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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樑薇的怨恨還是屈服在了對她的思念之下。雖然我們還素未謀面,但這絲毫沒有影響我對她的思念,而她的離開也確實讓我覺得缺少了什麼一樣。很多東西即使我們沒有見過,但是要是他不在了,我們就會覺得不舒服。對我來說,樑薇就是這樣的。就像我跟自己的腎也是素未謀面,但它要是突然沒有了的話,我肯定會痛苦不堪。

經過半年的時間,我已經知道了,我能做的只能是等待。我也通過房東打聽過對面房東的聯繫方式,我企圖通過對面的房東找到樑薇的聯繫方式。只是,最後以失敗告終。

樑薇走後七個月,又一個聖誕節到了。這次我沒能收到她的禮物,所以如果上個聖誕對我來說是天堂的話,那這個聖誕絕對就是地獄。爲了避免被地獄的餓鬼纏身,我買了一個蘋果放在牀頭,希望一切平安的時候,我得知聖誕節是應該買蛇果的,我OUT了。

我想,我真的是不適合過聖誕。在大家都排着隊去肯德基買聖誕全家桶的時候,我在吃炒年糕。說實話,肯德基跟聖誕節有什麼關係,我完全不知道。除了他們兩個的代言人都是老頭以外,似乎是沒有任何關係的。我們中國人卻能很巧妙的結合起來,好像過聖誕就必需吃肯德基一樣。其實,據我瞭解西方的飲食文化中的精髓,決不會跟肯德基有任何關係。肯得基在美國,也就跟中國一家七塊錢一葷兩素的快餐店一樣。只不過,人家把快餐店開在了世界各地,而我們還只能開在小街破店裡。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自己很像是在一條不起眼的街上開了一個不起眼的快餐店。我正在等着自己的第一個客人,那個客人就是樑薇。

樑薇說過,應該見面的人始終會見面的。所以,我相信着。我做好了等待的準備,爲此我還翻看了«論持久戰»。只是,正在我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的時候,房東通知我,要收回房子。至於什麼原因我沒聽到,聽到他說要收回房子的時候,手機從我手裡滑落了。我感覺自己像一個千辛萬苦租到店面,又千辛萬苦裝修好店面,結果在開張前收到通知說要拆遷的快餐店老闆。

房東很善良的補償了我一個月房租,可見他確實是個好人。可是,206女生,樑薇卻離我越來越遠了。。。。。。

我感覺自己一下失去了動力,彷彿我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我像是一隻馬上要登頂朱穆郎瑪峰的螞蟻,結果一陣風把我吹了下來,結果我死了。可悲的是,我死的不壯烈,因爲我不是摔死的,是因爲飄的太久餓死的。

離開前一晚,我寫了封信給樑薇。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是說了一大堆能聯繫到我的方法,希望她看到後能聯繫我。

把信從門縫塞進206以後,我走了。

去年7月1號我搬進這裡,今年1月1號我搬走了。在這裡住了剛好18個月,除去樑薇上次離開的一個月跟這次的七個月,我跟她也算朝夕相處了10個月了,我相信我會一直帶着這段回憶的。

走的時候,又見金毛在樓梯口,只是這次它沒拉屎,它選擇了尿尿。我發現它的尿也不一般,至少對像螞蟻的我來說,應該可以在它的尿上衝浪。所以,我是被沖走的。

跟前一次不同,這次一搬入新居我就開始整理衣物。因爲我冬天的衣服放在了箱子的最下面,我得把它們都拿出來,所以,索性就把衣服都整理好放進衣櫃。在整理衣物的時候,我突然找不到樑薇的畫了。我記得我把它放在電腦包裡,可是現在沒有了。在我把每件有口袋的衣服褲子的口袋都翻了一遍以後,我決定回去原來的房子找。只是,最後的結果,還是沒找到。

這是唯一能證明樑薇確實在我生命中出現過的唯一證據,可是,我把它弄丟了。我懊悔不已,寧可弄丟的是自己的一顆腎,好歹還有另外一顆做備份。而現在,唯一的畫沒了。

我感到很害怕,是前所未有的一種害怕,我感覺我再也找不到樑薇了。這感覺就像我經常做的一個夢一樣,我一個人在一條盤山公路上開着車,山腳就是一天高速路,我拼命的開,想開到高速路上去。可是我始終都是在原地轉圈,怎麼也開不到高速路上。最後,我衝出護攔,結果掉在了另一條盤山公路上,還是一樣開不到高速路上。

我站在樑薇房間樓下,看着她的窗口,我似乎看到它亮了,而當我再次確認的時候發現,那只是車燈投射過來的餘光。

一輛車過來,一輛車又走了。每次都會給我希望又讓我失望,就跟姚明的腳似的,好的同時又斷了。我無比失落的回到新房間,一路上都感覺脖子上掛了一塊二十斤的石頭一樣。我又找了一遍每一個能放進米粒大小的空間,結果依然一無所獲。現在,我唯一的信念只剩下樑薇說的那句,應該見面的人始終是會見面的。206女生,樑薇,我相信我們是應該見面的人,只是,我們何時纔會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