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金屋藏嬌



“你究竟是誰?”楚傲天捏着劉亦瑤的下巴,粗聲問道,他接受不了這個現實,那個讓他無比厭惡,無比的懦弱的女人,怎麼會是眼前孤傲不可方物的人兒。

“對,你不是劉亦瑤,你就竟是誰?”上官悅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不管眼前的人兒是不是劉亦瑤,她都不能讓她進王府。

“妹妹自然不希望是了,你更是希望我能死在寒風雪地中吧,而且死的很悲慘。”劉亦瑤的聲音跳不出半絲的雜質卻偏讓聽得人寒心。

上官悅兒向後踉蹌一步,她都知道是自己做的了,那就更留不得她了。

“你怎麼會是王妃?”她就算牙咬碎了,也要堅持不放。

劉亦瑤不再看上官悅兒,而是轉向楚傲天,“王爺應該是最清楚妾身的孩兒是怎樣死去的了——”說完她還輕輕的,柔和的笑了。

楚傲天的臉沉了下來,“賤婦,你居然還有臉回來?”

“妾身是王妃,又沒有做錯什麼,爲什麼不應該在王府中。”她即便錯了,也是當初錯愛了他。

上官悅兒忽然笑的很開心,真的是很開心的那種,“姐姐終於回來了,讓我好想呢——”

蛇蠍美人無非就是說上官悅兒這一種了,表面上笑的開心,心中卻是在盤算着如何取她性命,在她看來,只有死人才不能與她爭搶,好不容易自己成了王府的女主人,王爺對她百般寵愛,她要的不僅是權利,還有王爺的唯一。既然她要回來,就讓她回,取她性命前要好好的看着。

“本宮也時刻的惦記着妹妹呢,還怕有生之年見不到呢,如今真是皆大歡喜啊。”劉亦瑤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對方,直到她閃避開,才笑臉迎上楚傲天。

“王爺這是要出去?”劉亦瑤明知故問。

楚傲天的神情幾變,她此時出現正好能結了燃眉之急,可是若是如此,她的王妃的身份就真的作實了。她回來的目的也尚不可知。想的越多,他對她就愈加的好奇。

“王爺?”劉亦瑤柔着聲音,卻不帶嫵媚。

楚傲天看她一眼,終於開口,“隨我進宮吧。”

上官悅兒一直懸着的心幾乎就蹦了出來,“王爺……”最終她還是欲言又止。她不是決心劉亦瑤將會在她的身邊,徹徹底底的死去麼,爲何她會如此的懼怕。

“悅兒放心,等我回來。”楚傲天柔情蜜意的說道。

上官悅兒幾乎是含淚點的頭,在目送兩個人上了馬車後,變得狠厲異常,趁得她的嬌顏都變得扭曲。

馬車上,楚傲天盯着低眉順眼的人兒,卻再也感受不到那份謙卑了。

“王爺爲何一直這樣看着臣妾?”劉亦瑤彎起了嘴角,暗光中卻依舊散發着美豔。

“你爲什麼回來?”楚傲天本以爲自己能夠做到不爲所動,聲音卻不穩了。

“臣妾是厲王妃,是丞相之女,臣妾不知道,不在歷王府應該在哪裡。”劉亦瑤依然笑着說道,彷彿她一點也不記得曾經發生的讓她悲痛愈絕的一幕幕。

“你變聰明瞭,一會兒怎麼說,應該知道吧。”楚傲天的話中聽不出誇獎,反而帶着威脅。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麼,他都有自信,她會在他的掌控之中。

