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冰最終是沒有說服龍淵,龍淵這會兒也是展露了他霸道的一面,繃着臉說了不過幾句,陳冰也沒有辦法阻止。
倒是白雪頗受委屈,下了車之後,淚水都在眼眶中打轉。
龍淵坐在後排,在車子掉頭回走之後,怕白雪想不開,又打了個電話請蘇慕過去陪一下她,這才稍微心安了些,向陳冰道:“你能聯繫上靜秋道長嗎?”
“嗯。”陳冰一邊開着車,但她的技術不是很好,又準備拿出手機來打電話,不得不又靠邊停了車。
龍淵看不過去,下了車,“我來開吧。”
陳冰點了點頭,熄了火,從駕駛坐挪到了副駕駛,而龍淵一接手,立馬就把車開得飛快起來,若非京城的交通即便是在晚上也依舊繁忙,龍淵指不定要開出80碼來。
陳冰不一會兒就聯繫上了靜秋道長,說了不過幾句話,對方立馬答應了下來。也是正巧,靜秋帶着他的徒弟正在天城,從那兒趕過來,僅需要兩三個小時。
而龍淵開着車到了陳冰家的時候,都已經花費了一個小時。
她這一個隱秘幽靜的龍泉山莊別墅,今晚夜裡居然隱隱感覺有些肅穆的氣息,原本明亮的燈光也在這時變得有些昏暗,龍淵看了一眼,心裡就微微地繃緊了些神經。
陳冰便更是有些緊張了,她這時已經在心裡想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天了,雖然她那時懂的並不是很多,也只看到了陳孝庭傷殘後的那一幕,但那一幕就像是個陰影一樣,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內心深處。
越接近家,就越加清晰了起來,陳冰不由得緊緊地抓緊了龍淵的手臂,那修長而美麗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龍淵的皮膚。
“別擔心,他們是衝着我來的,陳老爺子不會有事的。”龍淵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這些所謂的華夏古武家族,但卻是也聽陳孝庭講過,這些人廢過了陳孝庭一次之後,是不會再有第二次,更何況他們還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龍淵向陳孝庭習有的炮捶。
陳冰輕搖搖頭,“淵子,你不知道,那個人真的很厲害。”陳冰雖然知道龍淵的功夫已經很高了,但在她的心裡依舊是不可能贏過這位陳氏太極的掌門人。
龍淵忍着陳冰掐着自己手臂的疼痛,“你也不要小看了我呢。”龍淵現在好歹是半步太極宗師了,他還不相信這位陳某人就已經到達了宗師境界。
龍淵自誇了一會,兩人緩緩地就進了別墅,守着保安依舊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樣,嚮往前一樣還和龍淵陳冰打了一聲招呼,可能是看到陳冰挽着龍淵的手臂——雖然真實情況不是這樣。
而等到接近了大廳,龍淵都已經聽得到一些聲音了。
“陳孝庭,我耐心有限,若是你再不告訴我會炮捶的那個年輕人是誰,在哪兒,可別怪我不客氣了!”一個氣息沉穩,聲音洪亮的中年人哼了一聲,道,“你不要忘了,你這腿是怎麼殘的!”
陳孝庭的口很硬,不屑地拍了拍輪椅,“陳霸先,我現在腿已經廢了,難不成你還打算廢我的手?”
“哼!不要以爲我不敢。”中年人聲音之間帶着絲霸氣,似乎在他的心裡即便是殺了陳孝庭,他也能安然無礙。
“我此腿已廢,如何能外傳功夫?”陳孝庭自然不可能承認,但心裡卻是有點兒埋怨龍淵,畢竟他早就和他講過了不要輕易使用炮捶,可是不想在飛機場的時候,龍淵在那麼多人面前用了炮捶,這會兒不招惹來人都不可能了。
陳霸先不屑地道:“不要跟我扯些腿廢不廢的事情,你不覺得除了你外傳之後,在這華夏不可能有人外傳了嗎?”他畢竟古武家族的人,相對其他人來說,更少出現在世人眼裡。
“陳氏太極傳至而今,已經有多少外姓弟子開門收徒,你怎麼不去調查他們?”
“他們只懂些炮捶的招式,又如何知曉心法?”在他們眼裡,除了自己陳氏家族,基本上沒有外傳過正宗的炮捶。
陳孝庭冷哼一聲,“你愛信不信。”
“啪!”的一聲,陳霸先猛地一拍桌子,“陳孝庭,你當我是傻子嗎?”
“差不多。”陳孝庭的年紀其實比起陳霸先來說,都高了二十歲,自然不肯軟一句話,“還是個迂腐之人!”
陳霸先氣極,猛地一躍,“我看你這雙手是不想要了!”他的速度快若閃電,只是一躍,就將全身的氣勢給提起,擂起了一拳,衝炮直擊陳孝庭的一隻手臂!
