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東方潔得到了植物醫書,她就一心的撲在了醫術上,儘管醫書上只有圖畫沒有其他的,可是仍舊讓自己愛的無法自拔。
柏叔對於東方潔樂於好學的態度,也感到非常的滿意。
因爲東方潔不識字(柏叔,那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人家比你想象的還有文化),所以柏叔每天都要花很多時間去教她識字,學習進度也就大打折扣。
儘管如此,柏叔仍是十分的疼愛這個乾女兒和小徒弟。
這一天,東方潔正坐在桌子看書,柏嬸子和伊歡正在整理着草藥,本來挺寧靜的環境被一陣急促地拍門聲打破了。
“柏嬸子……柏嬸子快開門啊,我老婆快生了,你快去幫幫她!”柏嬸子讓伊歡去門,自己卻轉身走進了屋子,等她出來時手裡拿着一個包袱。
柏嬸子把包袱丟給了剛進門的男人,然後快步走向東方潔,把她往自己背上一甩就大步流星的向着門外走去。
伊歡看見柏嬸子把女兒揹走了,急急得追了上去說道“親家,你去接生帶着小潔不太方便吧,把她就在家裡我看着就行了。”
柏嬸子揹着東方潔頭也沒回的說“我帶小潔去長長見識!” 伊歡點了點頭,邁回了院子。
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啊親家今天是進產房啊,小潔還是個孩子怎麼能去那種地方。 “親家,小潔還小,不能進那種地方!”伊歡轉身向着柏嬸子的方向跑去大叫道。
“她以後要走這條路,那麼現在就沒有什麼好忌諱的。你先回去吧,家裡面不能沒人,啊!”柏嬸子扭頭對着追上來的伊歡丟下一句話,又揹着東方潔快速的趕路去了。
一路上,柏嬸子都在跟那個男人說話,東方潔知道那是爲了讓他的情緒穩定下來,醫者纔好從中得到正確的判斷,做出相對的急救措施。從他們的交談中,東方潔整理了一些信息。
王陽,家在村東頭,家裡的老婆離預產期明明還有一個月,可是今天她去給王陽送飯時不小心摔了一跤,當場就羊水破了。
也虧得他老婆運氣好,那條小路平時很少能見到人的,偏偏他老婆剛摔下時就遇見村裡的人路過,村裡的人趕緊跑去地裡叫王陽。
王陽得到消息後趕緊把老婆抱回家準備接生,可是他家裡的人等了一天一夜,也沒有見孩子生下來,自己老婆的氣息卻反而越來越淺。 王陽的媽媽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才叫王陽來請柏嬸子的。
聽到這裡,柏嬸子停了下來說“那你老婆見沒見紅啊?”農村的人都說的比較含蓄,紅,指的是血。
王陽沉思了一下,不太確定的說“我記得我把她抱回去時沒有,回到家後就是我媽媽一直在照顧她,我不知道她見沒見紅!”
東方潔心裡狠狠的鄙視了一下王陽,自己老婆都懷孕九個月了還爲他送飯,出事後又一問三不知。
柏嬸子一時也判斷不準王陽老婆的情況,腳下的步伐不由的加快了。
三個人剛走進村子,就迎面走來了兩個婦女。
“喲,王陽這是從哪裡請來的產婆啊!”其中穿着灰色外套的女子問道。
王陽面露出一分不自在,手在後腦勺抓了幾下,嘴裡說了一句“村西頭柏叔家的請的”,身子往另一邊傾斜,打算繞過她們繼續趕路。
站在一旁的有一點發福的女子看出了王陽的意圖,身子往前一站,攔住了王陽一行人的去路。
“我以爲是找了個多麼厲害的主。原來是找了一隻不會下蛋的雞。”發福的女子鄙夷的看了一眼柏嬸子,嘴裡也冒出了難聽的話。
“偏偏我這種人就有人請,而你,只能站在旁邊乾瞪眼。”柏嬸子雖然惱怒,但是站着捱打的事她從來不會做,馬上就接着發福的女子的話反擊了回去。
東方潔此時的心裡也非常氣憤,柏嬸子生不出孩子雖然是事實,可是你也不能那麼明擺着說出來啊,也太招人討厭。
王陽見發福的女子攔住自己的去路,還這樣說自己請來的人,想到家裡正痛苦的老婆,火氣也上來了。
“福嬸子,我請人是來看病的,不是給你羞辱的!麻煩你讓開,我們還趕着回去了!”王陽向前走了一步,生氣的說了一句。
一看着這陣式,福嬸子旁邊的女子馬上出來當和事佬。
“王陽啊,有的事當嬸嬸必須的先提醒你啊,像這種人接生的孩子可沒有福氣哦,要找福嬸子這種胎能生幾個的接生纔會有福氣!”灰衣服的女子站在王陽的面前,故作老練的說道。
靠,說了半天,原來是搶活的!東方潔心裡罵道。
“乾孃,生幾個的是母豬吧!我爺爺家的母豬就是這樣的。”東方潔大聲的朝着福嬸子那邊囔道。
哼哼,敢說我乾孃是不下蛋的雞,那你就是隻會生仔的母豬。東方潔心想。
本來在氣頭上柏嬸子,聽完東方潔的話後,心情立即好了許多,她附和着東方潔點頭說道“當然,還是隻很厲害的豬!”
