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文遠

街角一家很小的咖啡館,文遠坐在一個離門很近又靠窗的位置,點過一杯藍山後靜靜望着窗外。

現在是下午六點多,天色漸暗,氣溫開始轉涼,很多人便尋找着溫暖之處,比如說這個小小的咖啡館。一個一身黑色裝扮的男子推門而入,倒是把那個彈琴的小子嚇了一跳,男子嘴角一彎,點一杯貓屎咖啡然後徑直坐到了文遠對面。

“事情怎麼樣了?”文遠攪拌着咖啡,貌似不經意的問道。

“還沒有。不過有一些線索了。”男子答。

“!”文遠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壓迫性的盯着男子,好像想從男子的眼睛裡看出點什麼。男子卻輕輕一笑“怎麼?等不及了?”

“我只能再等你五天,”文遠也笑了,“五天後我會去亞區。五天內找不到那個東西,那東西你就別想要了。”文遠說。

那男子想了想,點頭答應。還沒等咖啡上來就匆匆離開了。男子離開後,文遠輕輕抿一口咖啡,苦澀但令人清醒的味道使人着迷。

咖啡館的人漸漸少了,文遠起身,對那個剛剛被嚇到的彈琴的小子說:“明天到文家找文遠,他會給你安排一個新的工作。”說罷,嘴角扯出一個莫名的笑意,便轉身離去,消失在夜幕中。

這個小鎮名叫傑威爾,關於名字由來的傳說很多,有說是因爲這個鎮的首任鎮長名字叫做傑威爾,所以就以鎮長的名字命名;有說是因爲在這個小鎮外的東邊有座小山,山名叫做傑威爾,所以就以此命名;更有人說是這是以前有次公開徵求小鎮名字時,全體小鎮居民的結晶。而事實是,在小鎮議會樓修建是,在地下挖出一個小盒子,打開盒子後發現裡面空空如也,只有盒子六面都刻着三個字母:JVR,小鎮議會落成後,覺得這是一種吉祥的徵兆,便用“傑威爾”做了小鎮的名字。

這個小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約一千多戶。鎮中最富有的是一戶姓文的人家,傳言當初文家因爲在挖煤是挖出一塊出來沒有見過的東西而發家,那個東西被州議會出高價買走,這就是文家真正的第一桶金。文家現在的主人叫做文遠,是一個畫家,當時他的父親叫他家族產業,他卻是一再推辭,最後只得由他的弟弟文洛接管。從那以後文遠開始四處遊歷,專門到訪一下名勝古蹟,去寫生和素描。

文家的府宅坐落於傑威爾小鎮的東邊,背靠那座名叫傑威爾的小山。

這天是次元2012年12月5日。正值清晨,一個清秀的年輕人來到了文府門前,輕輕按響了門鈴。

“叮咚。”

不一會,文家的管家,名叫文楓的來給他開了門。“請進吧,少爺等你很久了。”文楓說。那年輕人一驚,急忙點點頭,踏入了文府。

說是府宅,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城堡,也是當時州議會買那神秘之物時一併贈送的。年輕人跟着文楓 七拐八拐終於到了文府的大廳。只看見文遠端坐在壁爐之前,劉海微微遮住了眼睛,一派親和的樣子。“坐吧。”文遠對年輕人說隨後用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那個座位。年輕人不敢說什麼,只得是趕緊坐下。然後文遠揮手示意讓文楓退下。

文楓退下已經有了十多分鐘,在這十分鐘裡,文遠只是上下打量着這個年輕人,但卻是沒有說任何的一句話,年輕人也是覺得渾身不舒服,手心直冒汗,但是不敢動彈。

“你不覺得你我長得很像嗎?”文遠終於說話了,但是沒想到說的是這樣一句話。年輕人不知所以然,但是不敢有何異議,只得訥訥點點頭。“那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了。”文遠又說。

“什麼?”那年輕人實在是聽不懂文遠在說些什麼,文遠沒有回答,而是起身朝着那壁爐走了過去。

壁爐中的火正熊熊燃燒着,文遠卻像是沒看見似的,徑直踏了上去,然後瞬間灰飛煙滅。

“啊!”年輕人驚叫一聲。文楓聽見這一聲驚叫後急急忙忙趕了過來,看見這個年輕人,便問道:“怎麼了少爺?那人走了麼?”

