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是獲悉了我布在淚珍珠裡的求救訊息纔來救我的,早知如此,當初我便不應該在淚珍珠里布下求救訊息,今日也不會惹來這番事。”蛟人嘆了口氣,皺着眉說道。
閔小欣卻聽的糊塗了,先前三人躲在窗戶外探聽屋內之事時,明明瞧見那鮫人被困在木架子上用鞭子抽打着,而且當時看那鮫人的模樣也不像是很享受的樣子,而且當初閔小欣明明還聽見了那鮫人的幾聲慘叫。
若她真是被虐狂,被人這樣虐打着的話嘴裡的叫聲應該是很爽快而不是這樣悽慘的,但是那鮫人卻說他們三個是好心做了壞事,聽起來倒像是閔小欣等做錯了似的。
閔小欣有些迷糊了,不知這鮫人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她腦子被打傻了?看起來也不像啊!想到這,閔小欣不由得湊上前去,將手放到那鮫人的額頭上,仔細檢查起來。
那鮫人略微一愣,隨即明白了閔小欣的用意,笑着說道,“我沒傻,我也沒瘋。”
“那你爲何還要死賴在這裡不走?我看劉老闆他們對你也不好,你還要留在這裡做什麼?你是被他們下了毒藥了?”話剛說出口,閔小欣立刻搖着頭道,“也不對呀,你的眼淚本就是能治百病的世間奇藥,你又怎會中毒呢?那你到底爲何非要留在這裡不走?”
鮫人嘆了口氣,心知若不說個所以然來,這三個人肯定不會走,於是便嘆了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一切還要從兩年前說起……”
鮫人嘆息了一聲,這便對衆人講出了事情的始末……
“我叫翎兒,是一個蛟人,自小生活在北海邊緣,從來沒有離開過北海一步,小時候常聽海里的同族說起外面的世界是怎樣怎樣,這讓我從小就對外面的世界很嚮往,兩年前,我因爲貪玩離開了北海,順着河道飄到了漁歌小鎮附近,誰知卻意外的擱淺在河灘上。”鮫人開口說道,“那時候恰好一個白衣書生經過,順手救起了擱淺的我,並將我放生回河流中,從那一刻起,我就愛上了他。”
“原來如此,竟是如此,你又爲何會被禁錮在此呢?那個救你的書生呢?”閔小欣開口問道。
“我愛上了他,決心要陪伴在他的身邊,於是我便化生人間女子,多番打聽終於得知那白衣書生名叫蕭子期,家中貧寒,自幼父母雙亡,於是我便留在了他的身邊,做了他的娘子。”鮫人繼續說道,眼角隱隱有些溼潤,“可惜我法力低微,也不知道怎麼賺錢,家裡的重擔全都壓在相公身上,偏偏他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無奈之下相公決定向本鎮的大富人漁歌藥材鋪的劉老闆借錢上京趕考,若能考取功名衣錦還鄉的話,以後的生活便可有個着落,相公找劉老闆借了一百兩銀子,留了二十兩給我過活,這便上京趕考去了。”
“原來如此,那你相公人呢?不會從此就了無音訊了吧?”閔小欣繼續問道。
“相公這一走就是大半年的時間,鎮上的鄰居都說相公要麼就是半路上遭遇不測被強盜謀財害命了,要麼就是金榜題名早已把家中糟糠拋諸腦後,但是我不相信相公是這種人,我就一直在家裡等着相公回來,這期間鎮上的惡霸張大同多次帶來來家裡討債,他們把我家裡裡外外都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之前的東西,見我又是一個婦道人家,好像確實沒有錢,這才罷手。”說到這,鮫人的眼中忽然留下兩行清淚來,那淚珠剛一掉落到水盆中,一接觸到水面就立刻幻化爲璀璨的淚珍珠。
閔小欣眼疾手快,趕緊將水裡的淚珍珠撈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放進乾坤袋中,回過神來瞧見露憐正怒視着自己,這才覺得剛纔似乎有點失態,道,“丟了可惜,這好歹也是好東西,不要浪費嘛,翎兒姑娘,你繼續說。”
“一年以後,相公終於回來了,回來的時候身上竟連一個銅板也沒有,蓬頭垢面一身衣服都破的不成樣子,原來相公不禁名落孫山,而且在回來的路上不幸遇到了強盜,把身上的盤纏全給搶了去,相公身無分文,後來一路乞丐着,這纔回來了。”鮫人嘆了口氣,言語間滿是悲苦之情,“願以爲相公回來了一切就可恢復原樣,誰知相公剛回來,劉老闆和張大同就收到了消息,立刻到家裡來討債了,相公哪裡有錢還,劉老闆一氣之下就命人毆打相公,相公還不了手,只能被他們一直打,後來我見相公都快被打死了,我又一點兒辦法也沒有,看到相公被打的那麼慘,我心裡又氣又急,又是心疼,於是便流下了眼淚。”
