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405章

四百零一章振作

“我本有機會殺了得蘭,可是我沒有,你知道那是因爲什麼。”

“你要我殺了得蘭?如你所願。”

杜拉得永遠也不會想到,在如此情形下,美雅仍會拒絕自己,就連到嘴邊的‘我愛你’,也未能說出,低吼中,手中的花兒在焰色中化爲灰燼。而後,他大步流星來到臺邊,回身深深的望向眼中逝淚的美雅,道:“這是一個承諾,我會帶着得蘭的頭顱回來的,但在此離別之前,我想只聽一句話。”

“我愛你。”美雅泣道。

“足夠了……”杜拉得低聲咆哮着,躍下高臺。

整個空間爲之一變,龐大的龍影一下子展現在圍觀者面前,將恐怖深深烙在他們的腦海中,與此同時,無可匹敵的魔法潮汐,隨着杜拉得希望化爲泡影后的極度失望,外向着尋求發泄,以席捲一切的勢頭,橫掃整個廣場,高臺上的綠色篷帳瞬間燃燒起來,地面上的積雪飛速融化,炙熱的氣息向四周迷漫。

格里斯凝視着半空中的巨龍,心中有一絲感傷,卻不知它從何而來。可是他能從杜拉得的咆哮中體味到他無奈的心聲,心中暗歎,身體向緩緩飄起,擋在了舞動雙翼的巨龍面前,咬緊牙,抵禦着可怕的魔法潮汐,低聲道:“我的朋友?你要去哪裡?”

“不要試圖阻止我,當你被一再拒絕時,你也會像我一樣的。”杜拉得嘶吼着,吼道:“我要做回我自己,一條真正的五階巨龍,讓開,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可以讓開,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否則,你哪也去不了。”格里斯沉聲道。

杜拉得憤怒了,美雅的絕情已讓他失去了理智,格里斯的堅持,讓他無法忍受,咆哮道:“閉嘴,人類,你是我見過的最可恨的傢伙,在你的生命歷程中,每一天都可以爲了別人而屈辱的活着,可是我不能,因爲我是龍,魔法世界最可怕的龍……”

龍嘯中,一股令天地變色的龍息徑直的噴向格里斯,一時間驚呼聲起,都在爲毫無閃避的格里斯擔心。可是,當焰色噴涌而過,轟鳴聲中落地,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可怕的波痕時,人們擡頭看向天空,發出驚歎聲。

格里斯依然浮在半空中,只是,在他的臉上看不到絲毫愉悅的神情,反而眼中的那一絲悲傷,卻更加濃了,看着因驚訝而忘記進攻的巨龍,低聲道:“我很清楚你內心中的傷感,可是你這樣去,無疑於去送死,身爲朋友我無法容忍你這種不理智的行爲,答應我,當你的生命受到威脅時,回來,可以嗎?”

眼神死死的盯着對面的格里斯,杜拉得冰冷的心中升起一絲暖意,可是身爲五階魔龍的他,卻又強自將那份關愛拋離出腦外,惡狠狠道:“別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我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沉默並不是我想要的,你明白嗎?”

“可是……”

“夠了,你阻止不了我,也不要跟來,自己的事終究還是要靠自已去解決。”格里斯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杜拉得已經不想再給他機會了,低吼一聲,雙翼一展,龐大的身體便向上舉去,眨眼間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自己的事?什麼纔是自己的事呢?”格里斯低語着,緩緩降落。

笛兒搶上前道:“格里斯,你沒事嗎?”

格里斯搖頭苦笑,放眼打量了下四周,只見廣場一片狼籍,到處是四散奔走的人羣,亂成一團,不禁心中升起無力的感覺,低聲道:“我沒事,看來今晚我們要無功而返了,走吧。”

笛兒與奧蕾對視了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可苦於無法道出,只得默默的跟在緩步而行的格里斯身後,向黑暗之處走去。

“哼,演唱會變成了篝火晚會,真是有意思。”望了眼燃燒着的高臺,板斧嘟嚷着追了上來。

誰會想到,好端端的一場演唱會會如此收場,那條將晚會破壞殆盡的魔龍,一下子成爲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當然,與其一同出現的魔法師,同樣引起了人們的好奇,他所表現出的強大魔法力,與衆不同的裝扮,低調的行事,還有當晚與魔龍的交涉,等等,都成爲了人們議論的焦點,有好事者甚至猜測那是位不想以真面目見人的魔導師,一時間關於魔法師與龍的傳聞流遍了大街小巷。

而在同出一源的魔法學院裡,有關魔法師的傳聞則更傳的神乎其神了,也不知是那位仁兄,硬將這位可能來自於任何區域的出色同行,歸納爲了艾法爾魔法學院畢業的同窗,無形中又爲傳聞增加了異樣的色彩,令人難辨真假。

