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猛撲,小蟲子將混寶撲了出去,他抓住小妖獸的耳朵撕扯了起來,很快混寶和小蟲子打成了一團,他們雖然都沒敢下什麼狠手,卻沒也沒客氣。
待芷樓將他們分開的時候,混寶的臉破了,小蟲子也亂了頭髮,手臂帶着血痕,他們互相瞪視着,各自進了牆角暗暗嘟囔着,互不理睬了。
看着他們的樣子,芷樓哪裡還有心情睡覺,坐在桌子前,氣得臉都白了,等她回了常界,一定將他們分開,讓他們這輩子都見不到,看他們還怎麼打架。
不過現在的燃眉之急是,明兒要怎麼才能離開青碧崖,避免季笑生和謹王的正面衝突。
這一想就是一夜,也沒理出什麼頭緒來,天不知不覺亮了,季笑生搖着扇子,來了芷樓的廂房。
外面重兵圍困,他仍舊能笑得出來,真是讓人佩服他的自鳴得意。
不過在這笑裡,芷樓能看出一絲煩惱來。
“我已經放了信翁出去,調集所有人手回到青碧崖,既然謹王不給我面子,我也不必給了他面子,異界好久沒有爆發戰爭了,是該流流血了。”
季笑生一邊說,一邊瞄着鳳芷樓,似乎想看到芷樓感動流涕的表情,可他失望了,鳳芷樓只是漠然地看着他,沒什麼感動的徵兆。
“怎麼?你不該感動一下嗎?我爲了你,可是要和謹王開戰了,這說明,在我季笑生的心裡,你是最重要的,現在是不是打算放棄那個沒用的男人,改嫁給我了?”
“你這麼做,是爲了我,還是爲了真武聖女?如果是爲了我,還是放棄吧,我根本不會改嫁給你,如果是爲了真武聖女,我勸你也該放棄,現在的真武聖女不如一個廢材,名聲好聽,中看不中用,不,現在也不怎麼中看了。”
鳳芷樓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青斑遮擋,她真成了無顏聖女了。
“真是個無情的女人,你當我和謹王一樣,是冷血動物嗎?爲了宏圖大業,什麼都不要了,我要金錢,當然遙遙女人,我的心裡,你是最重要的。”
肉麻的一句話之後,季笑生伸出手臂,親暱地抱了過來。
可抱住的,卻是小蟲子的腦袋,小傢伙不知何時鑽到了季笑生和芷樓的中間,仰着脖子看着他。
“我現在決定,不要你當爹了,你這個大色鬼,就像佔我孃的便宜。”
大色鬼?
鳳芷樓真是尷尬啊,小蟲子也不看看他孃的這張臉,人家想色,都沒那麼心情啊。
“小蟲子?”
季笑生的臉僵硬了一下,很快又笑了出來,伸出手,要討好小蟲子的時候,門外一個護衛匆匆地跑了進來。
“不好了,季先生,信翁被謹王射下來了,字條被奪,他們知道您的意圖,三天的時間都不給了,已經衝了進來。”
“該死的!”
季笑生的扇子一收,皺起了眉頭,沒有援兵從外層包圍,他如何能和謹王對抗?
說話間,外面起了吵雜的聲音,謹王真的帶人進攻季笑生的府邸了,隱約的還能聽見一些女人的哭叫聲。
“不行,我得出去,不能讓他們看到小蟲子。”
鳳芷樓不管季笑生要怎麼對付謹王的人,她必須保住自己的兒子,小蟲子是聖地龍子,舉足輕重,這些人知道真武聖女的存在,小蟲子的命運也不遠了。
芷樓將小蟲子推進了內屋。
“兒子,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能出來,記住孃的話。”
“我記住了,真的記住了。”小蟲子用力地點着頭。
雖然小蟲子答應了,可鳳芷樓還是不放心,她叫過了混寶。
“你看着小主人,讓它別出去,記得不能再打架了。”
“主人,混寶不敢了,混寶一定看好小主人。”混寶耷拉着耳朵想,曉得自己又犯錯誤了,怎麼每次和小蟲子都能因爲一點小破事打起來。
見小蟲子和混寶和好如初了,俄方芷樓才舉步向外走去。
季笑生兩眼發直,幾乎黔驢技窮了,想保住鳳芷樓,卻又不想謹王在府邸裡大開殺戒,他的所有家底兒,都在這裡了。
“我和你一起去……”季笑生只能硬着頭皮跟在了芷樓的身後,剛纔的大言不慚也不敢再吹噓了。
外面的吵雜聲更大了,想是已經打起來了。
疾步出了廂房,芷樓剛走進了中堂,就見謹王氣勢洶洶地帶人衝了進來,他果然夠狠,手起刀落,一個阻擋他的季府護衛,一聲哀嚎倒在了血泊之中,連掙扎一下都沒有,死翹翹了。
血飛濺出來,在木門上形成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一羣受驚的丫鬟跟小鹿一樣四散奔去,尖叫聲不斷
“擋本王者死!”謹王的眼睛血紅,出手無情。
當一個小丫鬟無意撞來的時候,他揮刀斬去,丫鬟掙扎了一下,倒在地上,胸口處不斷地噴血着。
新翁被攔截,謹王知道季笑生的意圖,火冒三丈,這是要將季府屠戮了,殺之而後快,他當真瘋了,不管男女,統統殺之。
“不要亂殺無辜,我跟你走。”鳳芷樓大喊了一聲,衝了上去,他不就是要帶走這個無用的醜女嗎?她跟他走就是。
鳳芷樓目光透着痛楚,慢慢俯身下去,扶住了那個丫鬟,丫鬟張合着嘴巴。
“救……救……”
“我救你,我是大夫,你堅持一下。”
鳳芷樓慌忙拿出止血藥,給丫鬟止血,可惜傷口太深,丫鬟抽搐了幾下,還是死去了。
看着地上的屍身,鳳芷樓羞惱地站了起來,在謹王又一刀砍向一個護衛的時候,她做出了一個驚人的動作,衝過去,徒手抓住了他的劍鋒。
鋒利的劍刃割破了她的手指,血順着精鐵劍身流淌了下去,只要謹王用力,芷樓的五根手指會齊刷刷切斷。
陰冷的眸子射了過來,好一個不怕死的聖女,她竟然敢用肉身擋住他的劍,只爲了救下一個普通的護衛?
“你想死?”他冷聲質問鳳芷樓。
“我不想死,也怕死,但卻不能容忍你這樣亂殺無辜。”鳳芷樓毫無畏懼地迎視着這個男人,恨他爲何要有殤的容貌,這讓她的心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