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難受嗎?停,停下來,我娘不舒服。”小蟲子見芷樓的臉色不好看,立刻用力地拍打着轎壁,轎子很快停了下來。
“娘,你下去透透氣,他們這些人就是故意的,搖來搖去的,不知道我娘身體不好嗎?”小蟲子大聲地嚷嚷了一句,然後體貼地扶住了芷樓的手臂,那聲娘叫得緊張。
鳳芷樓撫摸了一下孩子的小臉,看着這張小臉,心裡越發的思念楚墨殤了,剛纔那種心痛,讓她沒辦法忽略分別的事實。
目光落在了軒轅劍上,剛纔爲何它會突然發出光芒來?好像這劍感應到了什麼,真是奇了。
小蟲子拽着芷樓的手,帶着她下了轎子,一雙氣惱的眼睛盯着那些轎伕,好像人家把他娘怎麼樣了似的。
站在地面上,透了一口氣,鳳芷樓覺得好了許多,可心裡還是有些悸顫,難以平靜下來,是他在找她嗎?
仰望天空,仍舊是淡淡的灰色,什麼都沒有,他在聖地,怎麼可能來找她?根本就沒有來異界的大門。
此時,季笑生也下了轎子,關切地走了過來。
“哪裡不舒服?是不是在茅屋裡住着,吃得不好,穿得不好,這會兒身子更弱了,待到了我的府邸,我叫人好好給你補補,叫你見識一下,什麼叫衣食無憂。”
人若是討人厭就不該說話,鳳芷樓狠狠地白了季笑生一樣,這廝無時不刻地顯擺他的錢財,以爲這種手段對這裡的女人好用,就會讓鳳七小姐就範了。
他若是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聖地的龍後,見識過的東西比他知道得都多,會作何感想?
“看到你,我就更加不舒服了。”鳳芷樓握住了小蟲子的手,避開了目光。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待到了我的府裡,你就知道該怎麼討好我了,現在先休息一下,然後繼續上路,這裡到青壁崖,也不遠了。”
季笑生根本不在乎鳳芷樓的譏諷,他在異界這個地方,最出名的就是奸詐,無恥,聲名狼藉。
“到了青壁崖,就是異界最美的地方,你會樂不思蜀,不想再回到原來的破茅屋了,只可惜,你不是個美人,不然我季笑生一輩子就賣給你了。”
芷樓沒有理會季笑生,更加不想知道青壁崖在哪裡,她呼吸着新鮮空氣,心裡想着怎麼才能脫離了季笑生的束縛?
“不過看你的右半張臉,還真是銷魂……”
季笑生瞥目看來,鳳芷樓瞪了他一眼,她美不美,關他什麼事兒,就算他是聖地的天王老子,她也不會青睞於他。
就在芷樓對季笑生橫眉冷對的時候,突然一陣大地顫動的聲音鑽入了耳膜。
“地在動?”小蟲子跳了起來。
“不是地在動,而是什麼力量在讓它動。”
鳳芷樓低聲說,聲音由遠及近,有節奏地傳來,應該是腳步聲,而且是兩隻腳,可誰有這麼的力量,將大地震動,想象一下,那應該是個巨人。
看來來者不善。
季笑生也皺起了眉頭,摺扇合上,俯身下去,傾聽着地面,他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突然大喊了一聲。
“都上轎子,趕快離開這裡。”
“發生什麼事兒了?”小蟲子對這些怪事最好奇了,這麼大的聲音,怎麼不看看是什麼來了。
“想死,就留在這裡。”
季笑生一把抓住了芷樓和小蟲子的手腕,還沒等芷樓反應過來,就被這廝連人帶孩子一起塞進來轎子,接着季笑生也進來了,臉上現出了驚恐的神色。
在芷樓的眼裡,季笑生一直都是慵懶,散漫的樣子,今天這是怎麼了?看來那聲音是強敵來襲啊。
“丟棄一個轎子,馬上離開這裡!”
一聲令下,另外轎子的轎伕扔掉了轎子,都涌了過來,他們擡起這頂轎子,飛快地奔跑了起來。
季笑生的轎伕也都不是一般人,從步伐頻度和力量來看,都是練家子出身,剛纔在路上,慢悠悠的走,這會兒卻快得好像飛了一樣。
季笑生能這麼驚恐,芷樓還真想知道,來者是什麼人物了。
“剛纔的聲音是什麼?”
不等鳳芷樓問出來,小蟲子就搶先問了,一雙大眼睛盯着季笑生,若是他不回答他,小傢伙會一直問下去。
“是魔獸森林最兇猛殘忍的魔獸,火猿,真是該死,常年不出森林,百年不遇的魔獸,怎麼突然在這裡出現了?”季笑生回答着,臉上的血色仍舊沒有恢復。
火猿?
鳳芷樓眉頭一皺,那不是楚小魚的解藥嗎?她有緣來到異界,就一定幫小魚將解藥拿回來,現在算不算是一個機會。
手指挑開了轎子的簾子,芷樓向外看去。
只是一眼,她差點驚呼了出來。
失望,是對解藥的失望啊,沒希望了。
一隻碩大、燃燒着火焰的白色大腳將丟棄的轎子蓋住了,轎子瞬間不見了蹤影,大腳繼續移來,發出了巨大的響聲,地面明顯下陷。
她順着這隻大腳看了上去,目光定格了,呆滯了,良久都無法呼吸,那是火猿嗎?如果這真的是,楚小魚的解藥,估計下下輩子也沒什麼機會了,這傢伙高聳入雲,渾身烈焰噴射,僅僅一條手臂就好像一座小山一樣,刀子,佩劍,怕連它的皮都刺不透。
再向上看,一雙映照着火焰的巨大的眼睛直射過來……
它在看着她。
鳳芷樓一下子呆了,這眼神……
“還看,要沒命了!”
季笑生一把將簾子從芷樓的手中拽了出來,放下了,催促着轎伕再看點,跑慢了,大家一起死。
“把你們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回去每個,我都賞賜個女人給你們。”這句話很奏效,轎伕們拼命了。
鳳芷樓仍舊處於離魂的狀態,火猿在看着她,爲什麼在看着她?
小蟲子在她娘剛纔挑簾子的時候,也看了一眼,瞬間的,整個小臉都煞白了,良久他才拽住了鳳芷樓的衣袖。
“娘,咱得逃命了。”
“我們正在逃命。”鳳芷樓提醒着兒子。
“不是啊,娘,得飛。”小蟲子無法回神地說。
“我們幾乎就是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