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別一點一點的往我這邊移哦!”閔小欣睜開眼,看着那個一點點朝着自己慢慢移過來的少年,伸出右手,怒聲罵道。
“還生氣呢?”露憐一臉尷尬的看着滿面怒容的少女,“可是我都道過歉了……”
“真有意思,我打你一個耳光,再跟你說聲對不起,你看行不行?”閔小欣怒聲罵道。
“要不……”露憐咬着牙,有所覺悟般毅然說道,“……你也拔我一片龍鱗好了!”
“好啊!!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別後悔啊!!”閔小欣立即站了起來,挽起袖子便朝着露憐大步走去。
“你要是敢亂動,我讓你好看!”閔小欣走到露臉身旁坐下,右手猛地一下子便伸進了露憐頸口的衣衫之中。
露憐彷彿有所覺悟一般,緊緊的閉起了雙眼,帶着一點委屈,一點無奈,任由閔小欣的右手在他衣衫中肆意妄爲。
然而閔小欣竟然看見露憐的雙頰悄悄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緋紅色,她不禁愕然,這才驚覺兩人此刻的行爲是有多麼的曖昧。
就在這時,前方密林從忽然傳來一陣“悉數”聲,夾雜着沉重的喘息和痛苦的悶哼。
閔小欣心中一驚,立刻放開了手,躲到露憐身後,右手驚慌的指着傳來響聲的方向,壓低聲音,小聲說道,“那…邊…有…人。”
露憐轉過頭,食指豎起,對着閔小欣比個了噤聲的動作。
而那一聲聲喘息聲漸行漸近,終於,兩人身前不遠處的一叢野草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
“救……命……”虛弱的求救聲從劇烈抖動着的草叢中忽然傳來,閔小欣與露憐不禁愕然愣住,相互對視了一眼。
“我去看看,你待在這裡不要動。”露憐開口說着,右手緊緊握住手中鐵扇,便朝着前方草叢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靠近草叢之時,一直長滿了透明狀瘡痍的手自草叢中忽然伸出——滴答着黃色的,黏稠的膿液,緊緊的抓住了他的右腳。
露憐面色微變,卻沒逃開,反而蹲了下來,將匍匐在草叢中的那個人輕輕拉了出來——那是一個老婦人,一個全身長了瘡痍的老婦人。
“九兒,過來,這裡有個老婆婆。”露憐對着遠處的閔小欣輕輕招着手,閔小欣這才走了過去,然而當她看見露憐身前躺着的那個人時,她卻不由得驚聲尖叫出來。
“啊!!”她驚恐的大叫着,並且被駭的往後急退了三步,右手指着那個人道,“好可怕!!嚇死我了!!”
露憐伸出手,在老婦人的鼻下探了探,又將手伸向她臉上的瘡痍,就在接觸到那個透明狀的瘡痍的一瞬間,“啵”的一聲,瘡痍瞬間破裂開,流淌出黃色的黏稠膿液。
“看樣子是得了瘟疫。”露憐面色凝重,輕輕將虛弱的老婦人抱在懷裡,回過頭對着一臉驚恐的閔小欣說道,“快用你的百草香囊幫她治病,否則她撐不了幾天。”
“哦……”閔小欣心有餘悸,然而看到一臉淡定的露憐,也感覺到方纔自己有點失態,趕緊從乾坤袋中掏出百草香囊,走到露憐面前的那塊空地盤膝而坐。
“你別歧視別人,她只是得了瘟疫而已。”露憐眉頭微蹙,正色說道。
“我……我哪有歧視她!”閔小欣開口狡辯着,“我只是忽然間被嚇到了,一時反應不過來罷了!”
露憐將虛弱的老婦人抱在懷裡,坐在閔小欣身前,閔小欣開始驅使神龍之中,從百草香囊中拿出一片紅色草葉,遞到老婦人嘴邊,老婦人張開口,將草藥葉吃下,不多時,只聽數十聲“啵!”聲響起,她臉上的瘡痍便開始一個個破裂開來,流出黃色的粘稠膿液,待到膿液流光以後,傷口開始漸漸的復原,恢復成了正常的皮膚。
而老婦人的臉上也漸漸有了一些血色,然而對閔小欣來說,運用神龍之力驅使百草香囊本就是極其辛苦的一件事,等到老婦人完全回覆的時候,她早已累得快要虛脫。
“呼!累死了!至少四天都不能再驅使百草香囊了!”閔小欣睜開雙眼,將百草香囊放回乾坤袋中,瞪着露憐道,“你還不去趕緊去給我弄一隻野雞什麼的來吃吃,我都快累死了!”