“臣妾知道。”劉亦瑤真的做到了從容應對,她曾想過一萬種再見的場景,卻不曾想過雙方都是這樣的平靜,或者說,她已然變得和楚傲天一樣了。

進了城門,一大一小的兩道身影,越過一道道的宮門,一層層的守衛,在太監的陪同下,往皇后的的鳳鸞殿而去。

一路上二人無言,對於劉亦瑤,這裡是熟悉的,卻也是陌生的,是她失了心的地方,如今她要一點點的修復回來。

鳳鸞殿中,高坐之上,女子身着金黃色繡着鳳凰的雲煙衫,逶迤拖地黃色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羅牡丹薄霧紗。雲髻峨峨,戴着五鳳朝陽掛珠釵,臉蛋嬌媚如月,眼神顧盼生輝,氣質雍容貴氣。

劉亦瑤眼中的皇后還是高貴不可方物的皇后,但是皇后眼中的劉亦瑤卻不是那個透着天真爛漫的說自己愛那個男人的劉亦瑤了,自從她嫁進了厲王府,皇后就沒有再見過她,此刻滿眼都是不可思議。

高臺之下的女子,身着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用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襬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玄紫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溫婉柔和的發輕輕向上盤起,兩鬢的發鬆鬆的散落下來,一朵琉璃珠花斜斜地插在髮髻上。面若桃李之面,與周身的氣場渾然天成,怎麼也讓人移不開目光。

“你是瑤兒?”皇后試探着開口問道,即便她看得真切,依然無法把臺下獨特氣韻的女人與之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女孩聯繫到一起。

“妾身拜見皇后,皇后吉祥。”劉亦瑤大方的行着宮廷之禮,也是用行動告訴了皇后自己的身份。

楚傲天一直黑着臉,在皇后面前也沒有緩解。

“真的是瑤兒!你真是變化太大,差點都認不出了。”皇后本就嬌嫩的面容因爲興奮又染上一層紅暈,“快到近來,讓本宮好好看看”說着,就伸出了盈盈細指。

劉亦瑤緩步上了緩臺之上,靠近了曾經是她一直仰望的女子,她的眸子滿是笑意,身上也是柔和,但卻讓她覺得有些熟悉,靠近後那種氣息,也是微微有些熟悉的。

“難怪厲王遲遲不肯讓你進宮,原來是金屋藏嬌,不捨得別人窺探啊。”皇后半真半假的說道。

楚傲天筆直的身形動了動,“皇后謬讚了。”金屋藏嬌?怕是他沒有這個福氣呢。

劉亦瑤的眉眼中也帶着笑,有些嗔怪的笑,像是在埋怨皇后的直白一樣。

楚傲天看着皇后與劉亦瑤拉扯着說了許久,終於意猶未盡的說了告別的話,本來他一直認爲皇后擁有的絕世容顏,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女人,別的女人在她的身邊都會黯然失色,可是如今看來,也不盡然,劉亦瑤舉止得體,一顰一笑間恭敬帶着嫺靜,舉手間有了王妃的風範,與皇后在一起,雖然不及,但是也不至於一個在雲端,一個在塵埃。

“那臣妾就告退了。”劉亦瑤欠身行禮,楚傲天跟着作別,“臣帝告退。”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鳳鸞殿。

鳳鸞殿中,皇后鳳眼微眯,嘴邊噙起一抹笑意,又一瞬即逝,只剩下一縷平地而起抓不住的風波。

回厲王府的路上,劉亦瑤都眯着眼睛,她的內心是極不平靜的,皇后給她的感覺極其的壓迫,雖然表面上還是曾經的皇后,可是又確實有哪裡是不一樣了。

她雖然是閉着眼睛,卻能察覺的到,楚傲天不時的看自己一眼,帶着不明的探究的意味。若是以往,她的心必然如小鹿亂撞,可是現在卻不會了,連她自己都想不到的平靜如水。

終於到了厲王府門外,楚傲天先下了馬車,站在旁邊,等着劉亦瑤下來,他剛想伸手去接,詫異自己的反應,忽的停在身側,馬車上的人兒就已經着地了。

楚傲天不自在的說,“進去吧——”率先走在了前面。

時隔半年,劉亦瑤再次踏進了這片高牆,千思萬緒涌了出來,她的卑微,他的絕情彷彿就在眼前一般,本來平靜的內心也被激起了漣漪。

王府的婆子丫鬟們,見了她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隨即又低眉順眼的忙着各自手中的事去了。

