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生覺着七彩的雲霧正在反抗着他和掬幽的結印,忙是一咬牙,便是催動了龍珠最大速度地流轉,送出更大的靈力。
終於在一閃的銀光下,七彩的雲霧潰散了開去,連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催動着龍珠上的靈氣,憑藉着本能的龍行飛天技能,拉着掬幽便是向着無腰山飛去。
纔到山上的一角,攀着一根樹枝一蕩,再也沒了力氣,竟然是狠狠地摔在在了灌木叢裡。連生看着掬幽將神識幻化回自己的樣子,這才稍稍放下了心。纔要走過去扶掬幽,問問他有沒有怎麼樣,卻是一股鑽心的疼痛自尾端迅速襲向大腦。連生一個機靈,又是跌倒在了灌木從中。
“連生,你怎麼了?”掬幽一見連生突然倒在地上,一陣擔心,忙是艱難地走了過去,卻見連生雙目緊閉,似乎在抗拒着什麼,便立時明白了怎麼回事。
龍族的第一次飛天,從人身化形爲龍,並沒有什麼可以驚人的地方,真正驚人的地方便是從龍化形回人身時的過程,而眼下連生恐怕正是要經歷這個過程。至於爲什麼龍族第一次飛天是不讓任何人看的原因,便也在於此。
龍族第一次飛天后,從龍身蛻變爲人身,體內便會承受着萬般的錐痛,只有熬過了這種錐痛,飛天的技能纔算是真正的完成了。當然,這種錐痛也是可以減緩的,而方法便是愛人的撫摸。只是在初次蛻變回人身的時候,龍族從體內還會釋放一種藥香,這種藥香卻是有着媚香的作用,蝕骨的滋味也不過如此。但是這種時候龍族的人恰恰是無法承受任何歡愛的,所以作爲愛人,只能給予蛻變的龍族以愛撫減輕其痛苦,卻不能有所作爲,更甚者還必須抗拒自己體內因媚香而引發的。一旦無法抗拒有所作爲,那麼龍族之人所有的力量便會被剝奪,雖不會死,卻也是廢了。所以一般龍族的人,非完全的信任,是不會讓任何人看見他們第一次飛天后的化形的。相對於這種冒險,忍受疼痛便變得容易許多了。當然這種方式的化形,龍族的人,一生也就一次,所以要躲要承受痛苦也就這麼一次的事情。
“掬幽……痛……好痛……掬幽……”連生像是失去意識一般低喃着,聽在耳朵裡,卻是如同呻吟一般地蠱惑人心。
“小東西……”掬幽有些猶豫地看着縮躺在在灌木叢中的連生,雖然他一直視連生爲玩具,視連生爲報復輪迴的工具,視連生爲對付混沌大陸衆人的武器,可他心裡卻知道,也許一開始的確如此,但似乎有些東西,已然不受他控制的悄悄地改變了,如今的他已經不再確定是否還如當初一樣,他只是不希望連生出事,而眼下,他雖然有些高興連生選擇他作爲飛天后化形的陪同者,但是他卻更怕,他怕自己沒有這份定力來幫助連生,完成這次的化形,他怕因爲自己,毀了連生。
“掬幽……痛……幫我……痛……幫我……”連生的尾巴已經漸漸地盤了起來,銀色的鱗片在樹叢下的光斑中,閃爍着晶瑩的色澤。
掬幽心疼地看着連生的瑟縮抖動,咬了咬牙便是走上前,將盤曲成一團的連生抱了起來。而後盤腿坐在了一塊草皮肥厚的地方,用手指輕輕地沿着連生的脊樑骨,從頭部一直撫摸到了尾端,稍稍地在幾處印跡的地方停留了一下。先是額間那幾不可辨的圖騰,而後是自己當初爲了保護連生的結印圖騰,而後是尾端的金蓮印跡。一下一下,慢慢地撫摸着,連生也似乎是從疼痛中解脫了一般,慢慢地放鬆了身體,將緊縮在一起的龍身,慢慢地放了開來。
掬幽依舊是這麼規律的撫摸着,卻在連生放鬆的龍身內側處,看到了一個幾乎和龍鱗一色的輪狀圖騰。掬幽輕輕地撫摸過圖騰,有些納悶:爲什麼,連生的身體上爲什麼會有輪迴的封印,雖然和當初封印自己的結印有着一些細微的差別,可那分明就是輪迴的結印沒錯。可連生不是才孵化不久嗎?不應該和消失了幾千年的輪迴有過見面的機會啊,輪迴怎麼把結印印在了連生的身上?他又爲什麼要將結印印在連生的身上?而剛纔在突破彩雲層的時候,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連生身上的靈氣也被這印跡所束縛着,如果這結印是輪迴所下的,那輪迴又爲什麼要封印了連生的靈氣?當年的輪迴到底都做了一些什麼?
