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決鬥

格洛里亞大陸上的各個種族從信仰上可劃分爲兩大派別,即先祖崇拜和神袛信仰。前者針對的是祖上出過的封神級別的大人物,而後者則針對某些自然產生等於自身沒有血脈關係的神靈。

也正是因此,各個種族的內部都分成了兩個部分,有共同的信仰方向的人總是會擁有很多的共同話題。而區分貴族的信仰很簡單,看姓名就好。姓名之中加上“馮”、“杜”之類的代表血脈的屬於先祖崇拜,而標註着“阿爾特”等神名的則是神祗信仰。

與北方撒古拉斯帝國的純先祖崇拜、南方法蘭西帝國的純神祗信仰不同,聖萊茵同盟作爲人類三大帝國級別同盟,秉承的就是多樣化——文化,習俗,信仰,一切。甚至萊茵同盟皇室西維爾家族供奉的英靈殿裡都充斥着這種多元,即包含了各個家族爲同盟浴血奮戰而犧牲的烈士。

正是因此,岡薩雷斯這個名字裡加上“馮”的伯爵繼承人很容易地與弗林、傑裡邁亞這類強勢侯爵家族的繼承人大上關係,正如薇薇安所說,先祖的榮耀必須得到尊重。而其它那些神祗信仰或者血脈不夠高貴的小貴族也只能望而興嘆。

於是岡薩雷斯、薇薇安、威弗列德和數個其它先祖崇拜的伯爵家族的繼承人信步走出教室,說笑着向餐廳方向走去。當然,由於岡薩雷斯的劍實在是太大了一點,在他的身邊形成了一個較大的真空地帶——這些繼承人可不會認爲納古斯之劍是個空心的模型,家族之中奇形怪狀的血脈匹配兵器實在太多。

“你的這把劍定然有着悠久的歷史和輝煌的過去吧?”威弗列德感嘆道,從自己的空間魔導器中取出自己的佩劍掛着腰間,空間魔導器無法承載的東西只有兩種:一是材質高出空間魔導器太多,而是上面承載了太多高等級的祝福。

岡薩雷斯對此表示肯定,言語中充斥着對昔日家族榮耀的嚮往:“它代表着迪奧多西家族最輝煌的那段時光,他斑駁的印跡是被深淵大領主的血液腐蝕而出的。“

“能夠拿起它,證明你的血脈濃度得到了先祖的認可。迪奧多西家族必將在你的領導下重鑄昔日的輝煌。”一個名叫亞爾林的伯爵繼承人很是恭維了一句,在他們那個層面上已經得到了迪奧多西家族最近的消息。10套3級魔能護甲可不是小數目,足以讓一個一等伯爵都感到不安。

岡薩雷斯謙遜地搖搖頭,回答:“每一個家族的崛起都需要數代人的努力,迪奧多西家族血脈稀少,僅憑我一己之力實難完成。因此我和我的守護者們選擇了接受奧克蘭大公的庇護。”

說話間,岡薩雷斯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掃過薇薇安,一旁的威弗列德明顯注意到這一點,微不可見地挑了挑眉,暗自嘀咕:“到底是沉寂太久的沒落貴族子弟,即使有着濃郁的血脈也無法掩蓋自己內心的躁動。貴族聯姻講究的是門當戶對,以薇薇安的絕色和天賦就是嫁入公爵家族也並非不可能,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岡薩雷斯並不知道威弗列德心裡想的是什麼,就是知道也不會理會。剛剛有自己想法的傢伙總是固執的,這種固執已經無限接近、或者說就是偏執,岡薩雷斯無疑就是這種偏執的最好體現者。

“下午的課程是基礎魔法武技教學的選修課,大家還打算去嗎?” 旁邊一個叫韋恩的貴族突然說道。他身材纖細得甚至有些柔弱,臉也是趨向於中性美,正是當下貴族小姐們最喜歡的類型,因此他一開聲就吸引了圈子裡兩名女貴族的注意。

“任何一門課程的開設都有它的必要性,貴族學院的這幫老頑固可不是隻會消遣人的。比如今天上課那位,單單那一個用來查人的精神風暴就不是一般的十六級法師可以擁有的。十六級法師,放在一個侯爵領都可以帶領一個百人法師團了。”威弗列德回答道。

岡薩雷斯點了點頭:“這裡的老師可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傢伙。下午的武技課的授課老師必然是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強人,教授的內容也應該是廝殺用的技巧。”

“爲什麼這麼肯定?”薇薇安的聲音傳來,似乎是有了一點興趣。

於是岡薩雷斯的表現欲就相應的提升了一點:“凡安逸的,都以屍骨爲基。學院可不會讓一個溫柔似水的娘娘腔來讓我們‘開眼’。”