杜拉得的離去,留下的話語,勾起了格里斯的滿腹心事,再加上對杜拉得,還有未及時回到身邊的艾亞的擔心,令他寢食難安,那裡有心情外出,整日裡將自己關於房間中沉思,要麼就是整夜與酒爲眠,意志消沉之至。

看到格里斯如此,身爲朋友的板斧,笛兒與奧蕾等人,莫不如同身受。在某種意義上,無論是完成精靈神的任務,還是尋求殺死格林的辦法上,格里斯已隱然成爲了團隊的首領,一旦他戰意全無,一切都無法繼續下去了。

一日,再也無法忍受沉悶的板斧,趁着醉意終於發作了。拎着斧子衝進了格里斯的房間裡,一把便將他從牀上揪下來,使勁搖晃道:“格里斯,拜託你醒醒吧,我們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再這樣下去,我可要離開了,你明不明白?”

格里斯望了眼板斧,泛紅的眼睛無奈的眨動了下,低聲道:“那你想讓我怎麼樣,去找格林拼命嗎?實話告訴你,就算我們全把命搭上,也不可能致格林於死地的……”

板斧憤怒了,鬆開了手,任由格里斯向後跌倒在地上,雙手持斧,狂吼道:“格里斯,你變了,變得讓我們認不出,他奶奶的,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我真後悔,如果一開始便認出你是這樣一個人,我纔不會跟你去幽暗森林,更不會現在像傻瓜一樣等你振作起來,你去死吧……”

板斧怒吼着舉起巨斧便向格里斯頭上落去。

格里斯愣了,他絕不會想到板斧會這樣待自己,腦海裡連閃避的念頭還未升起,眼看閃亮的斧刃便要落在自己頭上了,遲頓的思維,突然閃過一絲興奮,死亡,是否會讓自己從此脫離苦海呢?那一刻,他忘記了一切。

“不……”

一聲輕呼,一個嬌小的身影突然從門外閃過,閃進了板斧與格里斯之間那狹窄的空間。巨斧,停滯在半空,顫抖不已。可以劈碎一切斧刃,距離那張面無血色的臉頰,只有數寸之遙,只要板斧稍一遲疑,便會讓一個風華正茂的生命逝去。

“笛兒?你讓開,讓我結果這個膽小鬼的命,一了百了。”板斧怒吼道。

“不,你不能這麼做。”“笛兒目不轉睛的盯着板斧道。

“爲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他已經墮落了嗎?不再是我們認識的格里斯,既然如此,還不如讓我殺了他,了卻他所有的麻煩,然後我們自己去追殺格林,就算不能拯救世界,也要盡我們最大的可能。”板斧嘶吼道。

“就算這樣,你還是不能傷害他。”笛兒態度堅決道。

板斧憤怒了,咆哮道:“爲什麼?告訴我,這是爲什麼?”

“因爲……因爲我愛他……”

聲音,在顫抖中結束,房間裡靜了下來,板斧怔住了,不敢相信的打量着笛兒,又看了眼格里斯,眼神是那樣的怪異,嘟嚷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總在護着他,可……可是,你是精靈,他是人類,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誰說不可以,只要兩個人真心相愛,什麼都有可能的。”笛兒情緒失控道。

“哼,就算是那樣,可是他值得你去愛嗎?人類根本不足以相信,他們的感情更是冷漠之至。”板斧態度冷淡,眼神投向格里斯,不屑道:“你看看他那個樣子,還算是一個男人……格里斯,你……”

板斧的聲音啞然而止,瞪大了眼睛看着望着正從地上站起的格里斯,眼中閃過一絲懼意,想起便是他,阻止了不可一切的五階魔龍杜拉得,那恐怖的情景,他一輩子也不能忘懷,心虛之下,他緩緩的向後退去。

“唉,笛兒,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凝視着身前顫抖的身影,格里斯低聲問道。

“什麼?”笛兒輕語。

“如果我不是格里斯的話,你還會愛我嗎?”格里斯嘆息道。

“會,我會的,無論你是後腦勺,還是格里斯,我都從未改變過我的心,只有你纔是真的對我好,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我對我說過的話。”笛兒低聲道。

“那做過的事呢?”格里斯沉吟道。

笛兒身體輕顫了下,緩緩的扭身,注視着格里斯道:“你是說那個晚上嗎?是,那是我自願的,因爲我怕你不肯原諒我……”

格里斯眼中閃過痛苦的神色,緩緩的閉上了雙目,一滴眼淚逝出,慢慢走向門口。

“你要去哪?”板斧奇道。

望着門外,灑滿地的陽光,格里斯幽幽長嘆一聲,沉聲道:“去魔法學院,我要向卡斯塔當面請教幾個問題,之後,我們再決定去留。”