四天後。

清晨暖日剛剛升起,文楓到琴房請那年輕人去餐廳吃早餐。文府本是沒有琴房的,是年輕人來了之後文楓將原來文遠用的畫室改成的。

“少爺,早餐時間到了。”文楓輕聲對年輕人說。“要我怎麼跟你解釋你纔信呢?”年輕人無奈道。“少爺你已經講了四天的胡話了。快去用餐吧。”文楓卻是不聽年輕人的解釋,自顧自地說。無奈之下,年輕人只得從了文楓,到餐廳用餐。餐食很豐盛,即使是年輕人不願承認自己是文遠,但這樣的盛餐還是可以接受的。

用餐過後,文楓對年輕人說:“按照您五天前定下的行程,您今天應該去公司和二少爺談生意上的事。”年輕人兩眼死死地盯着文楓,卻只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不容拒絕的意思,於是年輕人只好點點頭。

上午九時,年輕人乘車來到文洛的辦公之處。這是一處類歐式哥特式建築,二樓有狹長的陽臺,欄杆是漢白玉做成的。

見了文洛,年輕人很是尷尬的一笑,然後坐在了他的對面。這時秘書從外面送進兩杯咖啡,一杯藍山給年輕人,另一杯卡布奇諾給文洛。

文洛看也不看年輕人,抿一口咖啡,徑直走到陽臺,右手扶住欄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很長時間的沉默。

年輕人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文洛卻詭異的笑了,對年輕人說道:“不用擔心,大哥,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說罷,他躍過欄杆,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

文洛就這樣子死了,卻是給年輕人留下了不小的疑問。爲了解開這些東西,專門請了一個私家偵探,這個偵探姓李名奧。

李探長的辦事效率真不是蓋的,只一個下午便把事情給調查出了。所有的證據均指向了文遠。李探長查出文洛墜樓的真正原因是腦部思維能力下降,而這些症狀是一種名叫三氧化二砷的物質造成的。三氧化二砷是一種慢性毒藥,潛伏期約有七天,而七天前,文遠卻是和文洛兩人在客廳整整待了一天。

“文先生,如果你不能證明你是清白的話,我想警察會很快就找上門的。” 李探長叼了一根菸,含糊不清的說,臉上帶着莫名的意味。

年輕人聽了這話,一時不知所以,急迫得抓着李探長的手:“我該怎麼辦?”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

“錢能通神。”李探長只說了這四個字。年輕人聽了這句,趕忙吩咐文楓給了李探長一箱子上好的珠寶,李探長沒有推辭,收下後也只是笑眯眯地跟年輕人告別。

年輕人送李探長至門口,突然被一束強光刺激地閉上了眼睛,等再睜開時,李探長卻是躺在了血泊之中。

而文府對面二樓的窗戶晃了一晃,一個人影閃過,不見了蹤影。

按照文遠之前的行程安排,第二天年輕人需要跟文楓一起去往亞區。亞區距離傑威爾小鎮有十多天的車程。年輕人本來是不願意去的,可想到李探長的推斷,又害怕警察找上門來,便只好答應。早上五點,年輕人和文楓一起離開了傑威爾小鎮。

已經走了四天了,文楓開着車,年輕人坐在了後車廂。這裡是一處林間小道,文遠在後車廂昏昏欲睡。就在這時, “砰”的一聲槍響,把文遠從睡夢中驚醒,文楓突然一個急剎車,慌亂的對年輕人說:“少爺我們快走!”說着,自己跳下了車,並打開了後車廂的車門,年輕人下車後,兩人開始往道路兩旁的密林之中跑。只聽得身後傳來陣陣槍響,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追來。

跑了大概有半個多鐘頭,文遠體力漸漸不支,兩個人這才停了下來,文楓對年輕人說:“現在你回傑威爾小鎮吧。”年輕人一時困惑:“什麼?”“回傑威爾小鎮,去你該去的地方去!”文楓說。年輕人還是不解。“你是文遠,你也不是文遠,爲了保全你的安全,我想了這樣一個萬全之策,說,文遠先生在去往亞區的途中遭遇刺殺身亡。”文楓接着說,“文家所有的家產已經全部變現轉入銀行,賬號是您的生日,密碼是您的左手無名指指紋。”說罷。文楓掏出手槍,吞彈而死。

年輕人愣愣的看着這一切,彷彿只是在看一出與自己無關的電影。默默地把文楓葬了,只是隨意地坐在一棵樹下沉思:到目前爲止,凡是和自己有過接觸的人通通都死了。而要想了解這一切的原因,必須查清楚“文遠”這個人,究竟是爲了什麼。思前想後,年輕人終於決定以文遠的身份重返傑威爾小鎮。把一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又是四天後,此刻的我們應該稱作文遠的年輕人回到了傑威爾小鎮,他想起文楓臨死的那句話,要去自己該去的地方。於是,文遠左轉右轉,找到了那家街角的咖啡館。文遠推門而入,看見琴師已經換成了一位女生,這位女生自己並不認識,應該是新來的。

文遠自己坐在了最靠近門而且臨窗的位置,點一杯藍山咖啡。自從上次那個秘書給文遠上一杯藍山咖啡後,文遠發現自己竟然愛上了這種味道。

抿一口咖啡,靜靜看那女生彈優美的鋼琴曲。久久發現她彈的竟然是自己從未聽過的曲子。便寫了張便條,上面寫着:你彈的曲子叫什麼名字,很美。請店員遞過去。不過一會兒,便條被送還回來,上面多了一行字: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文遠攥着這張紙條坐在那個靠窗的位置一直呆到了咖啡館打烊,才緩緩走出了店內,不過他並沒有走,直到那個彈琴的女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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