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元道長的道鞭掉到了一邊,一則因爲是在黑暗中,一時看不清掉到了哪裡。二則因爲晝顏的攻擊十分迅猛,讓他暫時沒有了反擊的機會。
韓真回來後看到他們兩方在打鬥,不經意見到爲元道長的道鞭就在自己腳下,拿在手中瞧瞧,想着剛纔這道鞭好像很厲害,現在看來也挺尋常,似乎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本來爲元道長是可以完全將晝顏給制住的,這時候因爲沒有了這道鞭,還因爲他被鎖妖鏈鎖得過久,法力一時只恢復了兩三成,又加之晝顏的法力也已經在短瞬間內有了很大的提升,一時之間他竟然是落了下風。
晝顏的魚身依舊不停地將他摔來摔去,直到這一次他被甩得又遠又高,他抓住這一個機會,兩手一個吃勁,抓到了房樑上,再向上翻些,整個人穩穩坐到了上面。
這下總算是暫時安全了,晝顏見抓不到他了顯得很激動,魚身嘗試着向上翻飛過去,但是房樑很高,她的魚身又滑得很,每次都是很努力的跳翻了上去,剛剛碰到房樑的一角就又掉了下來。
爲元道長這下有機會將法力恢復一些了,調節着內息,儘量讓自己心平氣靜。
韓真覺得他們兩個這根本就是小蝦米在胡鬧,真正棘手的是佛像裡的福鴻和尚。
晝顏叫罵道:“你這賊道,還說自己是什麼道家降妖大師,如今卻躲着不敢下來做起了縮頭烏龜,真是看不起你。想要我饒過你的話就給我跳了下來,對着我磕三個響頭,叫我三生聲奶奶。”
爲元道到長不去理他,安靜的坐在房樑上,閉着眼睛,讓內心保持最大的平和,慢慢調節氣息,讓法力一點一點恢復。
韓真向勸道:“晝顏姑娘,這時候你是佔了上風的,我勸你還是見好就收吧,萬一待會兒那老道緩過勁來,你只怕死得比一隻燉熟的紅燒魚都慘。”
晝顏見怎麼也是抓不到爲元道長了,這索性就變回了人身。
韓真道:“還是做人好,一條魚尾巴甩來甩去老嚇人做什麼,再把貓給招來了很容易將你給吃掉的。”
晝顏看到了他手裡的道鞭,直接說道:“把道鞭拿給我,你小孩子家家玩這個做什麼。”
韓真心裡很是不服,最討厭這種裝大的,自己馬上就要滿十八歲了,還哪裡是什麼小孩子。
他也以一樣的口氣向晝顏逗道:“晝顏小妹,你這智商最多也就玩玩魚什麼的,這道長用的東西很不適合你玩的,有一句成語叫作繭自縛你沒有聽說過嗎。”
晝顏嚴肅道:“你若再是這般的油腔滑調,我將你的舌頭割下來你信嗎!”
韓真說道:“我不信,我是你的人,將來是要爲你做大事的,待你一統妖界之後我就是你的功臣。你哪裡捨得傷害到我。”
晝顏一步步向他逼了前來,他見躲不過了一下子就將道鞭向她扔了過去。這一扔剛好繞在了她的脖子上。
這不是普通的道鞭,是被爲元道長給灌注了法力的,這時候遇到晝顏的妖性體質後就起了作用,緊緊粘纏在她的脖子上,任她怎麼拽都拽不下來。
爲元道長在上面得意的向韓真說道:“韓公子,這可是個大好的機會,你要再不動手將她殺了的話那可是後患無窮的,只怕是你的性命都留不住。你現在聽我的,用力拽那道鞭,一定可以將她給勒死的。”
韓真不去理爲元道長,只是在細細觀察着晝顏的一舉一動,見她此時十分痛苦,只怕再要拖了下去就真會死的。
他向晝顏說起道:“晝顏小妹,其實要我這次饒了你也可以,但是以後你得對我尊重一些,不要總把我當成奴才嘍嘍什麼的,我至多是你的合作伙伴。”
晝顏被道鞭所制,說起話來很吃力:“你這個混蛋,少說廢話,要殺便殺,我要是有一點機會,絕對會將你碎屍萬段的。”
沒看了出來她的性格還如此的倔強。
韓真又近了她幾步,在她臉上捏捏道:“晝顏小妹,爲什麼你要選擇做硬漢。難受就說出來,我一定會幫你的。本來我是要迫不及待救你的,不過看你現在的樣子,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的,所以咱們兩個之間的賬就要慢慢算算。先前你在我體內吹了一口什麼元氣,把我給綁定了,說要每年解一次綁。想起這個我就生氣,我大好男兒的一生怎麼可以被你控制。想要我拿走你脖子上的道鞭也可,先幫我解綁。”
晝顏冷冷回道:“小東西,你就等着去死吧,要我幫你解掉元氣,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你這輩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休要想自由。”