“你決定了?”板斧疑道。

“是。”格里斯轉身,看向板斧,微笑道:“謝謝你,我的朋友,是你的憤怒讓我清醒過來,失去的永遠失去,可是得到的卻纔是最珍惜的,如果我再不珍惜的話,那我將一無所有,走吧,讓我們去魔法學院,我想,會有人歡迎我們的……”

說着,格里斯扭身舉步踏出房門,向躲在門邊偷窺的奧蕾微笑了下,便向旅店門口走去。

“等等我,他奶奶的,別走這麼快……”

後面傳來了板斧的叫嚷聲,可是格里斯卻始終沒有放緩腳步的意思,他在自責,以前太自私,根本沒有體味到身邊衆人的感受,他在後悔,愛上一個人不容易,可是被愛同樣刻骨銘心,他在懺悔,沒有給予別人道出心聲的機會,而自己也因爲迷茫,失去了自信,他在……

太多情緒,纏繞在格里斯的心頭,可是那些‘東西’加起來,也沒法抹去他心中的那個願望,拯救阿瑞,一個平凡卻可愛的女孩,就像笛兒不顧性命的挽救自己一樣,他也有理由這麼做,因爲愛。

深冬殘雪,豔陽高掛。走在熙攘的街上,格里斯的心情慢慢的好了起來,不是因爲他想清楚了,也不是他放棄了思考,而是奪目煦暖的陽光,讓他的心活躍起來。

天有陰晴,月有圓缺,可是每當烏雲散盡時,陽光總是會灑滿大地。道理似乎簡單,卻蘊含着做人的至理,那便是堅持,苦苦的堅持,直至有一天,生活會因此而改變,一切都如眼前般,寒冬裡卻充滿了溫暖。

“阿瑞,我回來了,對不起,在離別的這些日子裡,我無時不刻的在思念着你,希望你能原諒我的無情,我太自私了,現在好了,我要向你道出我的一切,但願你能還像以前一樣接受我,即使從此陌路,我也不會後悔……”望着漸近的艾法爾魔法學院大門,格里斯決定拋開一切,再不猶疑,大踏步走去。

腳步,停了下來,因爲門前閃過了微不可察的魔法光焰,那是克拉姆佈置的魔法,是爲了防止有學生在上課期間逃出學院而設置的。若在以前,這幾乎完美的魔法,定會隱瞞過他的勘察,可是現在的格里斯,輕而易舉的便感覺了魔法波動,適可而止,站在門邊。

扯着嗓子叫醒宿酒未醒的魔法老師,那並不是格里斯的個性,他略一停頓,擡起手在面前畫下了巨大的圓,而後,他便向前走去,隨着前進的勢頭,所推出去的魔法氣息像一堵隱形的氣牆般隔絕了克拉姆魔法的探知,就這樣,輕輕巧巧的踏進了學院內。

“這就是艾法爾魔法學院了嗎?”緊隨其後的板斧戒備道。

“是,我曾經在這裡渡過了一段難以忘懷的日子,現在,我又回來了。”格里斯輕語。

“可是,你說過會受到‘歡迎’的,他們在哪?我的斧子已經癢了。”板斧毫不放鬆道。

“我的朋友,你意會錯了,雖然我不太受歡迎,可還不至於使用武力防身,現在我們去拜會一下我的朋友,但願她在。”格里斯不禁莞爾一笑,目光掃視過學院裡那些熟悉的建築,心靜如水,緩步向馬廄方向走去。

“朋友?那一定是阿瑞了,可是格里斯會怎樣解釋呢?”帶着一絲酸禁,笛兒勇敢的邁動腳步,追隨着格里斯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走去。

馬廄裡非常安靜,除了偶爾響起的馬兒的嘶鳴外,什麼也沒有。地面清潔如故,空氣清新,看到這,格里斯緊懸的心落下來,只有阿瑞纔會這樣做,也只有她無論什麼時候,都會將馬廄打掃的如此乾淨。嘆息着,格里斯走入其中,掃視着神態安祥的馬兒,心中洋溢起溫暖的感覺,曾幾何時,他也爲這片刻的安寧而操勞過。

“阿瑞好像不在。”笛兒看了眼虛掩的小門,低聲道。

格里斯點了下頭,沒有說話,緩步走過去推開房門,看着裡面簡陋卻整潔的一切,眼睛溼潤了,探手入懷,取出一隻還未施加魔法能量的空卷軸,走了進去,輕輕放置在枕邊,揮手拭去淚水,這才轉身退了出去。

