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一大一小兩雌性生物不久便站在一座看起來很雄偉壯觀,實際在流陰眼裡超級惡俗的大宅前。

流陰在心裡默默的豎中指,這太他母親的違反她審美觀了。

這一大坨金燦金燦的真的是房子麼是麼是麼是麼?難道不是那啥麼!

流陰滿頭黑線的用鄙視的眼神上下打量這座大宅,順便帶上那幾只啥眼(不能侮辱可愛的狗狗)看人低的家僕。

話是這麼說,她可不打算再回到那個破草棚去。

挫敗的嘆口氣,流陰昂首闊步的走向那金燦金燦的大門。

“女……女兒……等等……”芳娘從一開始就離流陰兩三步遠跟在她身後。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覺得流陰身上的氣場貌似格外強大,讓她根本不敢近身。~~~~(_

“如果你想一輩子住在那種地方我也不攔你。再見不送。”流陰頭也不回的揮揮手。

芳娘再一次淚流滿面。

走到大門口,果不其然兩隻門神擋在流陰面前,“來者何人!”

流陰嘴角一抽,“我是你們家老爺的私生女。喏,看到那個女人沒有,她以前是這裡的丫鬟,現在算是你們老爺的小老婆吧。”

流陰兩手一攤,你們自己看着辦。╮(╯▽╰)╭

芳娘頓時生不如死的捂住臉。

兩隻門神被她這麼一說完全找不到方向,對視片刻之後,惡狠狠的瞪向流陰,“你說是就是?假冒我們老爺的家眷,不想活了麼!”

流陰緩慢的眨了眨眼,“哦,我又不是你私生女,你緊張什麼?先回你們老爺去,看他認不認。如果不認也沒關係,看到我們一身傷麼?就是你們家主母叫人給打的。大不了把你們老爺夫人做的事情宣傳宣傳,到時候看誰比誰更沒臉。”

(這沒心沒肺沒皮沒臉的貨是哪裡冒出來的……)

看流陰這副純流氓的耍賴模樣,兩門神都想淚奔了。

見已經門口已經有人因爲好奇而駐足觀望,兩門神立馬往宅子裡跑。

流陰呆呆的望着他們跑遠,然後,跟着進去了。

“啊,女兒!”芳娘小跑跟着她,一副想拉不敢拉,想阻止又不敢阻止的憋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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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大開城門了,不進去,傻呀?

“一會兒別叫我女兒了,聽着生疏。我叫流陰。唔,姓林的話,改叫林陰?聽着差不多。嗯,你就叫我小陰吧。”流陰雖然用面癱臉貌似自言自語,但她卻是在和芳娘說話來着。

芳娘表示,她沒膽叫。T_T

“啓稟老爺,有人……”兩門神剛剛跪在地上打算通報,就見流陰大搖大擺的走進大廳,傻眼。

流陰用眼角招呼了他們一眼,然後盯着坐在最前方的中年男人。

抱歉,實在不想形容,完全超過審美觀之外。

“爹……”流陰表情不變,語氣不變。這一聲爹與其說是煽情,不如說是驚悚吧?

兩門神被她這聲爹刺激的不輕,差點就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來平復自己受傷的小心肝了。

芳娘見着情郎當然未語淚先流。

現場這效果到底是喜劇還是悲劇還是恐怖劇啊?

答曰:鬧劇。

林商海的眼略過前方的流陰,直直的看向後面的芳娘,“芳娘……”

“老爺……”芳娘一對上他的眼,立刻水漫金山。

“芳娘……我……”林商海情不自禁的往前走幾步。

“老爺!”芳娘果斷的撲到他懷裡。

流陰捂着嘴默默蹲角落。

這畫面太驚悚了太驚悚了太驚悚了。她的小心肝受不了啊受不了!

那邊兩位抱着哭夠了,才發現還有“第三者”存在。

“她就是……”林商海終於想起一上來就叫他爹的女孩。

“是。她就是我們的女兒,叫流……林陰。”雖然表皮是她女兒沒錯,但是內在實在差太多了,她想認錯都不能啊。

“陰兒……”林商海深情款款的凝視着流陰。

流陰差點一口血噴他臉上,“爹,叫我小陰就好。”

內傷,這一天要受多少內傷啊!你們行行好放過我吧!

流陰背後已經升騰起了黑色的怨氣,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家老爹,“我們母女無家可歸是你的責任,我們母女被你正室打成這樣也是你的責任。你想放着我們不管麼?”

