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抱不壞。”蔡建軍放心地把孩子塞進方遠僵硬的手裡。
“你不當她是**,當她是個精密儀器就行,要輕拿輕放,不要掉到地上,就可以了。”蔡建軍道。
這麼說,方遠就懂了,果然立刻就找到了感覺。
封華和方芳已經笑倒在一起。
“不要笑,你們兩個也得練練,遲早的事。”姚曉靜端着一盤涼菜走了出來:“你們都結婚了,孩子也不遠了,趕緊拿我家妞妞練練怎麼哄孩子。”
方遠和封華對視一眼,他就是這麼想的...先拿這小傢伙練練手,到時候等到自己的孩子就可以直接上手了。
方芳卻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聽到這種打趣滿臉通紅。
蘇哲也差不多,紅着一張臉在一旁傻笑。他比方遠還大一歲,卻比方遠還慘,方遠幾年前就結婚了,他的感情卻一直沒着落,其實他比方遠還急着想當爹。
現在媳婦終於有了,孩子肯定也不遠了!
想到這裡,蘇哲突然想連夜回部隊交結婚申請去。
咦?這個可以有!
“老大,我先走一步,你們明天早上再走。”蘇哲拎起自己的行李,一副破門而出的架勢。
雖然方遠比他大,但是他一直叫方遠老大,叫得死心塌地。
早申請一天早結婚一天,他真的一個小時都等不及了!
“行,你去吧。”方遠還是非常懂他的,他這冒失的一出,他也看懂了。
“不過申請好你直接過來就行,我和你嫂子明天就去領證,你也一起吧?”方遠說道。
他們的結婚申請已經批下來了,就差領證這一步了,方遠打算明天就去完成它。
“好嘞!”明天就結婚?蘇哲激動壞了,對方遠敬了個軍禮,轉身衝了出去,等方芳反應過來追出去,人影都不見了。
“明天申請能批下來嗎?”封華問道。政審是個可長可短的過程。
“問題不大。”方遠說道:“他提前就打電報回部隊交了戀愛申請了,那邊應該已經政審過了。”
這樣,封華放心了。
那邊的方芳卻開始繞手指,明天就結婚?雖然自己來京城就是來結婚的,而且也認定了蘇哲,但是明天就要變成蘇哲的女人....她好緊張!
封華也不勸她,坐在一旁看好戲,突然想到什麼,從包裡掏出照相機,咔嚓咔擦給方芳拍了好幾張。
這是個值得紀念的時刻。
閃光燈的白光都沒把方芳閃回神,還在那發呆。
封華不再理她,轉身給小妞妞拍照,蔡奶奶還沒見過這重孫女呢。
上次因爲蔡建軍的事情,大家心裡都忙叨叨的,封華也就忘了這茬,這次可得補上。
“奶奶怎麼樣?”蔡建軍問道幾人。
蔡老太太已經是幾人共同的奶奶。
“好着呢,等她什麼時候想出來走走,我就接她來經常。”封華說道。
“那得等等,現在還不行。”蔡建軍說道。現在外面還是不太平,還是讓奶奶老實在家享清福吧。
“對了,建設和建毅他們怎麼樣?在故家屯住的還習慣吧?”蔡建軍想起這兩個搭命救回來的堂弟,問道封華。
“也好着呢,故家屯的日子是多麼好的日子,如果那裡都不好,這天下就沒好日子了。”封華誇張道。
不過是不是誇張也不好說,此時想找個像故家屯這樣,對“黑幫”分子不批鬥的地方,真的難。
就連大西北的自治區,大革命也正鬧得如火如荼呢。
“也是,到了你的地盤,哪有過不上好日子的道理。”蔡建軍感嘆道:“我都想去了,可惜走不開。”
幾人正說着話,對面樓裡突然傳來了哭聲,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和一箇中年婦女的聲音哭得罪慘,再加上幾個撕心裂肺的小孩子,哭得人心都慌了。
蔡建軍的臉色立刻帶了幾分悲慼。
最奇怪的是,隨着對面樓傳來的哭聲,其他幾處地方也隱隱有哭聲飄來。
“怎麼了這是?”方芳終於回過神,有些擔心地問道:“出了什麼事?”有人死了?還是一死好幾個?
封華和方遠對視一眼,想到了一種可能。
“這都是當初跟我一起南下的幾戶人家....”蔡建軍說着嘆口氣:“都沒回來。”
“還沒找到?還是?”封華問道。
蔡建軍醒來之後就跟封華說了他這次任務的經過,接到任務之後,他就帶着5個人走了。
本來任務也知道讓他們去,至於去了到底幹什麼,他們不知道。等到了地方,他們5個人就接到了不同的任務分開了,而且不許聯絡,也聯絡不上。
蔡建軍醒來,以爲出事的只有自己,其他人都回家了。
封華也忘了跟他提其他人也沒回去的消息。
結果蔡建軍“完好無損”的回去了,才發現並不是這樣,其他人的家屬也堵到門上來要人。
蔡建軍在家呆了沒兩天就又隻身南下找人去了,這是封華不知道的。
結果蔡建軍在殯儀館裡找到了他們所有人的照片,帶着他們的骨灰回來了。
現在,就是這個樣子了。幾戶人家不時地就要傳來哭聲。
“我去看看。”蔡建軍站了起來,去廚房拿了一個兜子出來,裡面滿滿的,裝着各種吃的,分了5份。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蘿蔔土豆啥的,封華好久不來,他也沒什麼好吃的.....
就是有,也讓他分出去了。
姚曉靜看見,嘆了口氣,沒有攔他。
“多大點事,想給就給,趕明兒我再給你送來一些。”封華說道。
她可以理解蔡建軍,人雖然不是他殺的...但是出任務的人選是他親自選的,結果一去不回,他這輩子心裡都過不去,肯定是想着儘量補償他們的家人。
那就補償!多大點事!
“不過僅限於蘿蔔白菜啊,而且數量不能太多。”封華說道:“太多了,你就解釋不清來歷了,小心把自己搭進去。”
蔡建軍笑了,笑得特別開心:“你們都懂我,真好!”說着低下頭,匆匆走了,不讓衆人看見他泛紅的眼眶。
來自親人的支持,是對他最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