“那是什麼意思,禮物嗎?”板斧奇道。

“不全是,一個生的信息。”格里斯頭也不回的道。

“不明白,一個卷軸而已……”板斧嘟嚷着追出去。

凝視着枕邊那個普通,做工卻精湛的卷軸,笛兒心中有了一種明悟,那確實是一個信息,代表着格里斯信心的迴歸,也代表着他決定勇敢面對一切的決心,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停止下來了,而這力量的來源,便是無私的愛。

小樓,出現在視線中,別處而獨特,即使是板斧這樣粗豪的漢子也對它有印象,大叫道:“天啊,那就是艾法爾魔法學院的前身,歲月之樓嗎?想不到它還在,聽說很久以前,學院就安置在裡面……”

想不到板斧會道出小樓的來歷,格里斯這才明白卡斯塔如此在意它,寧可錯過萬獸之王的葬禮,也不願讓它隨之沉沒,念及這位魔法先賢的‘良苦用心’,他也只能苦笑而已。

門被輕輕推開,可是意外的是,樓內靜悄悄的,沒有魔法的波動,沒有卡斯塔的詢問聲,甚至沒有半點動靜,靜得讓人驚異,讓站在門前的格里斯愣住了,忘記了踏進去。

板斧探頭打量了下空空如也的走廊,低聲道:“那個老狐狸好像不在?”

格里斯沉吟不語,爲卡斯塔的離去莫名不安,可片刻後他還是毅然的擡腳向樓上走去。

可是樓上也空無一人,每個房間都洞開着,一眼可識。腳步不停,一直走至盡頭卡斯塔的辦公室門前,在輕輕叩響門板無人應答後,向裡推去。室內無人,只有一絲微弱的魔法波動,目光隨着氣息來的來源,落在了桌上的晶瑩剔透的水晶球上,格里斯心中一動,徑直走了過去,手掌撫過之際,一片霧氣突然浮現眼前,接着空間爲之一變,一個真人般大小,卻形休模糊的卡斯塔出現在室內,望着魚貫進入室內的衆人,沒有絲毫的不愉。

“格里斯,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只是不清楚時間而已,可是我已經沒有時間等了,我要去參加一個重要的會議,我給你留了一樣東西,希望你用得上,再見……”

聲音隨着身影淡化而消失,室內恢復清明,可是衆人的目光卻不約而同的望向桌面,那裡壓着一張紙,隱隱看到上面有字跡,卻不知寫些什麼。可是,格里斯出奇的沒有動,只是靜靜的望着它,思緒亂成一團。

笛兒緩步過去,輕輕將紙取過,看了下,道:“這是一份實習老師的任命書,可是上沒寫名字。”

“任命書?”格里斯重複着,目光透射到窗外,遠遠的,正好看到教學樓的方向,點頭道:“看來卡斯塔已經些知道什麼了,他想讓我們留下來等他,可是,我們時間有限,能否等到他回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可是沒有校長的指點,我們會很無助的。”笛兒道。

格里斯收回目光,望了眼笛兒,他清楚她心裡在想什麼,她在創造自己與阿瑞會面機會,感受到笛兒的無私,格里斯只能苦笑着接受了,點了下頭,算是同意了。

“太好了,這樣我便可以去看看哥哥了,但願他沒有闖禍。”奧蕾興奮道。

“哼,那個大塊頭有什麼好看的,簡直比牛還要笨。”想起格里斯差點因他而死,板斧恨道。

“他是無意的,而且他也道過歉了,你還想怎樣?要知道每個人都不免要犯錯誤的,你怎麼能這麼小心眼,老是抓着別人的過失不放呢……”不知出於何種心態,一向溫柔謙和的奧蕾,突然間變得暴躁起來,衝着板斧大聲吆喝。

板斧頗有‘受寵若驚’的感覺,下意識的縮了下脖子,躲避着奧蕾咄咄目光,低聲罵道:“他奶奶的,這裡突然冷起來了,我們還是快點出去吧,凍壞了可就不好了……”

還未說完,板斧便落荒而逃,他狼狽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笑罷,格里斯的心情好轉一點,雖然未能得到卡斯塔的教益,可仍不虛此行,至少他已經知道卡塔也在留意着事態的發展,以他的秉性,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有如此高深莫猜的魔導師爲後盾,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讓我們去見普瑞吧,希望他對我們的到來不會太驚異。”取過笛兒遞過的任命書,格里斯苦笑道。

笛兒欣然道:“放心吧,相信校長都已經安排好了,只是不知道你要負責那個班而已。”

格里斯一愣,會意了笛兒的意思,一個可笑的念頭浮現,驚道:“不會是一年級三班吧?”

