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一報還一報,靜秋老道本想着算計龍淵的,卻也是被龍淵輕描淡寫地還了回來,而且特別無語。畢竟陳孝庭不能說是不會,但人家沒法子親自示範,而且也就意味着靜秋得在這京城陪着陳孝庭一起過日子了。
這種日子他可是不想過。要知道靜秋本就是閒慣了的人,總是喜歡到處遊走,大城市裡、深山老林裡,他都喜歡走動,可如今爲了學這個勞啥子的健體術就得把腳步束縛在京城陳家了。
陳孝庭雖然被靜秋跳着腳罵成了殘疾人,但心裡並沒有不快,相反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不是了。“我說老道,你不覺得在這兒陪我挺好的嗎?我也是一個人孤獨無伴,你要是想去哪兒走動,把我帶上就行了。”
陳孝庭自然會有人照顧着,如今腿即將好,又知道靜秋老道閒不住,便有了到處走走河山的打算。
聽到還可以離開京城,靜秋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陳老頭,你可得保證好生教着知道麼?”
“你半個月後不是要拿回《道德經》麼?先在我這兒待上半個月試試效果就好了,如果好的話,我跟你一起去下武當山。”陳孝庭挑準了靜秋的行程,並避過了他不樂意的地方。
靜秋果然是同意了下來,“也罷也罷。就是感覺還是吃了點虧。”說話間,偏着着盯了會淡然喝茶的龍淵。
不過,才幾秒鐘,靜秋的眼睛就轉了起來,拍了拍一直呆坐着的知秋,哈哈一笑,“知秋啊,你跟我也十幾年了吧?我能教你的都已經教,剩下的可就靠你的悟性了。如今師父打算和老陳遊走華夏大好河山,你就沒有必要跟着來了。你跟着龍淵小夥子去社會上打磨一二。”
知秋被師父一拍,被驚得回了神,卻一聽就是自家師父把自己給丟棄了,居然還是讓他跟着龍淵?!
“師父,我跟着你!”
“啪!”
靜秋果斷地給知秋的頭上拍了一把,響亮的聲音嚇了一跳,就是知秋都痛得流出了眼淚出來,可見靜秋這一巴掌可不是玩笑,是真正生氣了。“癡兒!該把你打醒!”
知秋含着淚,一手摸着頭,沒有說話,不過臉上卻是少不了委屈。
他與靜秋道長雖爲師徒,但靜秋一向並不嚴厲,雖然有時候會喝斥他,但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狠狠地一巴掌。
所謂打醒,又是何意?
靜秋嘆了口氣,一手持禮,輕誦着聲道號,“無量天尊。”
知秋點了點頭,“好。”
龍淵在旁邊抽了下鼻子,不知道這師徒倆搞什麼名堂,不過他也是暗自明白,這佛道之間總是有些玄妙的,打醒是很正常的,就像是佛家也有說過棒喝,這道家的話也有各自方法,歸根結底,是通過某種虐待手段將人以痛苦的方式反醒到現實。
對於佛道來說,不少人會是生活在自己編織的夢裡。
“我說老道,你也不問下我同意不同意呀?”龍淵不滿地道。
靜秋放下了手,嘿嘿一笑,“我知道你會同意的。”
“爲什麼?”
“因爲你欣賞知秋。”靜秋那歪嘴又是一撇,更加歪了,笑得很難看。
龍淵噁心地吐了吐口水,“知秋小道長一點兒都不好玩。老是板着副臉,,像是我欠了他幾百萬一樣。要真是幾百萬就好了,我還付得起。”
靜秋哈哈一笑,“他就是缺少了社會經歷,也不知道和誰學的,總是板着副臉。”說話間,不由地朝陳冰看了一眼。
可是現在陳冰卻是面帶着微笑,正看着龍淵。
“唉,就當是一個免費的勞動力了。老道,你能保證他都聽我不?”龍淵笑笑問。他之所以同意將知秋帶在身邊,更重要的卻是因爲系統空間里老道長知秋的一句短短的請求。
雖然龍淵不知道爲什麼他會做這樣的請求,但在心裡卻是應承了下來。
“能。”靜秋自得地點了點頭,又對在旁邊心涼的知秋道,“往後任何事都聽從龍淵的,知道了嗎?”