所謂恩威並施、軟硬兼施啥的,反正流陰是無節操啥事都做得出來的流氓。

林商海聽流陰這麼一說,下意識搓了搓手,“這個……夫人她……”

流陰嘴角一撇,他這個動作就說明他不僅心虛了,而且特沒底氣。敢情是個超級妻管嚴啊。

“這個年代三妻四妾很正常。如果我們母女流落在外,不能保證會出什麼流言蜚語。到時候你面子裡子都沒了,不僅要受人白眼,你家裡那位一樣不會輕易放過你。”

話都說到這份上,有點腦子的人都該知道要怎麼辦吧?

流陰抿了抿脣,眼微微眯起,“現在就納了我母親爲妾是最好的解決方案,能將傷害和影響降到最低。就說是我娘離開你家時不知道自己已經懷了孕,而你夫人發現之後便派人將我們母女接回來。這樣你好下臺,你家那位更加不會爲難你,來拆自己招牌不是?”

流陰此言一出,林商海和芳娘同時用極其詭異的眼神看着她。

這副皮囊只有十來歲,芯子也不過二十幾。這種心思城府是哪裡來的哪裡來的!

林商海看向流陰的眼神從看女兒變爲了看商品,而且是高檔到不能高檔的絕世珍品。

流陰不痛不癢的給他看,反正只要能達到目的就好了。

芳娘捂臉,她到底惹了什麼人啊?突然覺得還是原來那個軟弱的女兒比較好。眼前這個,強的太可怕了吧!

“怎麼樣?想好了沒?我房間在哪兒?”流陰這根本就是談生意的姿態。而且明顯還是談成了。

林商海知道,他的確沒有說不的權利。以眼前這個女孩的智慧,如果把這兩人掃地出門,不知道接下來他會受到什麼“殘酷的待遇”。

“來人,帶小姐和夫人下去休息。好生伺候了!”

流陰見目的達成,毫不留戀的跟着丫鬟走了,臨了都沒施捨給自家老爹老孃一個眼神。

芳娘從剛纔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她倒在地上直喘氣。

林商海五味雜陳的看着芳娘。他印象中的芳娘並不是有心計的女人,但這樣一個小女孩怎麼會有那樣的氣勢和智謀?如果不是有人蓄意教導,就是天賦異稟?

他的女兒……可能以後會是個不得了的人物。比自己另一個女兒好太多了。看來他的家產生意只有交到這個女兒手裡才能發揚光大。

(不好意思,流陰壓根看不上你家那點家產。你不要自己在這裡自作多情想入非非啊!)

流陰絲毫不客氣的吩咐丫鬟準備熱水傷藥和膳食。

客氣啥?這是她自己家!-_-|||

吃飽喝足之後睡在香枕軟榻之上。可惜睡相太差,不然還真是既出水芙蓉之後又一幅美人春睡圖。

“那個野種在哪裡?你們攔着我做什麼?難不成我這個正室生的還會怕她不成?”

睡夢中被人打擾,任誰都有脾氣,更何況流陰脾氣本來就不好,非常不好。

一聽這高亢嘹亮的嗓音,不用她自報家門也知道是遺傳於正室的。

話說這林商海只生了兩個女兒?會不會哪天又冒出個私生子?這古人重女輕男思想不是很嚴重的麼?

啊呀,容易走神就是不好。這不,某正室生的大小姐已經闖進臥室來了。

“你……哼!一個弱小的醜八怪也配做我們林家的二小姐?”

此女名爲林香袖,正宗的二八佳人,容貌也符合小家碧玉的標準。此刻杏眼怒睜,顯得頗爲嬌嗔可人。

抱歉,流陰沒有欣賞女人的眼光。只覺得這個女人好煩好吵好醜啊。

而那廂林香袖在得知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一個二孃又多了一個二妹之後,自然和自己老孃一個鼻孔出氣,當下就衝過來興師問罪。

沒想到她看到的是一個瘦骨嶙峋、滿身是傷、發育不良的小女孩。那一刻她突然感到很放心,這樣一個小女孩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但是下一刻,林香袖就被震懾到了。當流陰睜開雙眼的那一霎那,她彷彿被釘在原地一般無法動彈。那雙平靜無波的眼,那種目空一切的氣勢,根本就不是該出現在一個小女孩身上的!

林香袖作爲囂張跋扈了那麼多年的千金大小姐,怎麼可能容忍自己敗給這個女孩?所以現在,她爲了找回自己的場子,管它是不是在虛張聲勢,先聲奪人了再說。

流陰撐起自己輕飄飄的身子,斜着眼睨她,“大姐……”

這一聲大姐叫的林香袖一個激靈,隨後就感覺良好的挺起胸膛。看到沒有,不就是個小女孩麼!這不就被她唬住了?這不就服軟了?剛纔果然是自己的錯覺吧!

流陰五指張開順勢滑入自己的發中,慢慢閉了眼,“你知不知道打擾人家睡覺是要遭雷劈的?”