“很有可能的。”笛兒偷笑道。

“要是那們的話,我只能選擇be了,因爲我真不知該如何面對那些同學。”嘆息着,格里斯自嘲道。

苦笑中,衆人結伴而行,步出小樓,向教學樓方向走去。此時正值課間休息,學院裡亂成一團,到處是學生的身影,有的在練習魔法,有的互相追打,有的爭吵不休,有的躲在樹後方便,總之,學院還像以前的一般,生機中不乏頹廢之感。

突然,一羣急走中的學生吸引了格里斯的目光,放眼過去,想看個清楚,誰知他們竟取道樹林,很快便隱沒其中,熟知學院生活的他,立時便知這羣學生是尋找隱秘的地方,解決彼此的矛盾,心中的好奇便這樣消無了。

全無心情招惹事非的格里斯本想就此錯過,誰知身後的奧蕾卻興奮異常,指着樹林道:“格里斯,我們能過去一下嗎,我看到哥哥了,他們在做什麼?”

“奧尼?難道又是貴族與貧民之間的爭鬥?”格里斯沉吟了下,點頭道:“好吧,過去看看也好,說不定會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

奧蕾見格里斯同意,便迫不及待的向樹林走去,格里斯三人互視了下,莫名苦笑了下,只好跟在奧蕾的身後,快步向樹林接近過去。還未走近,便聽到了激烈的爭吵聲,格里斯眉頭緊鎖,因爲那是傑的聲音,向來有仇必報的他,正在大聲斥責對方,而另一方也不甘示弱,罵得正凶,雙方吵得不可開交。

“會是誰呢?奧尼他們嗎?”心裡琢磨着,格里斯尾隨奧蕾之後,進入了樹林,一路急行來到了人羣的外圍,探頭看向裡面,不由得愣住了。

林中空地,兩幫人馬涇渭分明,正自互相指責,要是如此局面的話,還不至於讓格里斯吃驚,真正讓他拿不準發生何事的卻是一向勢成水火的威,奧尼等人正站在傑明待等身邊,而對面卻是數十位素未謀面的高年級學生。

“奇怪,他們是誰?”笛兒也察覺了,驚道。

“不清楚,不像其他班的……”格里斯應着,目光掃視過那羣學生,突然眼前一亮,終於發現了端倪,訝然道:“普菲特魔法學院?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什麼?”笛兒奇道。

格里斯指着那羣學生的胸前的微章,解釋道:“看,他們的微章與艾法爾的不同,那是帝國另一大魔法學院的普菲特的徽章,難道他們出現在這裡,與得裡莫爾上次來訪有關……”

不論格里斯做何想,爭吵還在持續,並有越愈演愈烈之感,雙方口角之餘,手勢多了,表情豐富了,動作大了,魔法波動也越發紛雜,眼看一場‘大戰’即將上演,明顯感覺事態不妙的奧蕾有些慌了,她不想讓與哥哥的見面,在這種情形出現,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格里斯。

“要怎麼樣才能讓他冷靜下來呢?”理會了奧蕾的意思,格里斯心中不免泛難,可讓局勢繼續下去,勢必會有人受傷,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沉思片刻,有了主意,轉身對正看得熱血沸騰的板斧道:“板斧,我只用一句話便可以讓他們罷手,你信嗎?”

“這不可能,他們不會聽你的。”板斧冷笑道。

“你要是這麼認爲的話,那就請你衝他們大喊一聲‘普瑞校長來了’,如果我輸了,今晚我請你喝酒,怎麼樣?”格里斯啞然失笑道。

聽到‘酒’字,板斧立時來了興致,急道:“不後悔?”

“一言爲定。”格里斯道。

“好,你們閃開,看我的。”板斧興沖沖的擠到前面,深吸了口氣,怒吼道:“普瑞校長來了……”

矮人的怒吼,足以讓現場的每一個人聽得清清楚楚,那具有穿透力的聲音,在令人皺眉的同時,也將一個堪稱‘恐怖’的人影從他們的腦海中勾起,爭吵聲嘎然而止,在面面相覷的互視一眼後,他們不約而同的拔腳便跑,轉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望着空蕩蕩的樹林,板斧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不是因爲打賭輸了,痛飲的機會飛了,自以變得聰明的他,爲什麼不能看穿如此簡單的欺騙呢?看向格里斯的眼神裡,閃過了憤怒的火花,低聲嘶吼着逼近過去,手落在斧柄上。

“板斧,不要……”笛兒驚道。

“告訴我,我是不是很愚蠢?”板斧一把將笛兒推開,喝道。

“糟糕,我讓板斧難堪了。”格里斯心道不妙,只得苦笑道:“聽着,我的朋友,聰明與狡詐是兩回事,你可以選擇其中之一,但你不能兩者兼得,就像我一樣,自以爲聰明,卻讓朋友難堪了,你認爲我是聰明,還是狡詐?”