“好。”知秋淡淡地道。
龍淵摸摸自己下巴微微長起的鬍渣,得意地笑了起來,“那這事成交了。”拐了一本書,還能拐了一個勞力,龍淵自然不覺得吃虧,所謂半個月對於他來說卻是當白送一樣,龍淵只需要通過系統虛擬掃描就可以建立完整的竹簡虛擬信息,即便這裡面存在了任何隱蔽的信息都逃脫不了系統的掃描。
靜秋點了點頭,“龍淵同學,前往武學宗師這一條很是漫長,若你是有緣,當能從《道德經》中體悟出些東西,說不定能對你的武學造詣有不凡的幫助。”
一些感悟而已,雖然說無法在功力上幫助什麼,但卻在突破的那一刻作用是無可替代。
龍淵應了聲,放下了杯子,“時間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陳冰當下就跟着起了身,“爺爺,我們明天還有面試,我也回校去了。”
陳孝庭在休息之後,身上的汗也沒有了,只有紅潤的臉龐帶着喜悅,“去吧去吧。你雖然是女孩子,也的確應該以事業爲重,畢竟這個社會古武學得再好,只需不被人欺負就成了,事業是最爲重要的。”
陳冰又不想從政,而且從政陳孝庭也幫她不了什麼,要知道陳冰父母都還在苦苦支撐着。華夏官場是一條漆黑而是痛苦的路途,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看不到終點的。
而龍淵現在正在進行着事業,陳孝庭相信陳冰跟着他一起做事業,會有出息。
陳冰重重地應了聲,這還是陳孝庭第一次鼓勵她做自己的事。
“我這一輩子也積蓄了些錢財,儘早也要給你,你現在事業要緊,我陳家的孫女自然不能夠只是個小配角存在。”陳孝庭霸氣地道。
陳冰笑了笑,高興地點了點頭,當初加入迴天製藥廠也不過是她自己的所有積蓄,便陳孝庭又支持就又不一樣了,即便沒有幾億,一億華夏幣陳孝庭還是給得起。
隨後便沒有再說什麼,龍淵走在前頭,陳冰緊跟着他,走出了陳家這別墅。至於知秋自然沒有這個時候就跟着上來,靜秋又還沒有離開京城,知秋真要跟着龍淵混社會也得等半個月之後了。
當然了,如果靜秋會趕着他先過來幫忙又是另一回事了。
從晚上八點到達陳家,一陣打鬥到如今已經是到了晚上九點半了,開車回去也是將接近十一點鐘。車依舊是由龍淵開着,陳冰坐在了副駕駛。
“淵子,今天謝謝你。”等車開了老一會了,陳冰這才從沉默中開了口,幽幽地道。
龍淵擺擺手,“他們本來就是衝着我來,說到底還是我的原因。”
陳冰沒有回答,靜靜地看着車窗外明亮的霓虹燈,冷冷地風從外面吹了進來,讓人不禁感覺一顫。“這城市雖然繁華,但過得卻並不幸福。”
龍淵胡亂地應了聲,他不知道陳冰到底想說什麼。
“白雪這一回怕是不高興了。”陳冰忽而轉過了頭,淡淡地盯着龍淵。
“我會和她解釋清楚的。”龍淵知道戀人之間有誤會很正常,無非是要解除這些誤會,今晚的情況龍淵的確也必須去一趟。
陳冰低下了頭,“主要是因爲我吧。”
龍淵皺了皺眉,偏着頭道,“瞎說什麼。”
“若不是因爲我的原因,白雪也不會吃味了。”陳冰靠着軟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龍淵沒有回答,也不想回答。
“你和秦素到底什麼關係?”陳冰忽而問,不過語氣之中並沒有嚴厲,畢竟陳冰不是龍淵的女朋友,如果陳冰,陳冰一定會大聲地責問清楚。
龍淵笑笑,“在我眼裡,只是姐弟關係。”
“可在她眼裡,卻不是吧?”陳冰苦笑道,原本沒有什麼表情變化的陳冰,也只有在單獨和龍淵在一起的時候方纔變化如此,也許只有這個時候,纔是真實的自己。
“我不知道。”龍淵搖搖頭,“有些東西過於追究就會傷害對方。時間總會沖淡一切,時間也會給有希望的人帶來希望。”
“可她的希望卻是你……”陳冰嘴角微微一撇。
“不是。應該來說,我只不過是一個影像,素素覺得我這樣的纔是最好的,但其實不然。”龍淵默默地分析起了這些錯蹤複雜的感情問題。
陳冰皺了下眉,“爲什麼?”她對於龍淵和秦素的事情知道得還是太少了。
“首先,我們倆年紀差別有些大,在接觸之中,其實一直是姐姐對弟弟的關心罷了,只不過當素素一直找不到合適自己的人選之時,纔會認爲我這樣適合她;其次的話,從內心底裡來說我並沒有對素素有過男女之情,我對她更多的是信任之情、感激之情發展的絕對友情甚至是親情。”在這個靜默的夜裡,龍淵在和陳冰相聊的時候,將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一向都在感情方面上逃避,不想講出來,正是因爲怕對其造成傷害。
“那我呢?”陳冰幽幽地問。
龍淵沉默了。
是的,他對秦素從來沒有產生過男女之情,但偏偏對陳冰有過。雖然很不多,但很深刻。最爲重要的是陳冰這人不同於其他的人,她太懂事了,也是太會隱藏自己的內心了,有時候會表達自己的感情很果敢,但有時候卻是變得很沉默。
陳冰笑了笑,“你也不知道嗎?又或者是不敢說。”
龍淵苦笑一聲,“陳冰,你知道的,我已經有了未婚妻。”
“是啊。”陳冰轉過了一直盯着他的頭,輕閉上雙眼,淚水緩緩滑落了幾滴,輕盈而是美麗。
在龍淵的記憶裡,這還是陳冰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流淚。
龍淵迅速地轉了個車道,靠邊停下了車,熄了火,車內一下子就暗了下來。不是龍淵不想開了,而是他的心突然間亂成了一團麻,哪兒還有心思放在開車之上!
“我怎麼感覺心裡好亂……”龍淵雖然對感情認識很清,那是因爲他自己知道有一些不是男女之情,可是如今的感覺卻是讓他無所適從,特別是看到了陳冰的淚水之時,他更是感覺心猛地一抽搐,手撐着方向盤撫着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