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楓在李治等人身後,跪倒,“臣薛楓,叩見陛下!”
“平身,近前。”李世民接着又咳嗽幾下,“爲朕診病!”說話費勁,耗神極大,他只好就“長話短說”了。
上前,欠身,切起李世民的脈,薛楓心想,果不其然,慢性金屬中毒,已經非常嚴重了。如果再不排毒,恐怕他的性命堪憂。他知道,關於他的病情,自己決不能照實說他中了丹毒,當然,說了他也不信。
沉吟半天,他緩緩說道,“陛下之病,已經病入膏肓,診治很難了。”
李世民大爲失望。李治大驚失色,豫章呆若木雞。
這時,有一個清脆而低沉的聲音響起:大膽,你居然敢詛咒我父皇,來人,將薛楓拉出去斬了!”一個豔麗而高貴的青年女子霍然起身,手指薛楓怒斥道,正是一直對薛楓耿耿於懷的長樂。
“長樂王姐稍安勿躁,且聽薛楓說下去。”李治皺了皺眉,回頭看了長樂公主一眼。
“長樂,薛楓乃朕之愛臣,大唐之棟樑,豈能因爲朕之病情嚴重就怪罪於他?”李世民急促地說,面色變得更加蒼白,說完手捂胸口,喘息不已。
“陛下知遇之恩,薛楓當誓死以報。陛下從此刻起,只聽臣說話點頭就行,千萬不要再勞神講話,好嗎?”薛楓跪倒在地。
李世民點點頭,擺了擺手,讓他起來。
薛楓站起,緩緩踱了幾步,清冷的目光朝長樂公主的身上投去,她身材雖比豫章略胖,但又別有一種豐腴之美。“長樂公主殿下,薛楓說難治,沒說不能治。大唐盛世需要陛下,薛楓有信心將陛下之病治癒,還大唐千萬子民一個健康的英明皇上。”
李世民聽着,眼中放出神光。
“陛下之病,病因是,長期積勞成疾,導致氣機衰弱,心率不暢,血脈沉鬱。臣有一法,可緩解陛下當前之體虛乏力之急症。陛下可否準臣一試?”薛楓望着李世民。
李世民吃力地點點頭。
“好,請諸位皇子、公主暫時退避到宮外。”
李世民仍然點點頭,李治帶領衆人緩緩退出。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了。宮外,聚集了一大羣太醫院的太醫。薛楓笑了笑,衝李世民的貼身太監說,“公公,煩勞爲陛下準備一張竹榻。”
太監應聲而去。
“請給陛下寬衣,要一絲不掛!”薛楓低沉地說。李世民一驚,神色中帶着不滿和疑惑。薛楓躬身,“陛下是病人,臣是醫者,臣斗膽懇請陛下配合診病。”
李世民苦笑着,點點頭。
竹榻取來,薛楓又讓太監宮女們擡進數十個大火爐,火爐上放置鐵鍋,鍋中放入薛楓要求的幾味藥材——丹蔘、土茯苓、金錢草等。火爐很旺,鐵鍋中的藥水很快便沸騰開來,充斥藥味的水蒸氣漫溢着整個宮殿。溫度立時上升起來,雖然是春寒料峭的時節,但宮內的溫度已經足以讓人汗流浹背了。薛楓嘿嘿一笑,要得就是這種效果——他要,讓李世民來個藥物桑拿。這法子,早在龍門,他就爲柳湘蘭用過一次了。雖然病症不一樣,但醫理是相同的,蒸氣排毒!