板斧絲毫不爲所動,道:“別跟我玩文字遊戲,我要答案。”

“答……答案?”格里斯無法面對板斧的推進過來的殺氣,退一步道:“好吧,我向你道歉,是我不好,我不該戲弄你,這樣好嗎?晚上我們去酒吧,隨便你喝個夠,這總可以了吧?”

“哈哈,格里斯,這可是你說的,不能反悔。”見格里斯表態,板斧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臉上的的憤怒奇蹟般隱去,大笑道:“其實我早就聽說了普瑞那個老傢伙非常嚴厲,學生們都怕他,嘿嘿,你明白的,聰明與狡詐是兩回事,不是嗎?”

想不到板斧轉變的這麼快,不禁格里斯大跌眼鏡,就連熟知他爲人的笛兒也頗感意外,好奇的審視着這位以粗豪聞名的矮人勇士,再不敢小視他的智慧。

兩人的表情讓板斧很是滿意,裂嘴笑道:“好了,這只是讓你們稍微驚喜一下,現在我們還是陪奧蕾去找他哥哥吧,不然她可要哭鼻子了。”

果不其然,奧蕾一臉的悽苦,眼中帶淚。格里斯無奈,只得收拾心情,率先向外走去。可剛步出樹林,便與一羣聞訊趕來制止學生鬥|WWW。16。CN|毆的老師遭遇,於是他們聽到了羅伯特的驚呼聲:“格里……不,不,是後……我……氣死我了,你們什麼回來的?”

格里斯隨着羅伯特的話音變化着,直至他及時改口才長吁了口氣,恨道:“剛到而已,羅伯特老師,你們這麼大張旗鼓的在學院裡活動,一定會讓學生們誤會的。”

“誰說不是,可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也不想這樣……”羅伯特解釋着,眼神卻留意着深入樹林的老師身後,見他們才一進去卻又退出,不禁奇道:“怎麼回事,難道消息是假的不成?”

“樹林裡還有他們留下的魔法氣息,看來他們是聽到消息才散的。”

“見鬼,這幫臭小子,總是添麻煩,惹出事端來可怎麼是好?”羅伯特低罵着,對身邊同事道:“看來我們的行動還是慢了一步,以後大家要警覺一點,切莫出了事還不知道,若是校長回來,我們都沒法交待。”

“知道了,這次是他們幸運,下次一定人髒俱獲。”

目送同事們離去,羅伯特這才低聲道:“見鬼,我到底該怎麼稱呼你?要知道,你的變化太大了,沒有多少人能夠接受的。”

格里斯沉吟道:“我知道,我們本來是想向校長請教的,可不想他有事外出了,至於現在嘛,我想你不用擔心,這是校長留下的,他想讓我們留下等他回來。”

羅伯特接過格里斯遞過來的任命書,看了下,若有所思道:“原來是這樣,校長走前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難以決斷,看來是跟你們有關了,可是,你真的想做這個實習老師嗎?”

“有何不可?我還想當呢。”板斧不客氣道。

羅伯特沒好氣的白了眼板斧,道:“對不起,這裡是魔法學院,不是角鬥場。”

“哼,你是瞧不起我們矮人了?要不要試試?”板斧怒道。

一個脾氣火爆,維護矮人的尊嚴,一個做人略現呆板,少了變通,格里斯可不想坐視兩人打將起來,忙道:“你們不要爭了,魔法師對矮人戰士,這是沒法比的,對了,普瑞校長在嗎?”

“要是在的話,我們也用不着這麼緊張了,他跟卡斯塔校長一起參加魔法盛典了。”羅伯特道。

“魔法盛典?那是什麼?”笛兒奇道。

“爲了弘揚魔法,帝國每隔幾十年便要舉行一次魔法師大會,邀請有成就的魔法師參加,商討魔法研究的走向,交流經驗等。”格里斯簡單解釋着,卻又奇道:“奇怪,近期國內動盪不安,爲什麼不延期舉行呢?”

羅伯特聳肩道:“算了吧,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格里斯默然無語,半晌才道:“那現在學院是傑林校長主持了,可是我不想見他,羅伯特老師,你能幫我下忙嗎?我要留在學院裡,也許圖書館裡有我需要的東西。”

“說實在的,學院目前不缺老師,不過你若真想留下的話,可以輔導四年級學生的畢業考試,你是知道的,那些天性自大的傢伙,以爲畢業便沒人管了,連我們這些老師的話也愛理不理的,真是氣死人了。”羅伯特恨道。

格里斯吁了口氣,道:“也好,總好過一年級。”

“撲哧……”笛兒輕笑。

羅伯特目光在兩人臉上流轉,這纔會意,尷尬道:“也是,你們回去確實不太方便,放心,我會跟傑森校長解釋的,明天階梯教室上課,如何?”