楚傲天猛然的回頭,“你還是住自己的寢宮,隨後我就派個丫鬟去給你打掃一下。”說完,就忙着離開,找上官悅兒去了,他心中一直惦念着她,總覺得自己虧欠了她什麼,可是,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劉亦瑤看着匆忙離去的楚傲天,心中並沒有太多感觸,他依舊還是那個他,一心繫着上官悅兒的他。那好,既然這樣的話,這個遊戲就要好好的玩了,

聽雨軒中,陳設不變,卻足足的落了一層塵埃,荒涼的程度與她的心境別無二致。

隨着進來的丫鬟們都哆嗦着手,儘快的打掃着,生怕王妃忽然的怪罪下來。

聽雨軒如冷宮一般被遺落至此,並不是丫鬟偷懶的原因,若不是受了王府主事的人上官

悅兒的吩咐,即便是普通空殿,也不會如此,更何況是王妃的寢殿。

劉亦瑤心中明鏡,所以不去看手忙腳亂的丫鬟們,也難爲她們大半夜的還要膽精受怕,她自己摸摸這裡弄弄那,感受着指尖傳來的觸覺,彷彿看見慧心拿着風箏歡快的向自己走來,那般的讓人懷念。

“好了,你們把寢室收拾好了就行,其餘的明天在來弄。”劉亦瑤見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便開口吩咐道。

丫鬟們彷彿如臨大赦一般,飛快的行了禮,退出了寢殿。劉亦瑤好笑,自己就這樣的可怕?還是自己的變化嚇到了她們?也是,若是有人半年前告訴她將會變成現在這樣,她也是不信的。

這個寢室總會讓劉亦瑤想起曾經的恐怖和情色,只是想起而已,激不起任何漣漪。

忽然周身一緊又瞬間放鬆,來人的氣息是寧峰,她輕輕道,“寧護法請進。”

寧峰一襲紅衣飄然而至,邪魅的眼眸微凝,她進步的很快,他本就有意釋放一些氣息,卻不想剛這樣做就被她發現了蹤跡。

“主上說,定要心靜,戒焦戒躁。”寧峰傳着主上的話,自己倒覺得她真的是不焦不躁。

“請寧護法回主上,寵物記下了。”劉亦瑤依舊恭敬。

寢室外有聲響,從腳步聽來,是兩個女子。劉亦瑤看着微開又關上的後窗,寧峰已經消失了。

“王妃,我們是奉命來服侍您的!”清麗的女聲在門外響起。

劉亦瑤皺眉,是服侍還是監視,顯而易見。

“進來吧!”她的聲音慵懶中帶着高貴,無形中帶着壓迫感。

門扇開合間,兩個青色丫鬟服的人跪在了了跟前,低着頭,恭敬的看着地面。

“奴婢拜見王妃。”

劉亦瑤瞅着她們低眉順眼的模樣,心中譏笑,還真是得了上官悅兒的真傳了,不過看你們能裝到幾時。

“都起來吧,擡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兩個丫鬟略帶驚恐的擡起眼眸,清秀的面龐我見尤憐,看來上官兒沒少下了功夫。

“都叫什麼名字啊?”