竹榻置於一個鐵鍋之上,赤身的李世民被太監宮女擡至竹榻上躺下,濃濃的帶着藥味的水蒸氣透過竹榻的間隙,絲絲升騰起來,不久,便將李世民包裹在其中,遠遠望去,好似一層薄霧。薛楓跪倒在地,“陛下,臣要用藥物,將陛下的病毒從龍體內排出,中間或者有些痛楚,請陛下務必堅持忍耐。”
李世民微微一笑,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薛楓緩緩掃了在宮內忙活的宮女太監們一眼,“每隔一盞茶的時間,給陛下喝果汁一杯。記住,火爐且不可熄滅,鐵鍋中的水也要隨時增添!”說完,他擡步走出了被密封起來的李世民的寢宮。
走出宮門,薛楓擡頭看了看初升的紅日,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宮門口,衆皇子、公主都沒有離去,還有一大羣前來問安的文武大臣以及太醫。
李治和豫章結伴走過來,齊聲問:“明堂,父皇之病?”
薛楓微微一笑,“太子殿下,豫章,到日落時分,陛下當可高歌而出,再展雄風!”
李治和豫章大喜,頷首不語。這時,長樂公主走了過來,秀麗的臉龐上掛着狐疑和不滿,“哼,薛楓,倘若父皇有什麼三成兩短,本宮一定將你碎屍萬斷!”
薛楓淡淡一笑,扭頭望向別處。長樂公主再次冷哼一聲,望着長樂那幅不屑一顧的樣子,薛楓自然知道他還在因爲上回青霞那件事上對自己“誤會”頗深。不過,薛楓此刻突然想到一事,立刻感到驚訝萬分。
長樂公主是李世民與長孫皇后所生的嫡長女,史書記載,其貞觀七年下嫁長孫無忌之子長孫衝,貞觀17年8躍10日因“氣疾”病死,死時23歲。可如今已是貞觀20年了,怎麼她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歷史啊,如何這般捉弄人!
豫章輕輕扯了一下薛楓的衣襟,眼中流露出抱歉的神色,薛楓還以一笑,悄聲說,“豫章,長樂公主是不是有氣疾之症?”
豫章一愣,“你怎麼知道?長樂姐姐自幼有此氣疾之症,多年未曾治癒。貞觀17年,病發,差點不治身亡。後來,一個終南山的道士救了她。”她小聲回道。
“哦,我知道了。”薛楓點點頭。
一道熱烈的目光和一個柔媚開朗的聲音同時傳來,“名滿長安的酒中詩仙、馬上戰神薛楓,如今功成名就了,還認得本宮嗎?哈哈。豫章妹子,你好福氣哦!”高陽似笑非笑地緩步走過來。
豫章面色一變,想要發作,但被薛楓一個眼神止住了。她冷冷一笑,“高陽姐姐,你每日與房駙馬琴瑟相合,豫章羨慕得緊呢。”
“唉。房遺愛如果有薛楓十分之一的才學,你姐姐我也就知足了。”高陽公主根本無視豫章的冷漠和嘲諷,又是微微一笑,“聽說薛楓爲豫章妹妹寫了一首詩,如今已是天下絕唱了。改天,能不能爲高陽也寫一首呢?”
薛楓冷冷一曬,“高陽公主殿下,凡事一而再不可再而三。”說罷,立即向宮內走去,將高陽撇在一旁。
對於面前這個史書上記載,李世民所有女兒中容貌最豔麗、最受寵愛、性格最活潑開朗、同時也是號稱最淫亂、下場最慘的公主,薛楓心裡感慨萬千。雖然,來到大唐之後,她曾經羞辱過自己,陷害過自己,但他後來聯想起歷史對於高陽的一些記述,也就想通了,不再放在心上。就跟兇殘是狼的本性一樣,逢人必撲大概就是一種本能。
其實以前,讀起這一段歷史,他曾經很是同情高陽,嫁了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成爲了一個政治犧牲品,她尋求自己的愛情和幸福也無可厚非。可惜,她方式過於偏激,過於放蕩,最終落下了一個淫亂的千古罵名。
“我最終,還是敗給了豫章妹子你。”高陽望着薛楓高大英俊的背影,微微一嘆。豫章淡淡一笑,“高陽姐姐,房駙馬對你言聽計從,百般呵護,難道還不稱心如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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