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一片火紅,濃煙裊繞在空中,戰地如同開了鍋樣的沸騰。
“無論如何,必須堅決的在沈家嶺戰線繼續進攻!”李大帥鐵青着臉,指着地圖上標註出的犬牙交錯的態勢圖,對着身後站立着的一衆軍官說到。
沈家嶺超級殘酷的白刃戰讓一向處變不驚,經歷過與北洋白刃的李大帥也多少有些上火。加強團在上午就撤下去修整的統計結果送上了,這場惡戰的傷員……刺傷和刀傷竟然……比例高達5.3%。以往的戰鬥中,這個比例最多是0.05%。可以想見沈家嶺白刃戰的殘酷!雖然他知道,造成現在部隊始終無法佔領沈家嶺的原因是因爲被回教洗腦的馬家軍都是一羣瘋子,還有馬安良大規模增兵的原因,而且沈家嶺狹窄的地理位置,兩邊只有不斷添油,以性命拼白刃,以勇氣拼軍人的意志……
“沈家嶺一線上井勿幕部已經前推到了此處;除此之外我們還有大約兩個營分別分散在敵軍防線楔入點的數個方向,他們現在的位置在這裡,還有這裡……”一名參謀指着地圖上的幾個標註點對李想說道,“……其中井勿幕部已經損失極其慘重了。”
李想沉吟片刻,轉身對另一邊的參謀官說道:“現在的情況是逆水行舟,沈家嶺一旦馬家軍逆襲成功,那麼我們將會面臨着收縮防禦,甚至是全軍退卻好不容易立足沈家嶺的的危險。”李想虛點着地圖上標出的防禦線的位置,表情嚴肅的說道,“所以我們不可能再等下去,時間不會容許我們等下去。”
“井勿幕部必須進一步展開攻擊!”李想擲地有聲的話語讓一衆指揮官們蕭然。
沈家嶺的添油戰術,其實很是無奈,他們沒得選擇。
沈家嶺,血肉磨盤一樣的戰場,兩軍反覆衝殺,難解難分。
馬家軍回回兵們出“死了昇天”的歡呼,不要命的發起衝鋒。如同驚濤樣的翻滾着匯成浪潮,捲了上來。
安西軍各級軍官紛紛前壓,指揮着部隊以連排爲單位,各自堅守着陣地。敵人越來越近,防線上依然的沉默着,沒有絲毫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動靜,彷彿沒有了任何生命存在一般。
被炮火掀得七零八落的廢墟之中依然的在噼裡啪啦的燃燒着,雪水泥濘中熄滅的殘火騰起嫋嫋的青煙。馬家軍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成羣的回回兵的馬刀寒光凌厲,涌了上來。
“打!”井勿幕一聲怒吼,一排暴雨般的子彈便橫掃了過去,躍身進攻的回回士兵們來不及尋找掩護,便橫七豎八的倒斃滿地。
一個揮舞着馬刀的回回軍官被呼嘯而來的子彈直接給敲開了腦袋,騰起的血霧中,剛剛還趾高氣昂的他已經成爲了一具屍頹然而倒。
成堆的手榴彈接連扔出,殘肢斷臂混合着腥風血雨、泥污碎土被炸得四下亂飛,爆炸的氣浪將殘缺不全的屍高高掀起。一柱接着一柱的氣浪混合着漫天血泥將混亂中的回回兵湮沒,高急射而出的手榴彈的彈片如同疾風樣的摧枯拉朽而過,留下滿地殘碎不全的屍。
子彈將地面打得幾乎起了煙,冰雪被炙熱的戰火融化,泥濘間不時的飛濺起星星點點,不斷有回回士兵被子彈撂倒在地,痛苦掙扎在冰水中,泥水冰渣之間橫淌着道道猩紅的血污,但很快便凝結成一塊塊的紅冰。
馬家軍瘋狂的攻勢再一次的被擊退,留下疊疊屍和扔棄的武器裝備,鮮血橫流,那血猩紅,充滿着濃濃血腥味道的渾濁。
戰場天平開始向安西軍傾斜。
隨後安西軍完全佔領了沈家嶺南部高地,處於有利態勢。這裡比北部高地勢高。但是馬家軍困獸猶鬥,仍連續不斷反衝擊。
看着潮水般退卻的馬家軍,井勿幕狂吼一聲:“反擊衝鋒!”
緊接着,響起一片“刺刀準備!”的吼聲。隨着軍官們的口令,所有地士兵到無聲地抽出刺刀,並咔嗒一聲卡上。
寒閃閃地刺刀泛出點點星芒,含着哨子的軍官們提着槍紛紛前壓。
“注意,”井勿幕舉起了手中地指揮刀。“最後預備!”
“全體就位!”
“準備進攻!”
