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跟嚼口香糖很像,剛開始嚼的時候,口香糖又甜又軟,我們往往都嚼的有滋有味。時間久了,口香糖越來越沒味道,也越來越硬。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換一片口香糖來嚼。我想樑薇現在正好換了一片口香糖,等她嚼完,纔會想起回來。
樑薇走了兩個月,此時距離我搬進這座房子一年零一個月,我們也在紙上認識了一年零一個月。只是,如果在某個地方碰到她,我認不出她,她也認不出我,我們還是陌生人。所以,我不能責怪她不給我任何消息。
"你魂掉了啊?"金鳳在電話裡問我。
"怎麼了?"
"李時住院了,跟你說三遍了,一點反應了沒有。"
"哦。"我突然反應過來,"啊?怎麼回事?他沒跟我說啊!"
話說,黑皮在家洗澡,此時電話響起。黑皮一個健步,結果腳底一滑,後腦砸在了馬桶上。砸開了一道口子,縫了十幾針加腦震盪。
"你來看我幹嘛,去看看我的馬桶,它傷的比我重,跟被凌遲了一樣。"我剛走進病房的時候,黑皮一幅振作的樣子對我說。
"你馬桶是泡沫做的嗎?"我問他。
"泡沫能把我傷成這樣,我現在頭還暈着。"
"這類在洗澡的時候摔傷的事件,倒是經常在新聞裡看到,還都是球星。我還在想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沒想到,我身邊也有這樣的人。"
"屁!"說着,黑皮就要起來,結果站起一半又坐下去了。
"他頭還暈着呢,還說這種話,快去扶下他啊。"金鳳緊張的跟我說。
"看來你真的傷的不輕。"我邊說邊扶他坐下。
"唉。。。。。。"黑皮嘆一口氣,接着說道,"都怪我平時對它不好,從來也沒給它洗過澡,連潔廁寶也沒捨得給它買一個。有時候,上完大號還忘記沖水。。。。。。"
"打住,你洗澡前拉了嗎?"我連忙制止住他問道。
"沒有,怎麼了?"
"哦。沒事。"我平靜的說道,過了十秒,金鳳大笑起來,然後黑皮直罵我神經病。
"說沒就沒了。。。。。。"黑皮喃喃自語的說着,邊說還邊搖頭。
"什麼說沒就沒?"金鳳問他。
"他的馬桶。"我搶先黑皮一步說道。
"你腦子真的摔壞了。"金鳳一臉嚴肅的說。
"他腦子不是摔壞的,是在這裡憋壞的。"
"馬桶真的被你的頭砸破了?"金鳳疑惑的問黑皮,然後又馬上補充一句。"還是砸碎了?"
黑皮說,"碎了。"
"真的還是假的?"金鳳還是不太相信。
"看他那一頭紗布,我覺得是真的。"我小聲告訴金鳳。
"啊?那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阿。"金鳳一臉的惋惜。
"這話用的妙。"我朝金鳳豎起了大拇指。
"不過,我覺得這個馬桶肯定是朝鮮產的,要麼就是八國聯軍打來的時候帶來用的。"金鳳繼續說道。
"分析的很透徹!"黑皮跟我同時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她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們也跟着她笑了。
我沒有去檢查黑皮的馬桶,在病房陪了他一天後,我就走了。據說,他是我走後第二天出院的,出院以後幾天內,還收到消息說他經常想吐,後來這類消息就沒有了,收到的是他決定追哪個女生的消息。對我來說,黑皮這次頭砸馬桶的事,也許並不怎麼壞。這次鬧劇,適時了化解了我心中的鬱悶。就像一個手指骨折了,很痛。這時一隻蚊子飛過來咬了這根手指一口,所以癢瞬間蓋過了痛。樑薇的離開是我骨折的手指,而黑皮就是那隻咬我手指的蚊子。
只是,蚊子包一兩天就不氧了,骨折卻不是一兩天就會好的。所以,痛又佔據了我的感覺。我知道我不能期待每天都有蚊子來咬這個受傷的地方,畢竟這樣的概率太小了,我想只有堅信傷總會好這個真理。
人們都說治療傷痛最好的辦法就是寄情於工作,但是這個方法對我好像沒什麼用。我沒法專心工作,因爲我感覺自己是丟了某樣東西,我得找到它。就像如果一個人錢全部掉了,那個人肯定也是沒辦法集中精力做別的事,他得先把錢找到,不然下一頓飯都沒得吃,他還怎麼專心做別的事。所以,我整天恍惚。半夜起來,口很渴,打算從飲水機裡接杯水喝,結果我直接拿着杯子去廁所刷了個牙。早上起來,鞋子襪子都穿好了,揹着包走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褲子沒穿。週末在家午睡的時候,突然被雷聲驚醒,馬上衝到陽臺,準備收衣服,結果發現我根本就沒晾衣服出去。正當我在陽臺尋找衣服的時候,發現隔壁陽臺上一個中年女人正在盯在我看,我疑惑的走回房間,躺下來以後,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