一旁的福嬸子明明只是想把柏嬸子氣回去,自己好接了王陽家的這單活,可是自己再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被這樣奚落。
柏嬸子看見福嬸子兩人被氣呆了,不由得笑開了花,同時也馬上叫上王陽快速的閃人了。
當福嬸子反應過來時,柏嬸子一行人早就走的沒影了,生氣的她對着王陽家的方向狠狠的呸了一下,以示心裡的氣憤。
柏嬸子因爲東方潔出了一口惡氣,不由的對她又多了幾分喜愛。
沒幾分鐘,柏嬸子一行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王陽的家。 柏嬸子一進門就被一羣人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說着產婦的情況。
柏嬸子先把東方潔從背上放了下來,然後對着人羣大聲說“你們現在聽我安排,不要慌不要亂。” 院裡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王陽的媽媽留下來幫我,其他的人,男的進廚房燒熱水,消毒所有的生產工具;女的把我包袱裡的催產藥和止血藥趕緊拿去煎了,煎好了就趕緊端來給產婦喝了。好了,就這樣,大家趕緊去忙吧!”
東方潔忽然覺得柏嬸子這一刻非常的高大,也許是感覺到東方潔的目光,柏嬸子低下頭揉了揉她的頭說“這一刻,你必須的冷靜,才能做好,懂嗎?”
東方潔點了點頭,把這句話深深地印在了自己心底。
跟東方潔說完話,柏嬸子馬上和王陽的媽媽走進產房。東方潔尾隨着也走進了房間。
一進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血腥味,東方潔看着柏嬸子的神色變了變,然後就見她快步的走到牀邊。
牀上躺着二十多歲的女子,她的臉色已經變的蒼白,下身流出的血早已經侵透了牀單,順着牀沿流了下來。呼吸變得很微弱,要不是胸還在震動,東方潔還以爲她死了。
柏嬸子看見這種情況,生氣的對着王陽的媽媽罵道“像這樣了你才知道請醫生,你當醫生是萬能的嗎?你兒媳婦是難產,何況還拖了那麼久。她的病我幫不了你。”
然後抱起還站在牀邊的東方潔,轉身就要走。 王陽的媽媽一聽也嚇呆了,可當看見柏嬸子已走出了房間,馬上跑上去拉住她。
“柏嬸子,我求求你,救救她吧,求求你了!”王陽的媽媽這一叫聲驚動了外面正忙碌的人。
王陽首先反應過來,趕緊跑過來同自己的媽媽一起求情。
“柏嬸子,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救救我老婆,她還那麼年輕,求求你了!”王陽一下子跪在了柏嬸子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東方潔看着這一幕,再想到還有在牀上掙扎的產婦,心不由抽搐了一下。
她一定很無助吧,死亡離自己那麼近,那麼的清晰,可是卻掙脫不了。就像自己前世死時一樣,心裡害怕着,恐懼着,可是還是要孤獨的面對死亡。
一想到這,東方潔哇的一生哭出來了。 “乾孃,救姐姐,我不要姐姐死,救姐姐!”
周圍的人聽見東方潔哭了,不由得安靜了,但是眼圈的紅腫出賣了他們,眼中的希翼也閃爍着亮光。
柏嬸子看了看四周的人,心裡也感到不忍,她拉起跪在地上的王陽說。 “有一個方法或許能救她,但是也存在着很大的風險。成功的話兩人都能活,失敗的話……”柏嬸子頓了頓,意思不言而明。
王陽一聽還有希望,馬上點頭說道“只要有方法我們都願意試,試的話還能活,不試的話我老婆就只能等死了!”
“好,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盡力去救她!”柏嬸子點了點頭,然後對着王陽的媽媽說“現在,把煎好的藥端進去給她吃了,再用鹽和糖混在一起沖水。”
王陽的媽媽應了下,急忙下去準備了。
不一會兒,所有的事都好了,東方潔也被柏嬸子洗的乾乾淨淨的,對於這一點東方潔一直沒弄明白,自己怎麼也上陣了。
又一次站在產婦面前,東方潔的心又輕顫了一下,不要怕,我一定會救你的,東方潔對着產婦耳朵輕輕的說。
"把鹽糖水先喂她吃點,之後每隔幾分鐘你都喂她吃點,吃了這個她就會有力氣支撐下去。”柏嬸子叫過王陽的媽媽吩咐到。
然後又拉過東方潔語重心長道“你乾爹總說你聰慧,我也相信着,今天,救人的成功與否都在你,所以,小潔你一定要靜下心來!嗯?!”
東方潔點點頭,之後便被柏嬸子拉在一個小盆邊,叫她把手伸進去。
東方潔剛走到盆邊,就聞到一股很大的菜籽油味,東方潔心裡的疑問更大了,柏嬸子這到底是要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