營、連、排軍官們的吼叫聲此起彼伏。
突然伴隨着一聲尖利的哨聲,緊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軍號聲。整個戰線上頓時響起一片的喊殺聲。大批的革命軍士兵越出戰壕,如同一道浪潮樣的涌上去,成羣的炮彈呼嘯着掠過,在馬家軍的陣地上炸開火光,掩護着反擊部隊的進攻。
安西軍每打退一次馬家軍衝鋒,就順勢反擊衝鋒將戰線向前推進一步,於是在下午三、四點鐘,在打退了青馬最後一次大規模衝鋒後,安西軍戰線已經推至北部高地的核心區域,馬家軍已呈敗相。
此時,投入戰場的安西軍鄂州精銳是戰鬥的主力,馬家軍兵鋒受重挫,已無力將安西軍趕下山了,安西軍戰線已很穩固並逐漸向前推進,戰鬥場面已進入一種節奏或有序狀態,補給上來的崔正午部驍銳軍的兵員質量也不如馬安良之子馬廷賢的精銳軍。
噠!噠!噠!……一梭子彈橫飛過來,血花四濺,如同盛開的梅花樣斑痕點點的飛灑着。一排士兵如同割草樣的被撂倒在地,鮮血映襯着泥濘是那樣的刺眼。
“別停下,繼續前進。”井勿幕急切地揮舞着手裡的指揮刀,高聲呼喊着。
“轟!”巨大的爆炸聲中血霧瀰漫,碎肉血沫放射性噴濺的到處都是。受傷者的慘嚎聲讓人毛骨悚然。冰雪泥濘之中的革命軍士兵舉步維艱,在滿是彈坑的開闊地上是那樣的醒目,他們無法前進,只能任由密集的子彈嗖嗖的從頭上飛過。
有人試圖站起來起衝鋒,但很快便被潑風樣掃來的子彈打的宛若蜂窩一樣,馬家軍的火力實在太猛烈了。
轟!轟!轟!……接連的爆炸聲,硝煙將滿是彈坑的大地薰得一團漆黑,刺眼的鮮紅點點綴綴的灑滿大地。受傷的士兵痛苦的哀嚎着,掙扎在那生與死的邊緣線上。
“衝啊,衝啊,千萬別停下……”井勿幕率先衝在最前面,他需要給所有人做出以榜樣。
有人不甘就這樣如同兔子樣的被馬家軍火力壓制着,吶喊着起了衝鋒。敵人密集的火力將地面打得如同開了鍋一樣,密集的炮火在前炸出一道烈火與鋼鐵鑄就的牆。
被爆炸掀得七零八落的碎土雪紛紛,炸得支離破碎的人體殘骸到處都是。
“弟兄們,衝啊,衝啊。”急紅了眼的井勿幕衝了上去。
在他的身後,是數百吶喊着衝鋒的士兵。
隨着井勿幕,大隊的革命軍士兵以連排爲單位,拉開着散兵線,貓着腰衝了上去,艱難的蹣跚在被融化的雪水泡得泥濘不堪的戰地上。連排級軍官紛紛的向前壓,指揮着部隊在炮兵地火力掩護下,繼續起攻擊。拉開的散兵線就如同那朔風下起伏的草原一樣斷斷續續。如血般絢麗的五星紅旗的引導下。成羣地革命軍士兵吼叫着撲了上去。
“進攻!”井勿幕猛的躍出賴以隱蔽地彈坑,大聲吼道。一名旗手緊跟着在其後,獵獵飛揚的戰旗在衝擊隊列的鋒線前迎風而展。身後是炸雷樣的怒吼:“殺啊!”
在南山最高的皋蘭山主峰,馬安良那裡望去,西邊的沈家嶺一片火海。沈家嶺飽受炮火蹂躪的雙方部隊痛苦的現這樣的場面簡直如同身處在地獄之中一般。火光、熱浪、沖天而起的煙柱,還有那震撼人心得巨大爆炸聲。炮彈地碎片在空中到處飛舞。抱着手搖電話的通訊兵哭天喊地地呼叫着支援,奔逃着的士兵不斷的被呼嘯而落的炮火給炸死炸傷,一輛輛運輸物資的騾馬車被巨大的氣浪給掀翻,呼呼的燃燒着。被擊中起火的物資燃燒着,冉着黑煙。受傷的戰馬無力地掙扎在血泊中,悲愴哀鳴地出絕望地嘶鳴……
馬安良用德國造蔡司望遠鏡靜靜的看着沈家嶺,良久,情不自禁的太息一聲:“娃們,不行了!”
馬氏父子對其部下統稱“娃們”。此語一出,“娃們”頓時軍心大亂!
李想同樣緊密關注沈家嶺戰場,由於他把安西軍的炮火幾乎全拿去進攻沈家嶺,馬家軍無法展開更大規模的反擊,只能被動的陷入在苦戰中,後續部隊眼睜睜的看着前面起進攻的一批批部隊在安西軍的炮火下,苦苦掙扎。
沈家嶺一線戰地上的炮火實在是太猛烈了,一接着一的炮彈接連而下,幾乎將並不是很寬闊的沈家嶺陣地炸得開了鍋,沖天而起的火柱一道接着一道。被炸燬的鹿砦等工事、樹木就便在是在冰雪中也依舊在劇烈的燃燒着。
而強行向沈家嶺推進的馬家軍各部隊更是死傷了衆多官兵,從頭頂上接連落下的炮彈使得正在進攻、準備強行反攻的馬家軍部隊遭受了巨大的傷亡。
紛飛的彈片下,慌忙逃避的士兵們根本找不到可以躲避的角落。而安西軍打來的那些子彈紛紛飛射着,將很多回回士兵瞬間便打得如同篩子一樣。
“李帥,我們還繼續炮擊嗎?”看着那片煙火四起的戰地,某個參謀問道,“這樣猛烈的炮火下那些人還敢發起衝鋒,真是一羣瘋子。”
“繼續展開,命令各級軍官做好督導。”李想咬着牙說到。作爲一名從戰火中摸爬滾打出來的將領,他自然知道在炮火壓制下的強行攻擊會給部隊帶來巨大傷亡,這些穆斯林瘋子,他看着心中也發毛,對付這些宗教瘋子,只有比他們更狠!
“告訴弟兄們,讓那些狗曰的見識見識什麼纔是真正的國民革命軍,若有貪生怕死之意,還敢自稱爲革命軍人?貪生怕死莫入此門,升官財另尋他途!孫總理所云,難道忘記了嗎?”李想指着那片不斷翻滾着火球的地方大吼道:“以身報國,以血酬志。本爲我等之責。”
安西軍發起全線衝鋒,馬家軍官兵精神崩潰了,再也沒有心思打了,爭相逃命,一片混亂,最後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