掬幽正想着,卻是一股異香令他身心一蕩。忙是收斂了心神,卻發現連生已經開始慢慢地化形了。
只見那印着銀蓮的尾端,已經幻化出一雙的玉足,皎潔的玉足,卻是不曾受過任何的磨練一般,嬌嫩的要滴出水來,而那朵蓮花,便在腳踝出,顯得益發的妖魅。漸漸地,龍鱗自下而上慢慢褪去,而潔白的肌膚慢慢地呈現了出來,而隨着連生的化形,那股異香也越來越濃郁。掬幽守着心神,儘量讓注意力摒除了異香的困擾,卻是又受到着連生那肌膚的誘惑。忙是收住了手,盤腿閉目而坐。
連生似是不滿掬幽的停手,微微地扭動了身軀,咽咽嗚嗚地發出着抗意的呻吟。掬幽的心中本就一心擔心着連生,又是受着媚香的侵蝕,怎麼受得了連生這般折騰,早就是汗水淋淋。無奈之下,只得伸出手繼續撫摸以安撫連生的**。可隨着時間的過去,掬幽卻是越發難以自持,要知道,隨着連生化形的進行,適才粗造的龍鱗已然變成了光潔的皮膚。那溫潤,凝脂般的觸覺,一再地挑戰着掬幽的心神。
他彷彿看見了連生,娉婷而立,銀灰色的長髮披散於身,只一縷銀白色,在鬢角處隨風飛舞,長髮輕輕滑動,將寸縷未着的身體,**。原本黑灰色的眼變成了淺灰色的,淺淺淡淡,彷彿一潭瀰漫着雲煙霧氣的水,恍若迷離,那薄薄的嘴脣微微揚起,似笑非笑,充滿着最誘人的媚惑。一股奇異的幽香,纏繞於身,不斷地牽引着自己向他靠去。
連生似乎是微笑着向他伸出了雙手,想要得到他的擁抱,他也像是被鼓動了一般,輕輕將連生拉入自己的懷抱。手指所觸之處,光滑而細緻。他小心地親吻着連生的眼,連生便是微微地閉上了眼,似是無言的邀請一般。他又輕輕地問過他細緻的耳垂,引發連生微微的顫慄以及細微的呻吟。他閉眼探索,印上連生溼滑柔軟的脣,品嚐着着他脣內無比甜蜜的甘露。他漸漸地向下吻去,感受着他頸項血液的脈動,品嚐他胸前的珍珠。再要吻去……吻去……卻是一聲極其尖銳刺耳的鳴叫,令他整個人神智一晃。接着一股濃烈的熱氣,從足底迅速竄上腦門,身上的靈氣整個一岔,心窩一陣劇痛,卻是神智清明瞭過來。
掬幽看了看懷中的連生,心下暗暗叫驚。適才他一分神,差點便是入了這媚香之中,要不是那聲尖叫,打斷了他的靈氣運行,怕是後果不堪設想。心下一驚,纔是向着尖銳聲音的來處望去,卻是一頭雪色麒麟傲然地立於上邊的崖上,一雙通靈的慧眼,冷然而視。
“染月?你爲什麼會在這裡?”掬幽看着傲立於崖邊的雪色麒麟,詫異地問道,纔想要再問,卻見連生已然漸漸地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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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生只覺着身體像是要裂開了一樣,又覺着是有人要將自己的皮活生生地扒了下來一般,痛得都睜不開眼睛了。而後似乎有一雙溫柔的手,沿着他的脊樑自上而下的輕撫。那雙手像是有魔力一般地,驅散了他身上的疼痛,令他不覺舒服地一聲輕喃。
接着他便發覺適才一直沿着一條軌跡運轉的,附着於龍珠之上的靈氣,慢慢地理順了位置,先先後後地鑽入龍珠之內,令適才有些受縛的軀幹四肢,都是自由了一般。接着一股熱氣,緩緩地從龍珠之內釋放而出,透過皮膚向外溢出,鼻尖那若有若無的奇香令他不覺有些飄飄欲仙,昏昏而睡。正在無比感嘆如此美妙的感覺,卻是一聲刺耳的鳴叫,生生地打斷了他的好眠,令他微微轉醒。
連生輕輕地眨了眨眼睛,看見掬幽有些拘謹的眼神,纔想問爲什麼,便發覺自己正躺在掬幽的懷中,而且似乎……可能……大概……他正全身,寸縷未着。先是一愣,接着便是臉漲的通紅,天哪!他居然在這裡表演脫衣舞秀,沒人和他說過龍族第一次飛天會是以這種場面結尾的啊?!繼而滿臉黑線,怪不得都說龍族的第一次飛天是不給人看的,起先自己還以爲有什麼了不起的秘密呢!現在明白了,果然是了不起的秘密,而且是很丟臉的秘密!
“掬……掬……掬幽……”難得的,連生也開始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現在還不是很習慣自己的樣子,不但全身盡裸,似乎還猛長了幾歲!
說是遲那是快,纔想着自己終於是成年人的身形了,卻發覺自己的身體又在急速的萎縮中,只一會兒,又恢復成了五歲孩子的樣子。
“這……這……”連生有些疑問地看着依舊懷抱着自己的掬幽。
掬幽手指一揮,一件雪白的雪紡童衫便是罩在了連生的身上,這才溫柔地說道:“你的力量還不穩定,不能維持成年龍族的樣貌,等到你的力量穩定了,就好了!”
連生了解地點了點頭,也不好意思問剛纔自己化形的事情,便是岔開了話題問道:“我……剛纔好像……聽見了……一個尖銳的鳴叫聲,你知道……”
連生從掬幽微微退開的身形處,看見了一個雪色的動物,龍頭、鹿角、馬蹄、牛尾、狼額,身上披銀白如雪的鱗甲,額間赫然一個血紅的妖冶圖騰,這分明就是人界繪聲繪色描繪不覺,同處“四靈獸”之位的麒麟!
“這是麒麟獸,染月!”掬幽淡淡地看着站在懸崖上閃爍着銀光的麒麟,說道,“五千年前浩劫中的靈獸,後來突然消失,無人知其所蹤,沒想到,他居然盤踞無腰山的山頂!”
連生似乎沒聽見掬幽的話,隻眼盯着一副倨傲樣子的麒麟久久,纔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猛然跑上前幾步,大叫道:“啊~就是你!雖然你變了樣子,但是我認得你!認得你這雙眼睛!你就是那日害我被鞭子抽打的那隻麒麟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