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楚墨殤的背影,芷樓半響呆愣着。
他怎麼這麼斷定宴明天一早,一定會親自帶兵去征討混血半獸人?司徒老將軍派人來的目的,不是要求皇上守住武京皇城嗎?在芷樓的眼裡,宴在皇城死守,阻擋混血半獸人進入皇城纔是硬道。
這樣直接迎戰,不是傷亡更大嗎?
可殤沒有過多的解釋,芷樓也只是猶豫了片刻,就隨後走出了大殿,走到大殿正門時,遠遠便瞧見正在翹首相望的曾夜來,他確實是一個守信的男人,甚至有些小小的固執,堅持要等芷樓出來。
斜前方,楚墨殤的腳步稍稍停頓了一下,眸光轉向了曾夜來,只是少許的琢磨之後,他便擡腳向東而去。
“鳳七小姐。”
曾夜來的精力都放在了鳳七小姐的身上,根本沒在意走過去什麼男子,他見芷樓出來了,立刻迎了上去,一副急迫的樣子。
“我終於見到你了,他們不讓我進去。”
曾夜來瞧着幾個大內侍衛,他們仍舊虎視眈眈地瞪視着他。
“明日我可能要隨着皇上親征的隊伍,動身向西去疆域了,所以還是請曾副鏢頭回鏢局吧,不要耽擱了鏢局的生意,讓兄弟們難做。”
芷樓勸解着曾夜來,救命之恩,他也算報答了,現在鳳七小姐精神抖擻地站在這裡,也有他一份功勞,他也該放心了。
“鳳七小姐要去疆域?萬萬不可,疆域附近正在打仗,混血半獸人幾乎佔領了那裡,雖然你功夫了得,但混血半獸人太過強悍,你一個人,終究還是寡不敵衆的,不要逞強啊。”曾夜來變了臉色,現出擔憂的表情。
“我說只是可能,還沒有最終確定,其實就算去了,曾副鏢頭,也不必擔心,有殤在我的身邊,他會保護我的。”
芷樓說得十分委婉,曾夜來的一片好心,她不能接受,何況殤已經覺察了,剛纔看曾夜來那一眼就說明了一切,這個誤會不要太深纔好。
曾夜來嘆息了一聲,立刻垂了頭。
“我知道鳳七小姐已經嫁人了,不該……也不敢有什麼幻想,但此去疆域,危險叢叢,絕不是什麼兒戲,曾某實在放心不下,不如這樣,我馬上回去請辭龍門鏢局,到皇城來參軍,這樣可以名正言順地保護鳳七小姐,不會招惹什麼非議了。”
噗!
鳳芷樓驚愕了,哪裡曉得曾夜來會這麼說,一點準備也沒有,曾夜來此人對人十分熱誠,堅持固執,卻不想竟然固執到了這種地步,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說什麼來阻止了。
此時,曾夜來已經鐵了心,轉過身悶聲說。
“我馬上就回龍門鏢局,鳳七小姐,你安心等我,我隨你一起去疆域。”
這傢伙完全不徵求鳳芷樓的同意,一個人將事情完全安排好了,然後大步地向皇城之外走去,雖然鳳芷樓喊了他幾聲,他也沒有回頭,真是一條道跑到黑的悶驢。
哎!
這可怎麼辦?
鳳芷樓有些發愁了,肝膽相照,視死如歸的曾夜來也算得上是個英雄了,此時看來怎麼有那麼一點點的麻煩。
算了,他非要去,芷樓也勸不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鳳芷樓耷拉着腦袋轉過身,剛要邁開步子,差點撞在兩個人的身上,許是剛纔光顧着和曾夜來說,不知何時皇后娘娘司徒冷凝和她的妹妹四頭冷月站在了她的身後,一聲不響的,還真嚇了她一大跳。
“你們,你們……”鳳芷樓無語了,難道她們姐妹沒什麼其他的事情好做的嗎?爲什麼站在人家身後偷聽別人說話?
司徒冷月伸着脖子,顯然曾夜來和鳳七小姐的對話,讓她來了興致,巴眼望着曾夜來的背影,一副鳳七小姐偷吃被抓的竊喜模樣。
“原來這是鳳七小姐的朋友,儀表堂堂,很厚誠的樣子。”冷月笑了起來,話說的頗有深意。
司徒冷凝顯然心思不在曾夜來的身上,她又熱情地挽住了鳳芷樓的手臂,悄聲地問。
“鳳七小姐,你不是答應了給我治臉嗎?這不,我已經將宮裡所有太醫都叫到了養心殿去了,都是給你聽差辦事的,你看看還需要什麼,我再叫宮女們準備?只是不知這痣要治療幾天才能好?我真希望有一天能擡頭挺胸,好像你們一樣走到人前,美麗大方的。”
鳳芷樓驚訝於司徒冷凝的話,這都什麼時候了,她的丈夫宴憂心匆匆,擔心混血半獸人侵犯他的江山,皇后娘娘還在這裡擔心自己的無顏之痣,這痣已經生在臉上不是一天兩天了,她急得什麼?
“倒不需要多長的時間,一週有餘就能見效,只是熬製膏藥有些說法,我今晚親自教授御醫們就好了。”
鳳芷樓想早點將這件事處理了,不然司徒冷凝這般假惺惺的殷勤,實在讓她難以接受。
“鳳七小姐的醫術真是高明啊,冷凝自愧不如。”司徒冷凝稱讚着。
一邊站着的司徒冷月轉動着一雙機靈的大眼睛,低聲問。
“鳳七小姐,又美麗,又聰明,還這麼多才多藝,想必喜歡鳳七小姐的男子不少吧?”
一句話,還不等鳳芷樓發作,司徒冷凝有些不悅了,她用手肘碰了冷月一下,這話怎麼可以在這裡說,普天下誰不知道,宴最喜歡的女人是鳳芷樓,而冷凝因爲什麼成了皇后娘娘,很多人的肚子裡都有小九九,這件事讓她一直滿心懊惱,此時妹妹竟然提及這個,讓她很沒面子。
司徒冷月不是有心刺激姐姐的,忙低聲道歉。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些同情鳳七小姐,聽說她爲人善良,救死扶傷,這樣的高尚女子,卻要被逼無奈和楚先生成親,怎麼能談得上什麼感情基礎吧?哎,女人真是可憐,怎麼就不能自己選擇夫婿呢?”
司徒冷月一副同情鳳芷樓的樣子,似乎鳳七小姐和楚墨殤的結合,有包辦強搶之嫌,看來流言猛於虎,不明真相的武京人,可是大肆渲染了不少她和殤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