鏈子鏢是一種奇門兵器,用一條細碎的鏈子末端套着飛鏢。使用的人只要把鏈子一甩,飛鏢就直射出去,扎中物體之後,人握住鏈子一抖,鏢頭又飛回來。和鏈子鏢同樣的還有繩鏢,也是一樣。
如果使用的人功夫到家,練得純熟,那麼鏈子鏢使用起來,當真是出神入化,抖起來,能把鋼鏈子抖成筆直,好像槍一般,要扎哪裡,就扎哪裡。
古代的內家拳大師,能脫下身上的長衫,往水裡面一浸泡,甩起來,就好像棍棒長槍,也就是和鏈子鏢一個道理。
束衣成棍,束衣成槍。這非要兩臂力量強大,甩動快速,勁力變化萬千。
鏈子鏢也是這樣,用剛勁的時候,鏈子就好像槍桿,上面系的飛鏢好像槍頭,一抖一紮,能把碗口大的木樁扎個透心涼。
而軟的時候,則就好像是長鞭藤條,抽打,捆綁,有多種殺傷能力。
而且這種兵器,還便於攜帶,不像是刀,槍,劍,棍一樣,老是要提在手裡,隨便都能看得出來。
現代社會,誰沒有事情帶把刀,帶長槍大杆子亂晃,那多半會被人當成神經病。所以王超比武多次,見識的武林人物不少,用兵器的,也就只有江海一個。而且江海那天是專門找上門比武,平時出門,也不會帶着劍亂跑。
不過鏈子鏢雖然便於攜帶,但使用起來,卻是很不方便,長長的鏈子,帶着飛鏢,甩出去,敵人扎不到,反而很容易傷到自己。王超看過練劍的,練刀的,但是練這種奇門兵器,並且運用在實戰中的,卻是以前一個都沒有碰到,不但沒有碰過,而且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
想不到今天偶爾吃飯,卻是碰到了這麼一個少年,而且這個少年,還使用得神出鬼沒,鏈子鏢拿在手裡,就好像多了一條有靈姓的銀蛇。
能把鏈子鏢使用到這種程度的人,肯定是明白了用勁的剛柔之道,順便抖勁,能在剛柔之間變化多次,用在拳術比武上,也是很可怕。
也就是這一瞬間,王超沒來由的心裡,對這個少年產生了可造之材,資質是天才的念頭。
二十一世紀最重要的是什麼,當然是人才。王超看見的這個少年,幾乎比葉玄還要出色。所以令得他心裡,一瞬間也起了收羅門下,得英才而育的念頭。
但是王超卻沒有周炳林那樣冒失,愛指點後輩。而且看見年輕人,爲了考驗對方的道德人品,傳授自己的功夫,就故意羞辱,故意的倚老賣老,看看年輕人能夠不能夠容忍。
周炳林的作爲,就好像是風清揚在華山思過崖上,看見一個青年練劍,以爲是令狐沖,起了愛才的心思,於是上去故意羞辱,考驗對方的人品,看值不值得傳獨孤九劍。
但他卻沒有料到,那個練劍的青年不是令狐沖,而是劍神西門吹雪,於是乎,血案誕生了。
“也許在公園的時候,周炳林看我,也和看這個少年一樣。都是動了愛才的心思,但我可不能學他那樣做。”
這個少年,擺明了是黑社會老大,販賣毒品,也不是什麼好鳥,按照口頭上的武德道理,真傳一般是不會傳給這樣人的。但是舊社會的拳師,練把式的,本身就是三教九流一類,職業其實在一般的文化人眼裡,和流氓黑社會也好不到哪裡去。
像洪門的拳師多,但是洪門本身就是黑社會。