而陳孝庭坐在輪椅之上,漠然地看着陳霸先的拳頭迅速地衝出而來,有心抵擋也無能爲力,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住手!”正在廳外偷聽的龍淵見此緊急情況,腳底生風,速度往廳裡一躍,大喝了一聲。
陳霸先的拳頭只離陳孝庭身體不過幾公分便生生停住了,似乎是早有準備的一擊,出得快收得很快,他的臉上露出凌厲的笑,轉過了身子,“偷聽了那麼久,終於捨得出來了。”
龍淵個子比起陳霸先來高了半個頭,此時正冷冷地看着他,而在後面的陳冰也是趕緊衝了進來,“爺爺!”便匆匆地往陳孝庭身邊而去。
陳孝庭見兩人突然間到來,也是苦嘆了一聲,擺擺手不讓陳冰過去。
龍淵也是適時地上前一步,拉住了陳冰的手,“等會再說。”
陳霸先哈哈一笑,“你就是偷師炮捶的傢伙了吧?陳孝庭,還說你不認識他,我看你都把孫女都嫁給他了,要把他當作傳人培養吧?”
陳霸先這一次居然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別的人附和,他就自己哈哈直笑。
陳孝庭晃晃頭,“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從來沒有傳授他炮捶。”
“哼,當我是白癡嗎?”陳霸先冷哼一聲道,“偷師炮捶,這小子今日我是廢定了,至於你,看你雙腿已廢的份上,就不多爲難你。若再有下次,哼!”
龍淵微微一笑,“這位大叔,你有什麼證據說明我是從陳老爺子手裡學到了炮捶呢?”
“證據,這還需要證據嗎?你會炮捶,而你們倆也是關係密切!”陳霸先伸出了手指,指了指龍淵和陳冰。
“哦,不允許我自學成材?”龍淵雙手抱胸,原本略帶緊張的心在看到了只有陳霸先一個人的時候就淡然了。
畢竟一個人武功再高,也怕圍毆。
至於陳霸先一個人,龍淵還是可以感受到他的氣息,的確很強,但龍淵不覺得自己沒有一戰之力!
他甚至希望能和這所謂的陳氏太極掌門人交一交手,如果能將他打敗,相信對於成就太極宗師這一任務就不遠了。
陳霸先被龍淵這話給愣了下,隨後卻是哈哈直笑,他本來不是很高,這下又是微彎着身子,顯得十分萎縮,不僅如此,短稀的頭髮,有些難看的五官讓人感覺很噁心。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自學成材,你他孃的怎麼不說自己還什麼都自學成材呢?”要是在學炮捶之上有人自學成材了,他都可以一頭撞死在牆上。
即便是現在開枝散葉,在網絡流傳的練法都不過是小道小巧而已,從不見有人能夠真正從這些掌握真實的炮捶,悟性高,練得多的人僅僅不過是實戰擊打性更強了一些而已,要是真遇上陳霸先他們這種真炮捶,手底下會走不過五招。
龍淵笑了笑,笑得很無辜,“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確實是什麼都自學成了材,還有古武當太極,楊氏太極……”
“你他孃的放狗屁!”
陳霸先的反應讓龍淵都皺了下眉,畢竟素質這麼低下,怎麼會是陳氏太極家族族長?“大叔,不要以爲你人長得搓,講出來的話也可以搓。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龍淵可不喜歡一個人老是罵娘。
陳霸先不怒反笑,“小傢伙,你還是第一個說我長得搓的人。”
“那真是太榮幸了,我佔了沙發。”龍淵嘴角微微一撇,“不過相信,可能是你都不怎麼好意思出來見人,所以說的人少了一些。我也只是適逢其緣。”
陳霸先咬牙切齒了起來,氣息粗重,“哇咔,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看你陳爺爺怎麼廢了你的雙腿,抽啞你的嘴巴!”話一說完,身子就是一躍,近身貼了過來!
可惜的是,龍淵又不是站着不動的陳孝庭,他一把推開了陳冰,一個側身就是伸手去截手腕關節!
太極勁下,龍淵的身體散發的氣息瞬間與周圍融爲一體,手掌如幻影一般扭動,粘過了陳霸先的手臂。
但只是第一招試探,龍淵便感覺手掌被震得一抖,刺痛頓時傳了上來!陳霸先的勁力居然狂暴至斯!
自然,龍淵的粘招失去了作用。龍淵也不慌張,暫時一躍開來,手底穩穩一撈,直攻擊他下路。
擡手之間,便是正宗的楊式太極,雖然柔和緩慢,但在卸力和粘引之上,讓陳霸先都吃了一驚。
如果只是普通學楊式太極的人,是不可能練習到這種地步!驚訝歸驚訝,但陳霸先手底的招卻沒有停,一路路炮捶就像是沒有停歇一樣,緊緊進攻着,龍淵都甚至沒有辦法反攻,疲於應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