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話鋒一轉,看向另外五個孩子,“你們自己扇了認錯,還是我扇?”
其他五人見狀,渾身一抖。
“你敢打小公子,縣令大人不會放過你的.....”其中一個孩子道。
寧雨這人最不喜被人威脅,反手就是一巴掌。
“你們打我兒子的時候有想過我不會放過你們嗎?”
另外四人見狀,嚇得臉都白了。
尤其是李夫子,臉色由紅轉白,且不說她打的另外一個,就光是她在他眼皮底下打了陳君謙,到時候陳家怪罪下來,他也會跟着遭殃的。
“住手,你這瘋女人!”李夫子歇斯底里道。
寧雨不以爲然,擡起右手。
另外四人見狀,連忙自扇巴掌,然後認錯。
“哇啊!你敢打我!我要殺了你!”陳君謙爬起來,朝寧雨撲過來。
緊接着就被她一把拽住手腕,還順勢提起他的後衣領。
“殺了我?你娘都沒能殺我,你一個小屁孩能?”寧雨不屑道,“你娘都得喊我一聲姐姐,我還是你大姨,你就敢如此不敬,我再不管教你,長大後你就完了!”
語畢,她將他翻轉過來,彎腰對着他的臀部就是一頓賞巴掌。
這一幕看得崽崽三人心裡一陣痛快,不止他們,門外的人也拍手叫好。
李夫子上前要阻止,卻被嚴夫子擋住。
“嚴行,你幹什麼?你沒看到她欺負孩子嗎?”
“我說李夫子,你也別激動,你忘了剛纔周夫人說的?她可是陳君謙的大姨,她作爲長輩,親手教育晚輩,合情合理,輪不到你這個外人說三道四。”
這話屬實不錯,李夫子就算想阻止,也沒了轍。
少頃。
“住手!”一道呵斥聲從門外響起。
寧雨嘴角一勾,手卻沒有停。
可算是來了。
“寧雨,你住手,你放開小公子!”
聽到這話,寧雨鬆開手,再把陳君謙推倒在地,起身看着來人。
來的正是庶妹寧玉潔身邊的大丫鬟蓉兒,後者看到陳君謙臉上的巴掌,道:“你竟敢打小公子,姑爺是不會放過你的!”
寧雨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整天不是陳智淵不放過我,就是縣令不放過我,陳家就這麼大?在這上林縣一手遮天不成?就他那九品芝麻官,有啥可豪橫的?”
換做以前的確需要忌憚,但現在,郭墨將軍是她二哥,崔塘州判是她好姐妹親哥,大哥雖然不爲官,但也認識不少爲官的人,她用得着怕陳家人?
況且這事還是她佔理,要真鬧大,只怕陳縣令那頂烏紗帽就掉了,此等簠簋不飾的官吏,一旦被揭發,重則可是掉腦袋的!
“你!”蓉兒脣色發青,臉色蒼白,是什麼讓寧雨有這樣的自信。
寧雨拍了拍手,似笑非笑道:“回去告訴你家陳夫人,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若是她的兒子再動手,到時他怎麼欺負我兒子,那我就如數奉還,哦對了,讓你家夫人不要輕易動怒,對筋脈恢復可不好~”
說罷,她帶着崽崽等孩子跟嚴夫子告別,最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蓉兒已經被寧雨的話給嚇到了,不是因爲那句威脅,而是最後幾句。
夫人筋脈斷了的事人人皆知,但筋脈接好後的事還是被老爺封鎖着,除了林公子和那位大夫,並無其他人知道,那寧雨是怎麼知道的?
不行,她得趕緊回去跟夫人說。
蓉兒帶着嚎啕大哭的陳君謙隨後也離開學堂。
......
馬車上。
崽崽嘴上說着沒事,但只要一笑就扯動傷口,讓寧雨等人心疼不已。
“哥,以後打不過你就喊我,我幫你打。”丫丫心疼地幫崽崽吹傷口。
“傻丫頭,哥哥都打不過,你又怎麼能打過呢?”崽崽哭笑不得道。
丫丫嘟嘴,“打不過也要打,絕不能忍,越是忍,那些人就越肆無忌憚。”
一旁的寧雨很詫異丫丫說的話,在嚴夫子底下學習,丫丫似乎懂了不少。
“對。”小禹冷不防冒出一句,“不能忍!”
這話不知是說給崽崽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
路過墨坊的時候,小禹道:“對了娘,你有錢嗎?我欠墨坊的錢還沒還上......”
寧雨一怔,但還是問道:“要多少?”
“十兩。”小禹揉着衣角道。
“喏,給你一張銀票,你壓在墨坊,日後想要買磨的時候讓掌櫃從裡面扣。”
“謝謝娘~”小禹喜上眉梢,“你們在這等等我,我很快回來。”
寧雨點頭,看着小禹進墨坊,但同時,她又有一些疑惑。
雖說讀書需要筆墨,但小禹用筆墨會不會用得太快了點?
這時半夏說要去置辦兩套衣裳,不然沒有替換的衣裳,然後也下車了。
寧雨看天色漸晚,想着回去做飯太晚了,便帶着孩子們下車,走路去酒樓吃飯,還讓車伕在原地等小禹和半夏兩人,到時候帶他們去酒樓。
.....
墨坊。
掌櫃看到來人是小禹,看了一眼便繼續低下頭,彷彿進來的是空氣。
小禹徑直走進後院,推開黑暗的房間,此時屋裡又多了幾人。
“小公子。”幾人跪下行禮。
小禹嗯了一聲,“屍骨找得如何?”
“已經找齊,收斂好放入棺中了。”
小禹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沙啞着聲音道:“好。”
“小公子還有何吩咐?”青年問道。
小禹沉默了一會兒,“證據準備好了嗎?”
青年應聲,“都準備好了。”
“那便把人都召集起來,將證據拓印多份,凡是中立的官員都送一份過去。”
“是!”青年恭敬道。
這話剛交代完,屋裡幾人便察覺異樣,對視一眼,蒙着臉提着劍衝出去。
不一會兒,院子裡便傳來刀劍摩擦聲。
小禹冷着臉起身,推開門正要下令處理乾淨,發現和自己手下打起來的是半夏。
一句‘住手’,半夏和青年等人同時停手。
半夏笑吟吟地看着小禹,“沒想到還真讓我猜對了,你果然是——”
小禹打斷半夏的話,恢復一臉天真,道:“半夏姨,外面人多眼雜,進屋談可好?”
“好。”半夏將劍收回,掃了握劍的幾人一眼,“收劍吧,我是個好人。”
“.....”青年等人無語,但得到命令的他們還是默默將劍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