“好吧,那我們先在校長的小樓住下,有什麼變化請及時通知我們。”格里斯道。

“好說,對了,還有件事忘了,前段時間應得裡莫爾校長之請,有一羣他們學院的學生來這裡‘學習’,唉,真不知校長是怎麼想的,竟然答應了那個老糊塗,現在倒好,把學院攪得亂成一團,害得我們整天提心吊膽的,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呀。”羅伯特苦道。

“原來如此。”格里斯暗自點頭,問道:“那他們由誰負責?”

“還能有誰?當然是碧絲了,不過她最近身體欠佳,也無心管理,這才苦了我們。”羅伯特道。

“碧絲老師病了?嚴重嗎?”笛兒關心道。

誰知羅伯特老臉一紅,出奇的沒有解釋,支吾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休息一陣就會好的,嘿嘿,這……這個問題以後再談吧,我還有其他事要辦,再會了。”

說着,羅伯特便匆匆離去,就連道別也省了,顯然有些慌了手腳。

“奇怪,難道碧絲老師的病跟他有關?那會是什麼呢?”格里斯思維着,突然眼前一亮,低笑道:“我知道了,一定是碧絲老師懷孕了,否則羅伯特不會這麼緊張的,哈哈,想不到有情人終成眷屬,真該恭喜他們纔是……”

聲音啞然而止,原因是格里斯看到笛兒羞紅了臉,心神被輕輕觸動,下面的話再難繼續,望着她絕美的臉龐,心底那絲被壓抑的情感鬆動了,可是,另一個影子卻又浮現,令他難以維繫,只是苦笑着扭轉了目光。

晚霞中,格里斯獨自坐在小樓前的臺階上,看着漸漸沒在建築之下的落日,想起了在學院的點點滴滴,感慨萬千。有誰能想到,數月之前自己還在爲尋回魔法頹廢輕生,現在魔法更勝從前,可生活同樣未有起色,甚至更加糟糕。

前塵往事,現在未來,一一浮現,令格里斯難以自己,不由得想得癡了。

笛兒不知何時從樓裡走出,靜靜的坐下,看向天邊的那一抹殘陽,低聲道:“你不想去看看阿瑞嗎?現在這個時候,她該在馬廄裡的。”

格里斯心神一動,目光流轉,看向沒入黑暗中的馬廄,一點微弱的光芒正自從窗口的縫隙間透出,也不知心中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做什麼,強烈的思念讓他再也無法遏制腳步,擡腳便向馬廄方向走去。

“唉……”

一聲輕嘆,格里斯停了下來,無力的低語:“笛兒?”

望着駐足不前的背影,笛兒的心輕顫了下,深吸了口氣,抹去眼角的淚,站起身幾步奔了過去,抓起格里斯冰冷的手便向馬廄奔去。

四百零四章訪客如潮

“笛兒?”馬廄前,格里斯輕語。

笛兒聞聲渾身一震,停了下來。馬廄就近在咫尺,可是自己卻不能進入,那種感覺真是糟糕透頂,眼淚無聲的逝下,可是與格里斯血脈相連手兒,卻更加緊了。

“笛兒,我……”感受着笛兒內心中的惆悵,格里斯欲語無言。

“我知道,這就像一場夢一樣,我別無他求,只要能天天看到你,我就已知足了,我等你回來……”喃喃低語着,笛兒突然扭身撞進格里斯懷裡,飛快的在他脣上輕吻了下,閃電般沒入黑暗之中。

感覺着笛兒的魔法氣息越行越遠,格里斯的心都碎了,可是他又勢不能扭頭離去,唯有帶着對精靈女孩的歉疚與憐愛向門口走去,一步步踏進入昏暗的光線中,看着聞聲從房裡奔出,怔怔凝視自己的阿瑞,還有她手中緊緊攥着的卷軸,眼淚不經意間逝出。

“你……你是……”阿瑞怔道。

“阿瑞。”縱有千言萬語,格里斯卻無力道出,只得直白苦笑道:“我……我就是後腦勺。”

阿瑞面無表情,只是怔怔的望着神色複雜的格里斯,眼神隱隱有淚光閃動,良久才冷道道:“我早就知道了,是維裡告訴我的,你……你爲什麼一直瞞着我?爲什麼要保護我?是可憐嗎?還是你根本只是想在我這裡得到什麼?”