“奴婢宛荷”稍微看着年長些的丫鬟說道,果然如荷花一樣秀美,小手因爲緊張卷着袖口。

“奴婢宛菊”另一個略帶清脆的聲音響起。

“好名字啊……”劉亦瑤沉吟。

“謝王妃誇獎。”兩個丫鬟匍匐在地。

“好了,都起來吧!宛荷,你去給我找套乾淨的被子,宛菊,你去幫我弄些水來淨面。”劉亦瑤吩咐道,牀上的被子全是腐了的味道,聞着就噁心。

丫鬟應聲而起,按着吩咐辦事去了。一柱香的功夫,宛荷抱着被子回來了,忙活着鋪在了牀上。不多時,宛菊也相繼走了近來,端着洗臉的水,上面飄着菊花瓣。

劉亦瑤被伺候着淨了面,寬衣解帶後,鑽進了被子裡。遣了兩個丫鬟出去。

她躺在被子裡,摸着較好的綢緞,美好的東西總是會暗藏玄機的,就像這被子,若是普通人,怎麼會察覺到其中的貓膩,既然對方這樣的容不得她,那她就成全她也好。

慢慢的閉上眼睛,均勻了呼吸。

劉亦瑤回王府已經三天了,白天就在王府的花園,亭臺樓閣轉轉,晚上在自己的寢殿翻看書籍,也算是時間匆匆。

三天來沒見過楚傲天和上官悅兒,越是如此,才越是怪異,她知道,這只是山雨欲來的前兆。

宛荷宛菊是兩個機靈勤快的丫頭,她用着很舒心,聽雨軒也恢復了以往生機勃勃的樣子。

她院中唯獨徘徊花不加以人手,親歷親爲,嬌豔的顏色,鮮紅欲滴。

“王妃,池塘裡的荷花開得正望呢!”宛荷站在劉亦瑤旁邊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宛菊放下手中舀水的瓜瓢,接口道,“奴婢今天幫王妃要些肥料回來的時候,路過池塘,粉嫩的花朵開在碧綠的葉子上,瞧着蝴蝶都落在了荷花上,簡直美極了。”

這幾天,宛荷和宛菊大概知曉了王妃的脾性,對下人,她是寬容的,性子也溫和,不會和她們發脾氣,說話雖是平淡,從不呼來喝去的。所以她們說話做事的也都大膽了些。

劉亦瑤嘴邊噙起笑意,聽的她的心都動了,雖然不很是偏愛荷花,但是美麗的景象誰不願意欣賞呢!

“那咱們就去瞧瞧!宛荷,去把本宮那件錦繡的薄紗披風拿來!”她身上穿的薄,被這冷風一吹,就感覺有些涼了。

“哎奴婢去去就回——”宛荷應聲後,就小跑着進了寢殿裡面,不多時手中拿着金色的錦繡披風出來了。

幾人信步向着荷花池而去,遠遠的看去,真是一幅美妙的畫卷。離得老遠就能聞到撲鼻的清香。

一路上遇見不少王府的護院和侍衛,還有丫鬟婆子們,見了劉亦瑤都恭敬的行禮,經過這麼多天,想必他們也接受了王妃突變的事實了吧。

王府的荷花池坐落在聽雨軒與花園之間,小石子鋪成的路兩邊,載着垂柳,在這個季節隨風飄動,像是擺動的撓人的小手一樣。

劉亦瑤路過了聽雨軒,似乎還有一個和侍衛爭辯的身影,被氣得面紅耳赤的臉頰,不饒人的快嘴皮子。

“王妃,您看,這荷花真的是好美啊。”宛荷聲音中帶着欣喜,她總是純真的讓人覺得她的年紀是最美好的。

劉亦瑤暗笑自己,不過也只是比她大了兩歲而已,竟能生出這樣的想法。荷花開得是好,寓意也好,神聖淨潔。果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金色華衣緩緩蹲下,瑩白的指尖搭到水中,沁涼的觸覺,在荷葉上滴了水滴,晶瑩的折射着太陽的光亮,美妙急了。

“奴婢見過上官娘娘。”

宛菊的聲音在劉亦瑤的斜上方想起,她抖落手上沾着的水,緩緩的站起來,轉過身,盯着比往日更嬌豔的美顏,溫和的笑着,彷彿這大好的陽光一樣。

“妾身見過王妃。”上官悅兒規矩的行禮,無可挑剔的一言一行,落在了旁的下人眼中。

劉亦瑤望天,真是春光明媚好時節,終落在上官悅兒的臉上,“妹妹的氣色真好,和這池子裡的荷花有一比呢!”