韓真越聽越氣,更離譜的是她竟然敢叫自己作小東西。“啪啪啪”幾巴掌重重扇在她臉上,又緊緊掐掐她的脖子。
晝顏更加難受了,但是仍不屈服,白了韓真幾眼道:“有本事就下手再狠些,我正活膩了呢。”
突然“叮噹”從房樑上掉了一個東西下來,正好掉在韓真身邊,他撿了起來瞧瞧是一把很鈍的剪刀。
爲元道長說道:“韓公子,這把剪刀也是我的法器之一,那道鞭沒有我的運用,一時半會兒好像讓她死不了。你用這剪刀對付她一定可以讓她迅速死去的。”
韓真摸摸這剪刀道:“道長,這把破剪刀這麼鈍,要來有什麼用。還是你下來親自動手比較保險些。”
爲元道長說他此時法力還沒有恢復,貿然下來太危險,要韓真動手就可以了。他竟然說要韓真用剪刀把晝顏的指甲給剪掉。
韓真好奇道:“道長,你是不是剛纔被晝顏小妹妹給摔傻了,咱又不是開修腳店的,你剪人家指甲做什麼。”
爲元道長解釋道:“她這種女妖,法力有一大半都會灌注在指甲上,這就是爲什麼一些女妖的指甲可以變長的緣故。將她的指甲剪了,她便會失去法力,以後也不會再出來害人了。”
晝顏向韓真惡狠狠道:“小賊,你要敢這麼做的話,我只要能得翻身就會把你的手指全剁了,這叫以牙還牙。”
韓真回道:“我只是剪了你的指甲,大不了日後有機會你將我的指甲剪了也就是了,何必剁手。你現在想要保住指甲,只剩一個機會,那就是將綁在我身上的元氣給解了。”
晝顏的態度還是很強硬,跟韓真說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沒得商量。
韓真將晝顏的一隻手抓了過來,她的這隻手自然是掙扎個不停,要不是被道鞭控鎖住了法力,哪裡會被韓真制住。
韓真兩隻手抓她一隻手才勉強按住,但是這樣剪刀就丟到地上了,騰不出手來去剪她的指甲了。
如此試了幾次,都不能順利的剪掉她的指甲。
直到門被打開,常大夫跟樑大夫也來到了這裡。
他向樑大夫跟常大夫喊道:“你們兩個廢物愣着做什麼,還不快些過來幫忙。”
晝顏徹底被激怒了,向韓真斥罵道:“你這個惡魔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常大夫跟樑大夫也在考慮着站到哪邊的問題,這時也沒有立即聽韓真的,還是原地思量猶豫。
韓真再次說道:“你們兩個蠢貨還愣着做什麼,剪掉她的指甲就是廢了她的法力,那樣我們幾個就永遠不會受制於她了。難道你們就心甘情願給她當一輩子奴才嗎?”
聽到韓真這麼說,常大夫跟樑大夫這才近了過來幫忙。其實兩人骨子裡都是陰狠的角色,常大夫直接拿起一塊石頭砸到了晝顏的這隻手上。
晝顏的手立即就被砸破出血了,樑大夫摸摸上面的血跡說道:“有血就更好了,我可以在她的傷口上灑些毒藥,她這隻手就會廢了。”
要剪指甲先廢手,兩人倒是狠毒又利落。
韓真在兩人臉上各扇一巴掌訓斥道:“誰要你們這樣的,我只是讓你們幫忙按着她的手。她即便再壞,再是妖怪,那也是萬物生靈,你們不能這樣傷害她。”
樑大夫說道:“韓公子,你有所不知,一個妖怪沒有了法力最終的結果也是死,不是被和尚道士收了去,就是被同類所殺,能死在我們手裡算是她的造化了。”
韓真覺得樑大夫這根本就是一番謬論,你想要人家死,怎麼說都有理了。
在韓真看來,晝顏整天臉上透出憂鬱的表情,心裡一定是藏着很深故事的,雖然她表面裝得非常狠,但好像也不是那種十惡不赦的大奸大惡之徒。
常大夫跟樑大夫也不敢違背韓真的意思,只是按着了晝顏的兩隻手。
誰知道這時候晝顏竟然是哭了起來,哭着哭着越來越厲害了,只是刻意在控制着,不想讓韓真他們知道。
韓真早已經發現了她在哭泣,這時也有些不忍,勸說道:“晝顏,我們將你的指甲剪了是爲了你好。沒有了法力以後你在江湖上也能低調一點,省得惹禍上身。”
晝顏聲音裝作很是強硬說道:“要剪便剪,不要在這裡囉嗦個沒完,真是看不起你。”
韓真剛要剪了下去,晝顏的神色表情馬上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韓真預感到這時候應該是林山玉的思想意識在控制這個軀體了。
果然聽到林山玉在說:“韓公子,你們幾個離我這麼近做什麼。”
常大夫將她的兩隻手抓了起來,試着就要幫她剪掉指甲,在他看來只要這樣剪了,晝顏接下來也就沒有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