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盟重省外的紹特外鎮,大量的流民逃躥,比流民更多的士兵入住。當拉爾斯勢不可擋的戰團連勝了數月後,終於把耶魯達利那逼急了。耶魯達利那的士兵不如拉爾斯多,裝備不比拉爾斯強,僅有的兩員大將,珠德·飛爾已經退休在家多年,國王根本不敢向他要求什麼。神之利刃連城帶人一起化灰的消息也沒讓國王難過幾天。甚至,有傳聞,國王已經死了。因爲他從戰前的三個月,就已經再沒露過面。一切聖旨都是經由皇宮內的專員傳達的,連點將封帥都是由從來不露正臉的龍相代理。
城頭上一塊塊凹陷正是被投石車擲出的巨石所砸,一片片黑跡證明着戰火是多麼的無情。盤旋的禿鷹近日來數量不斷增多,這裡無疑是它們最佳的食堂,死人的骨肉比任何地方散發出的腐臭氣味兒都濃烈得多得多。
但瑪法大陸上,可不是隻有國家軍隊這一種暴力組織。一些散兵遊勇的力量也是不可忽視的。他們多則數萬,少則數十,組成的戰隊中能人輩出,往往比正規軍更有戰鬥力。而爲錢賣命的本性,讓他們有着別稱‘賞金獵人’。當然,正歸的教法,好聽得多,傭兵團。傭兵的足跡遍佈整個瑪法,傭兵公會各大城鎮都有設立。只要你有本事,即使不參軍,不當大官的保鏢,同樣能掙到錢。當傭兵吧,這是你最好的選擇。
“你真的決定要做傭兵?”狼暴暴在城後方的空地上,最後一次向盧瑟確認着。
盧瑟點了點頭,“嗯。其實,我是一個貴族。我姐姐曾不止一次地說過,我們家裡原來是多麼的富有,我們家的名聲遠揚到****,無人不知。我是吉恩家族最後的男丁,我有責任擔負起復興家族的重任。”。
“可你要知道,現在是戰亂期間。參與戰爭可不是什麼好事,隨時可能送命。”狼暴暴這個好鬥的獸人,此時反倒比盧瑟來得冷靜,勸說的同時,他的手背在了身後,緊緊地握成了拳。
“你怕死就離開我好了。我不會怪你的。”盧瑟低頭看着腳下的路,悲涼地說着,向紹特鎮的城牆走去。
“笑話。”狼暴暴沒忍住,笑了出來。他體內燃燒的獸血早就渴望着戰鬥,只是他從沒想過,盧瑟這種怕死的傢伙,竟然會有這種熱血精神和這麼遠大的抱負。
“那就來吧,跟在我身後。”盧瑟說着,加快了腳步,他已經等不及要去前線看一看。
剛到城門外,城頭上就立即有人拉起了弓,箭在弦上,隨時準備發射。
“你們,是什麼人?再靠近我就要放箭了!”衛兵隊長在城頭上大喊着,右臂高高舉起。
盧瑟一拉披風,將背後露了出來,轉身背對着城頭之人也不說話。
“光明教庭的人?太好了!可是,只派兩個人來,怎麼還有個獸人?”衛隊長有些驚喜,但同時還是有些懷疑。畢竟現在是戰亂時期,前線的城鎮更是隨時處在危機中。
回過身,與塔樓上拿着望遠鏡的偵查兵確認了一下。偵查兵望向了四周,仔細看了每一處後,點了點頭。
“哼,就兩個人,即使是假的,我們還怕了你們不成?開城門!”衛隊長得知沒有埋伏後,心裡有了底,喊了一聲,已經向城下跑去。
“您是?”衛隊長口氣恭敬地對盧瑟問着,頭和上身已經放低了一些。無論在戰時還是平時,光明教庭的人都會得到格外的幾分尊敬,誰讓光明神教是瑪法最有人氣的教派呢?