“王妃謬讚了,妾身不及王妃之一。”上官悅兒嘴上雖是臣服,心中卻恨得滴血。

“呵呵,咱們同是王爺的妃子,雖然說我是正妃,你是側妃,也不必在意這些規矩,還是叫我姐姐聽着舒心一些。”劉亦瑤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妾身就謝過姐姐了。”上官悅兒依舊俯着身子,微微擡起笑臉謝道。

劉亦瑤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帶着歉意道,“妹妹快起,看我,光顧着看着妹妹高興,竟然忘記了讓妹妹平身了。”說着她哈腰扶着上官悅兒的手腕,讓她直起身來。

上官悅兒笑的越發的甜美了,“無礙的,姐姐今天怎麼這麼好的心思到這裡來賞荷花了?”

“丫鬟們說花開的極好,若是不賞不免遺憾,本就閒來無事,也算是好消遣了。”劉亦瑤鬆開上官悅兒的手腕,眼中閃過一絲澀然。

“荷花是很美,更美的是它的氣節。”上官悅兒向池子走近了一步說道。

“是啊,荷花是美,可是再美也總會有凋零的一天,即便曾經是那樣的風光無限。”劉亦瑤憂思着荷花的命運,倒不如說是對上官悅兒暗有所指。

“凋零也有再開的時候,像是姐姐一樣。”上官悅兒靠近了劉亦瑤一點,看着現在的她,簡直就讓她嫉妒的要發狂,最可恨的是,自己是那樣的忌憚她。

“我麼?怕是不能如你願,只怕是會越開越豔呢!”劉亦瑤也小聲的回道。

上官悅兒腳步向池邊挪近了一步,大聲的喊着,“姐姐何必容不得我,我只要有王爺的一分寵愛就好,姐姐又何必苦苦相逼?”

上官悅兒的聲音太過的刺耳,引得路過的,還有周邊的下人都投來目光。

劉亦瑤笑的愈加的燦爛,眼中卻是帶着不屑的,這個女人就不能有什麼高明的招數?永遠都是栽贓嫁禍。

“妹妹的話,應該是我問你纔對,你就這樣的容不得我?不對,曾經你已經告訴我的,我身處的位置就是巨大的錯誤,那麼,如今給你可好?

劉亦瑤明明是輕鬆商量的口氣,聽在上官悅兒的耳中卻帶了威脅。

“姐姐知道變好,你死不了選擇回來,也依舊是個錯誤。”她心中雖然忌憚,嘴上依舊要逞能,小聲的說完,就向後栽去。

劉亦瑤看着她的動作,眼睛都笑彎了,她想這樣就能陷害自己麼?若是平常的情況,確實是不能的,現在卻不同了,她的體內還有一個呢,即便是掉下去馬上就被撈起,也可能傷了擡起,那個女人應該還不知道自己有孕,不然也不會拿着孩子開玩笑。

說時遲那時快,劉亦瑤拉着上官悅兒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她傾斜下去的身體又被正了回來,下人輕呼出口的聲音又被吞了回去。

上官悅兒猛的甩開劉亦瑤拉着自己的手腕,她的表情終於不是在人前無懈可擊的恭敬,“不勞姐姐!”

一起一落間,劉亦瑤順着她的手勢,人向池水中栽了進去,口中喊着,“妹妹你又何必容不得本宮呢?”