林香袖的動作被活生生定格在原地了。她對流陰的話表示理解不能。

流陰那聲大姐不過是挖苦罷了。可惜林香袖這個古人是不會懂得。

流陰放下手,靜靜擡起頭,面癱的臉,因爲帶上了怒氣而顯得格外緊繃威嚴,“現在,立刻,馬上,滾出去。”

林香袖淚奔了。

長那麼大從來沒被人這麼兇過,還被人說“滾出去”,她的小心肝被流陰嚇得砰砰直跳。

默默目送林香袖淚奔的背影,流陰撫額,不用說也知道她去搬救兵了。我說你們就不能消停點!讓她好好睡個覺會死啊會死啊會死啊啊啊!!!

無奈的起牀穿衣,等着某母女兩來找茬。

一邊漫無目的的神遊着,一邊看似優雅的抿着茶,流陰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呆滯。

所以什麼平靜無波什麼目空一切都是騙人的騙人的騙人的!那就是呆滯!流陰只是習慣性走神習慣性面癱而已!

果然不多時,李虹和林香袖帶着一幫家丁僕役衝進來了。

啊喲我說,這麼小的房間塞不下那麼多人的,這仗勢是不是太浩大了點?

流陰默默的吐槽完,舉了舉手中的茶杯,“要茶麼?”

李虹和林香袖又一次被她噎住了。

流陰毫不介意的把茶杯往身邊一放,“別客氣啊,你們不就是來找茬的麼?”

林香袖知道自己說不過她,拉了拉李虹的衣角,無聲的抗議着。

李虹則覺得自己被這個女孩擺了一道。之前她說的花好月好,好像不會來打擾他們家的安寧,沒想到一轉身人都直接找上門來了。

流陰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了,“夫人不是肚大能容之人麼?不是不怕我們母女搶了你的地位麼?我和我娘只是想要一處安身立命之所,不會礙着你們母女作威作福的。我之前也說過了,放着我們母女在這裡,豈非就是時時刻刻提醒老爺是他對不起你?”

流陰此刻說的話與之前如出一轍,愣是把李虹要說的話被她硬生生憋回肚子裡去。

“如今我也算是給你個很大的臺階下了。我讓老爺宣稱是你接我們母女來府上享福的。這樣你名聲不只保住了,以後讚譽之聲一定不絕於耳。但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你把我們母女趕出去,或者做了什麼傷害我們母女的事情。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吧?”

流陰抿着脣,微微勾起嘴角。

她笑了。

流陰的笑在過去被稱爲死神的召喚,別名死亡微笑。平時面癱慣了的人一旦有了笑意,不是真心感到快樂,就是真心感到憤怒。

認識流陰的人會馬上否認前一種說法,因爲從來沒有人感受過流陰快樂的狀態。後一種發生的機率微乎其微,但只要流陰一笑,絕對有人倒黴,倒大黴,不往死裡整真是對不起對不起生你養你的父母,讓你恨不得從來沒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林香袖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緊緊抱着母親的手臂瑟瑟發抖。嗚嗚嗚嗚,這個妹妹好恐怖,嗚嗚嗚嗚。

李虹其實現在也很想抱着女兒哭來着。誰來告訴她眼前這個妖孽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啊?!她記得芳孃的女兒不是隻會躲在母親背後哭泣的弱小者麼!

“既然話都說清楚了。你們也都聽明白了。很好,現在你們可以從我的房間,滾出去了麼?”

流陰根本沒打算聽這兩女人的廢話,也不給人家思考和反駁的時間,直接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你……你別欺人太甚!”李虹被她這麼一說差點氣得發心髒病,渾身都在抖。

流陰兩手一攤,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夫人也不是不識大體之人,孰是孰非我想你也該明白。我是不是隻在逞口舌之快你最清楚了不是麼?”

李虹憤怒的根本吐不出半個字來,而且流陰並非在挑釁,她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那麼平靜,而且說出來的話太有理有據了。就是完全無法反駁才更加氣憤啊!

流陰輕輕吐出一口氣,“怎麼?想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一聽她這話,李虹腳一跺,拉着女兒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流陰打了一個哈欠,終於能安穩的睡覺了。她做事果斷決絕,喜歡一次性解決問題,完全不留給對手任何餘地。懶人都是喜歡一勞永逸的不是?

目睹了這一幕的衆家丁奴僕哪裡還敢對這突然冒出來的夫人和小姐有微辭?只希望這位小姐是個好相處的主兒,千萬不要哪天心情不好拿他們這些下人開刀。

所以說,流氓小陰的妖孽印象在這麼幾刻之間就深入人心了,而且很快就會傳遍林府上上下下的,很快很快就會傳遍整個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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