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族長對竹無逸做些什麼舉動,沒想到竹無逸又是毫髮無損地回了竹心榭,竹家裡的小輩們都不是很好,尤其是那些個得罪過竹心的,現在更是心驚膽戰,生怕哪天自己的腦袋和自己的身體就分了家。
竹無逸不是沒想過對他們出手,只不過是還沒來得及動手而已,何況,這種未知的恐懼,纔是最可怕的,不是嗎?回來之後才聽說竹心早上昏了過去,竹無逸皺了皺眉,到底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只有竹心知道,他這是在跟自己過不去,“哥,今日怎麼說?”
聽到竹心問現在的情況,竹無逸這纔將事情娓娓道來,“還能怎麼說?無非就是說齊長老和平長老纔是十多年前暗衛遇襲和最近暗衛遇襲之事的兇手,逐出竹家修改族譜罷了。”
“哦?竹泰仁就沒有說過其他的?”竹心怎麼想都不對勁,以竹泰仁以前對少主的寵愛程度,儘管她當時還沒出生,但這些年也可以從竹泰仁對竹輕安的態度看出一二,若是真認定齊長老和平長老就是暗衛遇襲之事的幕後黑手,竹泰仁不可能這麼簡單就算數了。
竹無逸搖了搖頭,“這倒沒有。”
“那可就奇怪了。”這麼說來,難不成竹泰仁還是覺得自己的父母纔是害死少主的人?可無論如何都說不通呀,“碧絲,去查一下齊長老和平長老的情況。”
“是,主子。”
看着碧絲領命離去,竹心少不得憂心忡忡,怎麼會這樣?按道理竹泰仁不可能沒有發現的,難不成是自己哪裡算錯了,還是哪裡出了紕漏不成?
“你啊,就先別操心太多了,還是先顧好你自己的身體吧。”竹無逸對他這個妹妹簡直無奈了,這算計就不能消停一會?這般的心愁,可是會折壽的。
竹心搖了搖頭,事情偏離了軌道,她怎麼都覺得心裡不安,就好像之前給竹輕安施針前一晚的感覺又出現
了一樣,只是沒有那個晚上那麼強烈。
“我可以讓竹家族長暫時沒空理會竹心榭裡的事情,但也有可能對方一個狠心直接下手。”一直安靜在一邊的楚痕突然開口。
“你的意思是?”竹心看向了他,眼底卻有着幾分懷疑與不贊同。
“是,如你所想。”楚痕給的回答很是肯定,如今的局面看起來似乎又進入了一個新的平衡狀態,總需要有一件事情來打破這個局面的,那麼,也就只剩他這邊還可以動一下了。
竹無逸聽得一頭霧水,“講清楚點,我心思沒你們轉得快。”
“楚痕的意思是,讓其他世家對竹家發難,竹泰仁自然就不會有時間來尋我們的麻煩;可是按之前的佈置,要讓其他世家發難只能是由楚痕出面,這樣子的話,若是竹泰仁心夠狠,也可以立刻對竹心榭下手,又或者說,藉着對楚痕下手的機會對竹心榭下手。”
竹無逸聽完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這兩個人都是瘋子,爲了計劃連自己命都可以不要的瘋子。可是如果局面平衡了下來,他們是可以保全自己,可之後又會是什麼樣的情況,或者說又需要多久才能重新打破這樣的局面,誰也說不準。
“如何?”楚痕看着竹心,在等她的一個迴應,其實如果計劃不成功,脫身的辦法不是沒有,就怕到時候竹心的身體會撐不住。
竹心擡眸看着他,眼中是他從未見過的認真,“你有幾成把握?”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最多五成,可能還沒有。”楚痕也沒有隱瞞,畢竟從目前竹泰仁的角度來看,他也沒有太大的把握。若是放在之前幾天,或許還有九成的把握,“其實我脫身很簡單,主要是你們。竹二公子可以直接回‘聖宮’,最後其實只剩下你。就算你暴露出‘尋淵’的身份,不見得能躲得過這麼多的追殺,畢竟這裡是竹家的地盤,困難有多大你是知道的。”
“我明白。”說到底還是自己身體惹的禍,若是沒有這般虛弱,可惜沒有如果,“賭一把吧。”能有多少個十幾年,若是這次再回到平衡點,竹心有點不敢想。
“你確定?”楚痕輕聲問道,語氣卻是說不出的凝重。
竹心沉默了許久,從一出生直到現在,她最想要的就是毀掉竹家,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若是沒了竹家,她又該何去何從。或許,流浪各地;又或者找一個安穩的歸宿;又或者,她會因爲失敗而命喪九幽。如今這個局面,繼不繼續或許只在她的一念之間。所有人都有再來一次的機會,唯獨,她沒有。
“賭一把吧。”就在楚痕以爲竹心還要考慮的時候卻突然聽到竹心的聲音。
“心兒。”竹無逸有些不贊同,卻拿不出反駁的理由,最後也只能是嘆了一口氣,竹心做的決定,誰都改變不了,或許在一些小事上她會遷就着竹無憂,會遷就着竹無逸,可有些事情,比如現在,卻是怎麼也改不了她的心意的。
楚痕點了點頭,“好。我會盡量護住你。”
“謝了。”竹心當然知道楚痕這是在幫她,或許這是他最後的目的,可是在如今局面被她完全打亂的情況下,楚痕最好的選擇是重新制定一個計劃,可如今維持這個原計劃,大家冒的風險都不小。
楚痕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心軟,或許是這段時間跟竹心走得比較近,所以想着自己能幫就幫一點;或許是他和竹心太像,看着竹心總像是看着另外一個自己,所以纔會在這個時候選擇了出手相助。“如果最後實在沒有辦法,或許我還能拉你一把,希望,不會走到那個程度吧。”
竹心和竹無逸都默契地沒有問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誰也不想走到最後是一個不好的結局,而且聽楚痕這口氣,或許這個所謂的拉一把手,代價沒有那麼簡單。竹心榭中一片沉靜,氣氛都有些低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