話音一落,劉亦瑤也隨着落進了荷花池,不知是哪個嚇傻的奴才驚醒後,大聲的喊道,“王妃掉進池子裡了,快來救人啊——”

劉亦瑤被救上岸的時候,意識還是清醒的,她看見上官悅兒氣的發白的面龐和眼中凜冽的恨意,靜靜的閉上了眼睛,現在她真是恨極了自己了,當初自己處處的避讓,她處處打擊,如今她們已經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不過,要不是這樣還不好玩呢!這個遊戲要想繼續,還要這個上官悅兒好好的配合呢!

現在的劉亦瑤,想要報仇,置她與死地也只是舉手間的事,只不過那樣未免就太無趣了,她更享受的是遊戲的過程,看着他和她痛不欲生。

上官悅兒忽然上前,哭的嬌滴滴的,欲要扶起劉亦瑤,“姐姐,你怎麼就這樣的不小心呢?”

劉亦瑤睜開眼睛,拂開她的手,“妹妹怎麼就這樣的不小心呢,從來不知道妹妹的力氣這樣的大,只是輕輕地一揮手,本宮就栽進了池子中。”

近前的宛荷、宛菊還有上官悅兒的身邊的人看得真切些,看起來也像是上官悅兒推劉亦瑤下水的。其他離得遠些的奴才們瞧着,就是兩位主子爭執了起來,王妃被推入了水中。

可是王府中的事錯綜複雜,上官悅兒的地位不論是王妃曾經在的時候,還是消失的這段時間,都是無法撼動的,所以現在即便是有人問,也不敢亂說話。這也是上官悅兒沒有太忌憚的原因。

要說劉亦瑤爲何明知如此還要做的原因,無非就是要埋下自己在下人心中的印象。她當初已經留下的,就要靠自己再來改變過來,終有一日,他們臣服之人將是自己,而不是現在這樣,連句話都不敢說。

“姐姐你這是在怨我麼,明明就是姐姐不小心自己跌進池子裡的。”上官悅兒抹着眼淚,無辜的看着劉亦瑤,顯得十分委屈。

本來賞荷的好地方,如今上演這這場鬧劇,離得遠的下人們匆匆地散了,生怕惹禍上身,旁邊兒的也都嗒嚨着腦袋,要把十字路下看出個洞來。

“妹妹這是哪兒的話,只要妹妹沒事就是好的,你的肚子裡可是還有一個呢!”劉亦瑤感覺身上有些冷,也不欲與她再做爭論,走之前透露給她點消息也無妨了。

“姐姐這是什麼意思?”上官悅兒的眼睛瞪着老大,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看妹妹的臉色,許是有喜了,不想讓妹妹跌進池子,便搭手救了一把,畢竟是王爺的血脈麼,妹妹處心害本宮也就一併不計較了。”劉亦瑤說的大度,也是她感覺到了身後多了一人,此人步伐沉穩有力,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話中簡明扼要的說了剛纔發生的大概。

劉亦瑤在把手搭到上官悅兒的腕上的時候就知道她已經有喜一個月了,所以會救她的另一方面就是不想惹禍上身。

“王爺——”上官悅兒本就是驚喜交加,看到劉亦瑤身後的楚傲天時,也忘記了反駁劉亦瑤的話,一聲王爺,叫的旁人的肝兒都顫了。

楚傲天越過劉亦瑤,把上官悅兒攬在懷中,俾倪的看着劉亦瑤,“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話?臣妾不明白!”劉亦瑤已經說了一遍,就沒有解釋第二遍的必要。

