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搖曳的燭火經受不住似的晃了一下,簡穆塍一把攥住報信人的脖領子,“再說一遍!”
“公……公主聯合即墨易懷沙試圖弒主自立,被……被万俟延大人發現,現在正在通緝中!”
簡!
万俟延反了,南陽國主死了,而身爲南陽王后的簡竟然私通叛亂?
不會的!這是陰謀!
簡穆塍一揮手,桌上的文房四寶掃了一地,万俟延這個老賊,竟然用這種損招爲自己正名!簡穆塍一拳狠狠地捶在梨花木桌上,桌面“嘎嘎”地裂了一條細縫,身邊的侍衛瑟縮着又往後退了退。此刻的簡穆塍雙手撐着桌面,腦袋低垂,髮絲從兩邊的臉側垂了下來,一縷縷,看不清神情,但從他微抖的雙臂可以揣測出他的盛怒。
“派去接應的人怎麼樣了?”
半晌,他才從寂靜中蹦出一句話。
“万俟延封鎖了宮城,我們進不去!”
“噌”利劍出鞘,寒光頓閃,凌厲的劍峰發着“嗡嗡”地聲響,利落地劃過那侍衛的頸項,一絲紅線在脖頸間暈開,“啪”一聲,侍衛嚇的癱軟在地上,仰頭看向燭影中的簡穆塍,他整張臉埋在黑暗中,唯有金色的眼眸被火光烤成血紅。
“回去!讓他自己到刑部領刑!”
“遵……遵命!”那侍衛死死地用雙手護住自己的頸部,頓了頓,抖着聲問道:“侯……侯爺!敢問……是……是何種刑罰?”
簡穆塍側身彎腰揀起地上一幅畫了一半的奢靡花圖,拿起對着火光仔細端詳起來,那侍衛怯生生地站起身,見簡穆塍不答,也不敢再問,退到一旁看着簡穆塍眯起雙眼恍惚地看着畫軸,想了想,還是退下的好,不要待會兒想走也走不了了,正想要邁步,那邊簡穆塍低沉的嗓音幽幽地傳來,帶着透骨的寒意:
“剝皮!”
“咣噹”一聲,侍衛硬生生地撞上了身後博古架,簡穆塍不悅地擡頭,但見那侍衛急急地伏地一拜,高聲說了句:“遵命!”便逃似地起身飛奔而去!
而南陽不知名的小山凹中,簡穿着粗布衣服,包着頭巾站在突兀的山頭一把一把拔着腳下的野蔥,蔥葉嫩嫩地、綠綠的,像簡纖細的手指。陽光將她的臉頰烤的火紅,簡伸手抹了抹額頭的汗珠,長吁了口氣,挺直了背輕輕捶了捶腰側,來這裡不覺已三天了,村子裡的人既純樸又親切,雖然日常的活計重了些,但簡還是莫名的輕鬆快樂,彷彿又回到和簡穆塍一起流浪的日子。
想到簡穆塍,簡的臉色又黯淡下來,這裡遠離喧囂,消息閉塞,不知道如今的南陽又是何種局面,而他呢?
封邪沒有出現,聽胖嬸說是進山了,男人們進山無非是打獵採藥,而封邪爲何會隱居在此呢,簡隱隱感覺他並不是個簡單的人,在那張無害的面具下面也許藏着一顆比誰都深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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