“恩,好好休息一會兒吧。”露憐將仍舊昏迷着的老婦人抱到一處大石旁,又將閔小欣扶到老婦人身旁躺下,此時已經過去數個時辰,天色也漸漸黯淡下來,露憐又施法在兩人不遠處生了一堆火,這才獨自朝着密林深處行去。
不一會兒,露憐便提着一隻野雞回來了,走到一旁的小溪邊,去毛去內臟,然而纔將野雞放到柴火上烤着。
柴火不斷的舔着肥厚的野雞,發出“滋滋”聲,並且往下不斷滴答着肥油,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氣。
不一會兒,噴香誘人的野雞便呈現出焦黃色,露憐將野雞從火堆上取下,撕下一大塊雞腿肉,遞給閔小欣,“請我們救死扶傷的龍九醫生慢慢享用。”
“受之無愧!”閔小欣伸手接過雞腿肉,便開始大口吃起來。
這時,一旁躺着的老婦人彷彿也聞到了野雞肉誘人的香氣,掙扎着醒了過來。
露憐將另一塊野雞腿肉撕了下來,遞到老婦人面前,老婦人彷彿有點驚詫,伸手接過野雞腿肉,看着兩人道,“二位……?”
“你染了瘟疫,不過我們已經幫你治好了。”閔小欣一邊大口啃着野雞腿肉,一邊開口說道。
老婦人心下一驚,伸出左手在臉上胡亂摸索着,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和胳膊,感覺到那些瘡痍都已消失,忽然一下子便對着閔小欣跪了下來,“謝謝兩位神醫救命之恩,老婦人無以爲報。”
“不必客氣,請問老婆婆貴姓?從何而來?爲何會染上瘟疫呢?”露憐開口問道。
“我姓杜,家住前方不遠的小鎮中,夫家早喪,只留下一子。”老婦人開口說着,眼底有着淡淡的憂傷,“大概半年前,鎮上的人忽然便開始相繼感染上瘟疫,這種瘟疫感染的很快,只要和染上瘟疫的人有過接觸,就會立刻感染,不過短短數月時間,便已相繼死了數千人。”
“鎮長爲了防止瘟疫繼續擴散,便將染上瘟疫的人全都隔離到鎮旁一處破寺中,待到寺中染上瘟疫之人全數死去,再命人將屍體運到林邊用大火燒的乾乾淨淨。”杜大娘開口說着。
“那麼杜大娘,你們鎮上大概有多少人呢?”露臉開口問道。
“本鎮原本有兩萬餘人,後來因爲瘟疫,短短半年時間便相繼感染了數千人。”杜大娘答道。
“杜康不久前也染上了瘟疫,因爲懼怕被拉去隔離,我便將杜康偷偷藏匿在家中,希望能夠尋到方法救他。”杜大娘繼續說道。
“鎮中司馬大夫一直在盡力鑽研治癒瘟疫的藥方,大概數天前,他終於找到了治療瘟疫的辦法,於是我便去向他討回了一些治療瘟疫的草藥,偷偷帶回家煎給杜康喝,可是卻被鎮長髮現我將杜康藏匿在家之事。”老婦人說着說着便哭了起來。
“杜康被鎮長抓去隔離了,而我也漸漸開始發現,我竟然也患上了瘟疫,由於心中太過於恐懼,害怕被鎮長髮現以後將我也抓去隔離起來,慌亂之下,我便倉皇逃出鎮外,來到這片林中。”老婦人伸手擦拭着眼淚,哽咽着說道。
“杜康如今還被關在鎮旁的破寺中與衆多感染上瘟疫的人隔離在一起,還請兩位神醫出手相救。”老婦人說着便跪了下來。
“杜大娘,不必如此,我們肯定要幫忙的。”露憐伸手將杜大娘扶起來、
“露憐,你不覺得這件事太過於蹊蹺嗎?”閔小欣看着露憐說道。
“確實,但凡某地忽現天災人禍,瘟疫霍亂等,都是因爲當地人們觸犯天庭威嚴,天帝震怒,所以派瘟疫神在此降下瘟疫,是爲天譴。”露憐面色凝重,沉聲說道,“可是近年來,國泰民安,既無戰亂,亦無反動,天帝爲何要在此降下瘟疫?”
“而且也不可能長達半年之久……”露憐開口說道。
“除非是有妖孽作祟!!”閔小欣開口接道。
“不……這不可能……”露憐搖着頭說道,“如此霍亂人間!天人共憤!必遭天譴!”
“撒下瘟疫,霍亂人間,害死如此多無辜性命,此舉實在太過損陰德,必將引來天帝震怒,到時遭受天譴,將會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露憐面色沉重,開口說道,“不會有人那麼傻……”
“或許是真的感染上了什麼未知的疾病呢,我們先去鎮中看看吧。”閔小欣開口說道。
“有兩位神醫出手相救,本鎮總算有救了。”老婦人開口說道。
“先休息一晚吧,明早我們再去。”露憐開口說着,起身走到大石的另一側,側躺下來,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閔小欣將野雞腿吃完,拍了拍手,也側身躺下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