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彪一邊走着一邊罵着,罵封華,罵那幾個沒良心的小弟,也罵一去不復返的楊松。他現在有點反應過來楊松不是去找傢伙收拾封華了,而是提前跑了。
他爲什麼跑呢?德彪嘀嘀咕咕半天,也沒想明白。
“呸!真是邪門!別讓老子再遇見你,再遇見.....”再遇見,他還是跑吧!惹不起惹不起。德彪罵着封華。
突然,身後一陣輕微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德彪的神經一下子就繃緊了,這種緊湊又放輕的腳步聲他太熟悉了,這是要偷襲時候的腳步聲!
德彪本能地就往旁邊一躲,但是也有些晚了,一根棍子狠狠地砸在他的肩膀上,還好他躲了一下,不然這棍子就得砸在他的頭上。
德彪身形一個踉蹌,向前跑了幾步,但是沒有摔倒。
楊松心裡遺憾了一下。
德彪快跑幾步飛快轉身,發現身後的人竟然是楊松,愣了一下。不過,也不是很意外,這幾天他就有預感,他們兩人之間早晚要兵戎相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小舅子,你這是幹嘛呢?”德彪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笑着問道楊松。可惜笑容在一臉血痕的映襯下,顯得有些可怖。
楊松覺得自己又學會了一招,七情不上面。
“姐夫,你這是幹啥去啊??”楊松手裡握着一根手腕粗細的木棍,也是一臉笑容地問道德彪。
“還能幹啥去?”德彪說道:“找個地方吃口飯,然後回家唄,你姐在家肯定想我了。”
“回家啊?”楊松臉上沒了笑,陰冷地盯着德彪:“我送姐夫一程。”說完拎着棍子就朝德彪撲去。
德彪四處躲着,也四處尋找着趁手的武器。那麼粗的棍子,硬抗他可抗不了。
此地已經是山區,想找個棍棒石頭,還是比較容易的,德彪連跑帶滾了兩下,就找到一根跟楊松手裡差不多大的木棍,兩人噼噼啪啪地打了起來。
但是無論速度和力度,還是耐力,三十多快四十的德彪怎麼也不是二十出頭又常年勞作的楊松的對手。五分鐘之後,德彪就被打倒在地,頭上的傷口又重新滲出血來,或者這是新傷口流出來的。
德彪躺在地上苟延殘喘,楊松拎着棍子站在他不遠處也喘着粗氣。
第一次殺人,有些激動......
“你,你別殺我。”德彪說道,聲音有些無力:“我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
“我回去跟我姐姐要也一樣,她會給我的。”楊松說道。
德彪.......“她不知道!我的家底怎麼能都交給一個女人?你姐姐手裡的,連十分之一都沒有。”
楊松眼睛亮了一下,他跟他姐姐打聽過,德彪到底有多少錢,她姐姐說現在手裡只有一兩萬。一兩萬的十倍??
楊松的呼吸更重了:“那你說,我饒你一命!”那是不可能的,說完再死也是一樣的。
德彪張嘴咔吧幾下,楊松沒聽清。德彪有斷斷續續地說道:“在...院子.....樹....”德彪嚥下一口氣,沒有再出聲。
楊松一下子撲過去:“在哪?到底在哪?等會再死!”
德彪突然睜開雙眼,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狠狠地往前一送,正插在撲在他身上的楊松的肚子上。
楊松愣了一下,猛地朝後仰倒,刀被拔了出來,鮮血也跟着涌了出來。楊松用手按住傷口,朝那把刀望去,不是很大,但是細長尖銳。
“哈哈哈!”德彪大笑出聲,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看着倒在地上的楊松大笑道:“小樣,老子殺人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跟老子玩陰的,老子玩死你!”
說完比劃了一下手裡的刀:“很好奇我爲什麼有刀是不是?之前是不是仔細觀察過我有沒有隨身帶刀?”
楊松警惕地看着他,心裡卻後悔的要死,他確實仔細觀察過,德彪沒有帶刀的習慣,不然的話,他哪能一點不防備。
“看,這樣。”德彪擡起一隻腿,拿着手裡的刀往鞋上比劃了一下,原來這刀一隻藏在鞋底。
“老子用這招殺了六個倒黴鬼,你是第七個。”德彪說完,臉上的表情一變,變成楊松從沒見過的一種陰森狠厲,看着就讓人心底發抖:“好了,你也可以做個明白鬼了,我送你上路吧。”
德彪說完就朝楊松撲去,楊松拼命躲了一下,連滾帶爬地跑到一邊,但是因爲身上有傷,躲得相當勉強,幾次險死還生,身上又多了幾個窟窿,好在都在胳膊腿上,並不致命。
德彪又有些累了,速度有些下降。他能堅持到現在,完全是封華施捨他那點空間井水的功勞,但是因爲本來就少,大部分又治療了他頭上的傷口,到了現在,“藥效”基本已經過去了。
又一次撲倒,德彪踉蹌了一下,楊松爬起來跑了,他竟然沒爬起來。楊松回頭一看,電光火石間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猛地撲了回來,把德彪壓在地上,一頓砸。
三兩下,德彪就沒了聲息。
突然,遠處傳來自行車的聲音,嚇得楊松趕緊停下來,拉着德彪就進了路邊的草叢裡。
這條路兩邊都挖了挺深的排水溝,荒草又老高,兩人爬在溝底,用蒿子稍微擋一擋,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見裡面有人。
不一會,一輛自行車風一般路過,幾秒鐘又消失在視線裡。
楊松鬆了口氣,看着旁邊的德彪,擡手試了試鼻息,沒有。忍着恐懼試了試心跳,沒有。
楊松呆了一瞬,猛地朝火車站跑去。但是到了火車站,他並沒有買票,而是沿着鐵路往下游走去,在另一站買了回城的車票。不在場證明,必須要有。
到了下一站地,楊松藉口遇到了劫道的,在一戶農民家花高價買了身破衣服,把自己身上這身帶血的換下,順便吃了頓飽飯,才坐上了回家火車。很巧地,一路上遇見了他以爲本已經死去的楊家幾兄弟,只除了楊小軍四人,沒有遇見。
那四個正一瘸一拐地要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