“啊!原來如此,那劉老闆見你的眼淚是淚珍珠,於是就把你抓起來了對不對?”閔小欣開口問道。
“是的,劉老闆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既然相公還不了,就讓我這個做妻子的來還,劉老闆還跟我算了一番帳,他說這銀子是一年前借的,利滾利,再翻幾番,算起來我們現在應該還他一萬兩銀子。”鮫人開口說道。
“高利貸呀!劉老闆果然是黑心鬼,一萬兩銀子你也答應?”閔小欣驚詫不已。
“不答應又有什麼辦法?”鮫人搖着頭說道,“他們把相公抓走了,威脅我說若不還錢就殺了相公,無奈之下我只好答應了他,劉老闆說一滴淚珍珠就當是一兩銀子,只要我能交給他一萬滴淚珍珠,他就放我和相公團聚。”鮫人嘆息着說道。
“一萬滴?一滴才一兩銀子,我暈了,你知道劉老闆把你的鮫人之淚磨成藥粉以後可以賣多少錢嗎,這個黑心鬼,你至少都幫他賺了幾百萬的銀子了,他還不肯放過你!你也別相信他的承諾了,他要是一個有誠信的人就不會這樣欺詐你了。”閔小欣怒聲說道。
“是呀,翎兒姑娘,跟我們走吧,我保證,九公主和姑爺一定會幫你把你家相公救出來的,你要是相信劉老闆的話那纔是真正的傻了。”雨晨也開口勸道。
“不……”鮫人搖了搖頭,“這一年裡,劉老闆爲防止我逃走,就派張大同等人把我囚禁在這裡,平時對我也算不錯,每天還會給我換清水,我現在已經交給劉老闆九千九百滴淚珍珠了,還差一百滴他就能放了相公,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別傻了好嗎?我告訴你,就算你真給了他一萬滴,他也不會兌現當初的承諾,你認爲他捨得放走你這顆搖錢樹嗎?”閔小欣搖頭說道,“還有,你那相公已經被關了一年了,這一年裡你沒也見過他,你怎麼知道他是否尚在人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親自出馬,和我們一起把你相公救出來。”
鮫人一聽這話,心中也是一驚,驚歎道,“說得有理,我確實已經整整一年沒有見過相公了,也不知他如今可好。”
“不好,肯定不好。”閔小欣搖着頭說道,“劉老闆是個吸血鬼,你對他有利用價值他自然不會對你太差,你相公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累贅,我看劉老闆說不準連飯都捨不得給你相公吃,肯定每天都送一些剩菜剩飯給他吃,你要是繼續等下來,只怕你相公就快歸西了。”
鮫人一聽這話這話,心中大急,焦急萬分,於是便捂着臉就哭了起來,看到鮫人哭的這般悽慘,閔小欣手足無措,知道自己剛剛話說得有點兒重,肯定把鮫人嚇壞了,於是又開口哄起鮫人來,“翎兒姑娘,你別急呀,咱有話好好說呀!別哭呀!”
“翎兒姑娘,你相信我們吧。”雨晨也開口勸道。
名叫翎兒的鮫人哭了一會兒這才停了下來,仔細思索了一番,覺得這三個人不像是壞人,而且對方也說了他們是龍族,既然是龍族那麼就能理解他們爲何要幫助她了,於是翎兒略一沉思,咬牙道,“那好吧,如此就多些三位了,只是不知該如何報答纔好。”
“那我們走吧,你受了傷,先回客棧去養傷,你安心養傷,你相公的下落就包在我們身上,這漁歌小鎮總共就那麼大一點兒地方,只要你相公還被劉老闆關在鎮子裡,我們就有辦法把你相公找出來。”閔小欣信誓旦旦的保證着。
“謝謝了,不過此刻劉老闆和張大同他們已逃走了,狗急跳牆之下也不知會不會傷害我相公,如今只有寄望於三位能夠快一些幫我尋到相公的下落了。”翎兒開口說道。
“事不宜遲,先帶她回客棧,然後我去找出劉老闆的下落,你和雨晨去打聽翎兒的相公被關押在哪裡。”露憐開口說道。
“恩,好,我來抱翎兒姑娘。”說完雨晨伸手就將水盆中的翎兒抱了起來。
因爲露憐和閔小欣已有婚約在身,爲了避嫌所以就讓雨晨抱着翎兒,三人這便離開了小腰山,回到了漁歌小鎮的客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