之末猛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連連後退了幾步。心裡還在默唸着‘大哥救命救命……’
“她是怎麼死的?”惡婆婆再問。
“早……早些年就死了,我……我都沒有見過她呢。我哪知道是怎麼死的,我老爸他……他沒有告訴我。”盛之末緊張得結結巴巴的解釋。
他後退到門口,雙手抓着門打開,只想立刻馬上現在就衝跑出去。
“嚯!”
然而,門口躺闆闆的紅蛇,三米身軀趴在那裡。在聽到門被開啓的聲音,頓時擡起腦袋,那雙火紅的眸子虎視眈眈的盯着他。
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啊,不管他去哪裡都危險。
原本應該在院子裡的大哥他們,此時全部都不見了。
完蛋了,難道大哥故意把他留在這裡,當成惡婆婆的人質了嗎?
盛之末嚇得將門關上,踏起了小碎步,乖乖的回到剛剛所坐的椅子上。如同三好學生一般,臉上泛起標準的笑意,規矩的坐下來。
“我就是……感覺有點熱,想要……出去透透氣。沒別的意思,呵呵!”
他一臉尷尬的解釋了一下。
“嘭”的一聲,門被人一腳踹開。
盛之末那顆心臟一上一下的,差點就要被嚇得窒息了。
白杉端着好吃的食物走了進來。
一股香噴噴的味道,剎那間迴盪在空氣中。
“吃飯了。”白杉把餐盤裡的碗,一一放在餐桌上。
裡面有野雞,野兔,還有一碗幹野菜湯。並且還準備了兩碗米飯。
盛烯宸他們已經被白杉安頓到了,上次他們上山時所住的屋子裡。至於沈浩瑾那肯定得住她的房間的。
這些食物都是惡婆婆準備的乾貨,煮熟就可以食用了。盛烯宸他們此時正在另一個房間裡用餐。
“過去坐。”惡婆婆對盛之末說道。
“哦。”盛之末乖乖的走過去,目光盯着餐桌上的食物,雖然看起來賣相不太好。不過他這會兒肚子實在是太餓了,完全可以將就着吃。
“你們在這裡慢慢吃,我再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可以吃的。”白杉想要溜走。
“坐下。”惡婆婆命令白杉。
別以爲她不知道這丫頭心裡在想什麼,她是不願意呆在這裡吃飯,要去隔壁屋子裡呢。
“吃。”惡婆婆將一個野雞腿拔下來,口中還說了一個字。
白杉下意識的伸手去接惡婆婆拔下的雞腿,只因她以爲惡婆婆是太久沒有見到她,甚是想念吧,她會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不料,惡婆婆卻轉手遞給了她身邊的盛之末。
盛之末想要接過來,目光卻看到了白杉異樣的眼神。
他的求生欲滿滿的,小聲的說:“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讓你吃,你就吃,哪來那麼多廢話?”惡婆婆冷聲說道。
“是。”盛之末立刻接過來,塞到嘴巴里狂啃着。“就不能溫柔一點麼……”他將臉側往一邊,小聲的犯起了嘀咕。
惡婆婆的聽力比一般人要強,對於盛之末的話,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白杉看了看盛之末,又看向自己的母親。感覺自己的母親是不是有病?幹嘛要對一個陌生男人那麼好?
她下山也有幾個月了呢,這麼長時間她沒有看到她,竟沒有一絲的想念嗎?即使她知道惡婆婆從來都不會把‘關心’與‘思念’寫在臉上,可她此時這樣完全沒有必要吧?
白杉看着惡婆婆伸手去端水杯,她自己去拔了一個雞腿,並沒好氣的說:“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是你們的傭人,他纔是你的親兒子呢。”
“撲哧……”惡婆婆剛喝進去的水,就噴到了白杉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