無論什麼時候,弔書包都是吸引異性的良好法門,而此刻的岡薩雷斯苦讀史學哲學典籍的結果終於有了回報。不過這番舉動放在其他人眼中卻是絕對刻板,因爲現在的貴族更喜歡的是優美的詩歌而不是枯燥的哲學。

似乎是因爲被搶了風頭,韋恩很不滿地看了岡薩雷斯一眼:“貴族是優雅高貴的羣體,因此我並不認同你的觀點。我想,我們下午將學習優雅的擊劍和簡單的魔法禮儀。”

“打個賭如何?三百同盟金幣。我們總要找點樂子,不是麼?” 亞爾林有些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我是莊家,就不壓注了,大家踊躍一點。照大陸慣例抽取15%的佣金,然後我請客去奧克蘭最好的酒館喝一頓。”

亞爾林這番說法倒也算中規中矩,大陸貴族大多有賭博提興致的習慣,三百金幣也不是什麼大數目。但現在衆人剛剛認識就玩這一套,不免有些煽風點火的意味。威弗列德的眉毛又是一挑,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那就賭一把吧,也算增進一下感情。我賭岡薩雷斯勝。”

說着,他從口袋裡摸出三張面額三百金幣的票據遞給亞爾林。他在這個小團隊中的地位僅在薇薇安之下因此有了他的帶頭,其餘人也迅速拿出了金幣。岡薩雷斯深深地看了一眼亞爾林,同樣掏出了票據。

當除亞爾林外的五人都交完錢之後,衆人的目光都轉向薇薇安。弗林家族第五順位繼承人可比他們這些伯爵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還要來得高貴。貴族之間的競爭無處不在,且大多爲暗地裡的角力居多,因此投票的對象則代表目前在這個小圈子中佔的地位如何。

目前岡薩雷斯二比三落後韋恩。秉承貴族目前的審美觀念,支持韋恩的是兩個伯爵家的小姐和一個與他本就要好的人。但因爲威弗列德和另一名強勢伯爵的繼承人的支持,倒也算是和韋恩打個平手。

因此薇薇安這三百金幣可謂重中之重。

“我壓岡薩雷斯身上吧。”薇薇安冷清地說道,只是這聲音卻讓衆人都愣了一下。韋恩來自肯森家族,算是弗林家族的老牌附庸,這一點在公國的貴族階層可謂人盡皆知。此刻薇薇安的下注是否有別的意味那就不是他們所能知道的了。

不過臺下的事情可不是能夠明說的,所以亞爾林笑呵呵的結果錢,然後跟着薇薇安向餐廳方向走去。威弗列德有意落在後面,深深地看了岡薩雷斯一眼,也不知道心裡到底在想着什麼。

貴族學院的午餐很是豐富,食料也足夠珍貴,這與每年最低五千金幣的伙食費完全相符——每個伯爵領每年的稅收也不過二十萬金幣左右。而對於那些侯爵等高級貴族還可以追加款項,來爲子女提供更好的食物。

岡薩雷斯就是那個追加了伙食費的傢伙,有着“曾經公爵家族”頭銜的迪奧多西家族在某些方面必須展示自己的經濟實力。是以他的配額爲每年兩萬金幣,僅次於六大侯爵家族子嗣的三萬金幣。

遵循着貴族階層的不同,付不同的款項也就有了不同的取餐區域。當岡薩雷斯拿着自己的食物經過普通區的時候,那位思維因家族繼承人佯裝被他的劍碰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將手中的飯菜扣了岡薩雷斯一身!

“你™長沒長眼睛?揹着一把空心爛劍到處爛逛,把我的飯都弄灑了!你需要賠償我的經濟損失!該死的暴發戶!”這位思維因家族繼承人惡狠狠地說着,還踢了一腳地上的盤子。

岡薩雷斯暮然回首,巨大的劍身藉着擰腰的力量直接將對方砸得飛出去近兩米!他隨手將餐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納古斯之劍出鞘,直指對方:“我的這件上衣,三千金幣。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照價賠償,二是接受我的挑戰,爲你的行爲付出代價。”

思維因家族的繼承人站穩身子,一臉陰沉:“我,思維因家族第三順位繼承人,狄瑪索•奧威爾•思維因接受你的挑戰。”

一陣掌聲傳來,衆人扭頭望去,發現一個滿臉鬍鬚的壯漢正向這邊走來,邊走邊說:“這一屆的新人很有血氣,我這個格鬥教師很欣慰。我想,我有資格做這場決鬥的裁判。你們兩個現在開始用餐,兩小時後帶齊裝備,決鬥場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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