“好,你很好——”楚傲天撂下這話兒,攬着上官悅兒從她的身邊擦肩而過,上官悅兒故意的撞了劉亦瑤一個踉蹌,嘲笑的挽起了嘴角。

劉亦瑤不屑的緊了緊身上的薄紗披風,也轉身離開。宛荷和宛菊嚇傻了的跟在後面,一句話也不敢說。

回到了聽雨軒,劉亦瑤打發了兩個丫鬟在門外守着,自己用內力逼出了寒氣,免得傷了身體,若是爲了這點小事生病就不值得了。苦肉計,她不屑於用。

上官悅兒有喜之事立刻就在王府中沸騰起來,楚傲天除了正事,其它的時候就是形影不離的陪伴。

劉亦瑤每日的除了人前擺弄花草,就是房中研究奇門盾甲之術,要說其中的博大精深,不是她一時半會就能參透的了的,只是此時她再觀天象的時候,不免多了神奇之感。

距上官悅兒被知有喜,已經過去了三個月,算起來,她的肚子也有了四個月了,她是時候做些什麼了。

近些日子,她依舊是不爭不搶,看着楚傲天是如何寵着上官悅兒的,府中下人也看得清楚,心腸好的不時的流露同情,心腸歹的,背地裡糟賤,但是不論如何,劉亦瑤都不聲響。

“王妃,這個力道合適麼?”宛荷跪在劉亦瑤的身側,幫她舒緩着筋骨,柔夷敲打揉捏在她的膝蓋處,舒服的很。

“不錯!”劉亦瑤斜倚在殿中的榻上,閉着眼睛享受着。“聽宛菊說,你進王府前,也是個官家兒女?”

劉亦瑤腿上的力道重了些,身側的人表面依舊平淡無波,“奴婢也不算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女兒,之是小地方的出身,後來,家中災荒,父親母親雙雙離去,奴婢無依無靠,機緣之下才進了王府。”

宛荷說的小心翼翼都看在了劉亦瑤的眼中,現在的她已經會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哎……也是個身世可憐的!”劉亦瑤感嘆道。

“奴婢就是當奴婢的命,自然是不敢奢求太多的。”宛荷看着王妃似睡非睡的樣子接口道,“不像王爺的小世子,還沒有出生就倍受王爺的疼愛。”

劉亦瑤睜開眼,看着一臉下羨慕的宛荷,挑起嘴角,揮了匯手,示意她退下了。

不多時,寢殿外百米開外的地方“啪”的一聲,丫環嬌嫩的面龐上多了一道五指印。

“我說過多少次,不要在王妃面前說錯話。”另一個秀顏因爲氣憤,染上了桃紅色。

“姐姐,我不是有心的。”捱打的人兒聲音脆生的。

“下次不要再犯了,要知道,王妃不是表面上看着那樣純良的。痛不痛?”說着,盈白的柔夷撫摸上去。

“不痛……”雖是這樣說,眼中還帶着委屈。

劉亦瑤淺眯着,王府是要有點新氣象了,不過怎麼個有法,她還要仔細的想想。

轉眼又是每年的花燈節,王府上下也洋溢着歡快勁兒,不僅是厲王府,皇宮和民間也是如此。

花燈節顧明思意,就是賞花燈猜燈謎的日子,只是單單這樣不免顯得單調了些,便追加了載歌載舞的節目。皇宮中有皇宮中的宮宴,宴請等我是王公大臣,以及他們的家眷。民間的宴會就是沿着護城河的歌舞,總會有文人墨士會在那時一舉成名。

王府中已經有了節日的氣氛,皇宮的宴帖也已經到了。受宴請之人是厲王,厲王妃和上官側妃。

聽雨軒中,劉亦瑤看着自己上了妝的面容。淺黛輕眉,擡起的眼眸明亮,卻總是在笑與不笑之間。脣依舊是不笑而彎,帶着幾許神秘。粉嫩的腮色,趁的她純美中帶着妖豔,妖豔還帶着端莊,卻一點也不矛盾。髮髻高高的綰起,庸懶的搭在了臉側一縷,頭帶玉攆搖釵,柔和的玉光趁得人也溫潤嬌美。墜在眉心的上好紫寶石,與她渾身的氣質渾然天成。

“王妃今晚真是美極了。”宛菊歡快的說道,順手扶起了劉亦瑤。

“這還用說?奴婢們的王妃本就是最美的。”宛荷也在一邊幫腔道,“奴婢去幫王妃把今天要穿的宮服拿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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