“二級神職牧師,盧瑟,俸神的旨意,來增長閱歷,同時傳播神的愛。光明神永遠與你們同在。”盧瑟用神職者的調調回答着,一臉的**肅穆。
“哦,太好了,那這位?”衛隊長小心翼翼地指向他身後高大的狼暴暴。
“神的信徒遍佈瑪法大陸,這位是我的同伴,一位教友。”盧瑟隨口一講,立即給狼暴暴安插了一個不一般的身份。能跟傳教士同行的教徒,那信仰一定很虔誠。
“當然,當然。歡迎你們的到來。不過現在是戰亂時期,沒有通行令不能隨便進出於城間。這是後方,還好說一點,如果您要去前方,可能就不那麼方便了。”衛隊長好意提醒着。
盧瑟誇誇其談地對士兵們的勇武和辛苦給予了最高肯定,然後行着禮依依不捨地進了城。
“爲什麼你總是在陌生人面前變成另一個人?”狼暴暴行出數百米才問起了盧瑟。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要想不被人算計,讓人知道你越少越好。你也說了,他們是陌生人,我怎麼能像對你一樣對他們坦誠相待呢?”盧瑟解釋的同時,又跟狼暴暴拉近着關係。
狼暴暴心中一陣感動,覺得自己與盧瑟的關係又近了一層。
“在那!真是好找,戰刀與戰錘的標誌,傭兵公會。”盧瑟一指遠方的一個大型建築,高興地說了起來。
狼暴暴一皺眉,他又不知道盧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了。
一進門,盧瑟便左右掃視起來。一個個奇貌不陽的傢伙,光看外表,就已經讓人不寒而慄。能在這裡坐着喝茶的,都是各傭兵團裡的骨幹人物,一旦有他們中意的任務,就會爭先恐後地去接領。
“什麼?竟然要十個金幣?你有沒有搞錯?在普魯斯維頓也不過五十銀幣,我要投訴!”一個穿着漂亮的一塵不染的黑色魔法袍的年輕人大吵大鬧起來。
盧瑟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他的嘴角立即揚了起來。
櫃檯前,除了那黑袍年輕人外,還有一個穿白袍的小美女,一看二人就是貴族出身。也不用猜,盧瑟已經明白他們在吵些什麼,一定是因爲傭兵團註冊的費用漲了。戰亂時期,當然如此,任務多得做不過來,很多窮人正指着當傭兵翻身呢。
“這不是布魯斯嘛!天呀,我們真是有緣,又見面了。”盧瑟用見到親人般的口吻喊着,揚起雙臂就走了過去。
雖然明知叫的不是自己,黑袍法師還是轉過了身,一看到盧瑟,立即打了個哆嗦。不過緊接着他也笑着迎了過去,“盧比!太好了,我還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兩人緊緊擁抱,拍着對方後背的手上力道越來越大。這個黑袍魔法師原來正是盧瑟在皇城時的酒友,不知哪個大官的敗家兒子,路德·蘇馬赫。
“你小子,騙了我那麼多錢,溫迪剛認識你就跑了。她的朋友全跟我交待了。你這個騙子。”路德張嘴咬牙,從牙縫裡小聲擠着話,說完使勁拍了盧瑟一下。
“唉,怎麼能這麼說?你也看到了溫迪與我肌膚相親的好戲,而且,有一天晚上,我還跟她的羅體接觸了,那皮膚真是滑呀,堅挺的玉兔,櫻紅的……,媽的,可惜沒上成。”盧瑟後悔地說着,雖然只是酒友,盧瑟探人底細的習慣還是讓他對這個敗家仔很是瞭解。
果然,一聽盧瑟說到這裡,路德立即忘了一千金幣的小事,一推盧瑟大喊道:“怎麼沒上呢?你他媽的,還是不是男人?”。
“我也想呀,可惜那天晚上我中了邪,暈倒了。”盧瑟咬牙跺腳,好不後悔。
“呵呵,盧比,你還是那麼色,你的事我都聽說了。麗沙說的牧師是你吧?”路德繼續問着。
“布魯斯,你太不夠意思了,這種事怎麼能怪在我頭上,我可沒。我還是處男呢!”盧瑟故意放大音量,一側頭,眼睛已經瞟到了路德身後的小美女。
“別打她主意,她爸爸你可惹不起!”路德說着,拉正了盧瑟的身子。
“看看,就看看。呵呵。對了,我正想當傭兵,看樣子你也是。我已經沒錢了,唉。”盧瑟拍了拍腰包,一般來說,那裡是瑪法人放盤纏的地方。
“錢算什麼?加入我的傭兵團吧,正要成立呢。”說着,路德大方地掏出了一把金幣,走到櫃檯邊,一把拍在了上面。
“不用找了,快註冊發給我們徽章!”路德的臉上神色古怪,看着四周的窮傭兵們。
“呵呵,沒問題,名字。”櫃檯後本來趴在桌子上無精打彩的大叔立即笑着挺直了身子。
“名字?誰的名字?”路德一副白癡相地問着。
“傭兵團的名字!”大叔也以看白癡的眼神看向他。
“哦,那就,龍與勇士好了!”路德自以爲取了個好名字,雙手插腰轉過身向衆人炫耀着。
盧瑟一臉的驚訝,心裡卻對這兩百年前就沒人用的名字給出了兩個字的評價,‘真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