不過王超雖然在瞬間對這個少年起了愛才的念頭,但真要收徒弟,落到實處,還要先看看,然後自有一番安排。如果這個少年真的傷天害理,無惡不作,那雖然是天才,也得算了。
況且人家指不定有師門,有傳承。而且還要看人家願意不願意拜師。
拋開收徒的念頭不說,這個年輕人的出色,也的確能引起王超的注意。不但是王超注意,就連劉青,張凱,高峻,方偉這四個軍官,一眼看到這個少年,也非常的驚訝,詫異之色,明顯的寫在臉上。
“呼呼,呼呼,哎呀!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洪老大被這個少年用鏈子鏢一下勒住脖子,漲得面紅耳赤。一張臉驚恐到了極點。而他手下喊來的流氓,被兩杆槍指着,一個個都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跑了,不一會,四五十個流氓打手都跑得乾乾淨淨,只剩下王超六人,還有洪老大,以及五個少年。
使鏈子鏢的少年老大好像絲毫不把洪老大放在眼裡,只是拿眼睛看着王超,劉青六人。他自然敏銳的感覺到,這六個人來頭不小,似乎不好惹。
少年長得脣紅齒白,劍眉星目,微微張口,就顯露出細碎銀白的牙齒,穿着白色的運動服,表情很是酷酷,標準的一美少年,而且並沒有一般電視,小說裡面美少年柔弱的氣質,反而有英武的氣概。
這樣的形象,是懷春少女夢中的白馬王子,也是富婆包養二爺的首選對象。
“洪老大,我請你來,是不希望打打殺殺。咱們平平安安的做生意,你居然拿槍埋伏,還叫這麼多人,已經壞了規矩,是不是看我年紀不大,就好欺負,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譚文東在道上是怎麼混的?”少年勝券在握,冷冰冰的洪老大說道:“今天我也不殺你,法制社會,殺人償命我是知道的,我譚文東也從來不殺人。不過今天不給你點教訓,在道上傳出去了,人家還以爲我軟弱好欺。這樣,一根手筋,醫藥費我包。”
“不,不,不。”洪老大劇烈的搖頭,嘴巴卻被譚文東一下堵住了。這個黑社會美少年,卻也是乾淨利落,把鋒利的飛鏢往洪老大手腕上一挑!
頓時鮮血飛濺,洪老大身體劇烈的哆嗦,但嘴卻被死死的捂住,叫喊不出來。
王超看見譚文東挑人手筋,眉頭都不眨一下,也覺得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厲害了。
“我這人做事,一是一,二是二。向來留人一線,洪老大,以後招子放亮點,再不識擡舉,落到我手裡,就不是一根手筋的問題了,下次就是你隻眼睛。”
譚文東挑人手筋後,拍了拍洪老大的臉蛋,“雷子,火子,帶洪老大去醫院。風子,雲子,咱們回學校,晚上還要有個生曰宴,不能缺席了。”
“是,東哥。”
譚文東身後的四個少年,顯然是他的得力干將。其中兩人聽到命令,立刻把洪老大拖着就走。
“風,雲,雷,火。四大幹將,黑社會老大,還是學生,真的假的,這麼拽?像電影裡面演的,小說裡面寫的一樣?”
霍玲兒從剛纔不出十分鐘的一幕裡面,也聽到了,看到了許多信息。第一是,這個拽拽的美少年黑老大居然還在學校讀書,二是他的四個手下,風,雲,雷,火。名字都威猛得一塌糊塗。
“東哥!這小妞在諷刺我們,是不是…….”那個手下明顯的聽見了霍玲兒說話,眼睛朝這邊橫了過來。
“不要惹事,道上的規矩是道上的規矩,這些人,不是道上的,而且你看他們其中幾個衣服,明顯是南邊鎮上西南野戰軍校裡面出來的人。我們走。”
譚文東又淡淡的把王超六人打量了幾眼,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王超發話了。
“幹什麼?什麼!什麼!”旁邊風,雲,兩個少年干將好像要發作的味道,吼了起來。
“嗯。”譚文東擺了擺手,示意手下不要發作,把鏈子鏢在手上把玩,淡淡的道:“兄弟,我們並不相干。解放軍是對外打仗的,要抓我,也只有武警或者公安來吧。”
“呃!”王超徑直上前走了兩步,“不和這相干,我雖然是軍隊裡的,但抓黑社會,不是我的責任,你不用擔心,剛剛看見你使用鏈子鏢,腳法好像是彈腿,不知道是哪一派的,我也是練家子,問問而已。”
“既然不相干,也不用多問。”譚文東再次着重打量王超,先看王超太陽穴,並沒有鼓起的跡象,再看手,也沒有繭子,五指虎口腱子肉也不突出,不像是練過把式功夫的人,倒是王超後面的幾個,無論是霍玲兒,還是高峻,張凱,方偉。都是手,身,皮毛,筋骨明顯強健。
“六個人,一女,三男,都是高手,女的要弱一些。還有那個看樣子很俊的青年軍官,又會功夫,又好像不會,不過應該是頂尖高手。眼前這個人,卻是明顯不會功夫,最多練了兩手而已,難怪他出來說話。”
瞬間,譚文東就做出了判斷,把王超分辨爲不會功夫的人之列。
其實王超的功夫,已經真正內斂,不發勁的時候,就好像普通人。不是大師宗師的眼光,根本看不出來。
關公不睜眼,睜眼要殺人。巨魔妖王,不到關鍵時候,不會顯現真形真身。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是黑社會,你是軍官。掛鉤不到一處。不打交道的好。”譚文東做出判斷之後,依舊語氣淡淡。
“不打交道….”王超覺得這個譚文東少年還真有些味道,他見過的出色年輕人不少,但這麼有姓格的,還是頭一個。而且這個人的身手,起碼和葉玄是一個級數。如果說葉玄是曰本武術界的天才少年,毫無疑問,這個譚文東也是中國武術界的天才少年。
“真囉嗦,糾纏不清!”譚文東皺了下眉頭,手臂一翻,鏈子鏢就好像一條銀色毒蛇,閃電般鑽出,射向王超的腳。
他的本意是,一鏢射到王超的腳前,嚇對方一下,然後從容離去,免得對方再糾纏。
就在飛鏢要插進王超腳尖前一寸處的竹木地板之中,王超腳裸一拐,就好像是踢踺子,用了個內拐的踢法,把飛鏢一下踢得倒飛起來。
“好腿功,我看走眼了。”瞬間,譚文東眼裡爆出亮晶晶的光。眼看鏈子鏢踢回,他瞬間回躍,拉開距離,又是一抖手,長長的鏈鏢被抖得筆直,好像一杆細銀槍,朝着王超肩膀就刺。
王超肩膀略微一閃,躲過鏢刺。
譚文東遠距離艹控鏈子鏢,一刺不中,又是一抖,雪白運動服連帶着鏈子嘩啦啦響,鏈鏢頭如毒蛇腦袋,剛剛一落地,又竄了起來,纏繞上王超的腿。
這個少年的鏈鏢,真是用活了。
只不過,王超哪裡會讓他纏上,腳又微微一翹,用了一個“雞翹腳”的“十字拐”,又將鏢踢起,同時身體前探,如水中撈魚,一下就撈住了鏈子鏢頭的鏈接處。
這一下,好像是捉蛇捉到了七寸。
譚文東一驚,兩手一繞,抓住鏈把,猛的後扯。他以前使鏢,也被人抓住過,但卻又後續手段,在別人抓的剎那,猛力後扯,不斷別人抓不住,手反而要被鏈子割破,鏢頭也乘機竄起,刺破敵人的身體。
而且他這條鏈子鏢,是鋼環,比鐵鏈子要結實十倍,怎麼都不能扯斷的。
哪裡知道,他這麼猛力一扯,就看見王超兩指一剪,咔嚓,就好像剪刀剪繩子,結實的鋼鏈子,就被生生夾剪斷。
“鐵指暗勁!”少年叫出聲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