“不是的,我怕失去你……”格里斯急道。

“我不要聽,你走吧,既然你已經恢復了自我,這裡還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阿瑞使勁的搖着頭,嘶聲道:“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這個騙子,我恨你,請你離開吧……”

泣着,阿瑞將手中的卷軸用力拋向格里斯,而後她則搖搖欲墜的衝進房裡,用盡全力將門重重的關上,徒然的靠在門框上,緊閉的雙目,淚水如珍珠般落下,嘴脣抖動着,殷紅的血絲緩慢滲出,慢慢滑坐在地上,將臉深深埋在膝間,低泣不已。

想不到渴望以久的坦言,竟是這樣一個結局,格里斯欲哭無淚,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連一個字也無法道出,不禁仰天長嘆,良久,他才俯身從地上撿起被淚水浸溼的卷軸,低語道:“我知道,我本不該回來的,可是我總是無法忘記,唉,我並不是在渴求你的原諒,我不會再來打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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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語着,格里斯將一絲冰系魔法元素,連帶着心頭那深深的眷意,注入到手中的空白卷軸中,完成了一個魔法卷軸的最後一道工序,而後將它輕輕放置在門邊,幽幽長嘆一聲,轉身沒入了門外的黑暗中。

“後腦勺,對不起,忘了我吧,只有這樣,你才能做回你自己。”聽着腳步聲遠去,門後的阿瑞,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踉蹌着起身,撲倒在牀上。

黑夜,無邊的黑夜,就像一張天網,令你無處藏身。此時的格里斯就像在網中掙扎的的魚兒,無力暢遊,只能在狹小的空間裡靜靜的等待收網的那一刻,網起,便是夢碎裂之時。

“結束了,也許這便是最好的結果,阿瑞,你會好好活下去的。”腦海裡浮現出阿瑞蒼白卻不失血色的面頰,格里斯心知她已經擺脫了黑暗魔法的困擾,只要在以後的日子裡,她與黑暗魔法保持距離,便能像一個普通人一下活下去,這成了他心中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

趁着心中的感傷還能控制,格里斯緩步向學院門口走去,此時,只有一種東西能讓他擺脫心中的痛苦,那就是他畏之如虎的酒,醉生夢死,是他現在最想要的了。腳步一路踉蹌着,踏上了門口的魔法,在爆起的電網中,格里斯沒有半點停留的穿越而行,轉眼便消失在街道的黑暗中。

“誰,是那個王八蛋?”小屋的門被推開,赤着雙腳的克拉姆從裡面衝了出來,可他的目光望着依然閃爍着電芒的巨網,還有那個奇異的人影空洞時,驚道:“天啊,太不可思議了,那個傢伙一定是惡魔轉世。”

“什麼事?哦,天啊,這是什麼魔法?”一個身穿魔法長袍,長相清秀的女人,在克拉姆語無倫次的解釋中出現在門前,同樣被眼前詭異的影像驚壞了,緊張的着向四處打量着,眼中全是驚懼的神色。

寒夜深沉,可是酒吧裡卻依然熱火朝天。狹小的空間裡擠滿了傭兵,或是低語,或是爭吵,或是痛飲,或是酣睡……總之在這個小得不能再小的世界裡,他們與世無爭,享受着難得的‘安寧’,或許,這裡便是他們熱衷的‘家’了。

酒吧老闆,一如既往殷勤的伺候着每一個擠到吧檯要酒的傭兵,將兌了水的劣質烈酒推出去,看着他們毫不猶豫的灌進嘴裡,脖子裡,額頭都樂開了花,心中正盤算着今天的收益時,一個全身包裹在斗篷內的人擠了進來,忙笑着打招呼。

“給我最烈的酒。”來人道。

酒吧老闆的記性出奇的好,聞得聲音一怔,看着緩緩揭開斗篷露出面容的客人,眼前一亮,驚道:“你……你不就是亞瑟少爺的朋友嗎?聽說他正在城裡找您嗎?”

“亞瑟?唉,這真是一個糟糕的消息。”格里斯沉吟着,苦笑道:“好了,別再提這些令人掃興的話題了,我要最烈的酒,請快點。”

“馬上好,這裡還有上次亞瑟少爺留給你的好酒,保管你滿意。”老闆說着抱來一桶酒。

格里斯那裡分得出什麼是好酒,劣酒,也不言謝,揭掉封條,旋開桶蓋,抱起桶便將酒液灌進嘴裡,在由上及下,火辣辣的灼燒中,他心中才好過了點,可隨之而來的劇烈咳嗽,卻又讓他苦不堪言。

“不會喝酒還要逞強,真是不知好歹。”

“哈哈……”

格里斯拙劣的表現引來了一陣嘲弄,可是他全然不顧,咳嗽稍定,便要再次抱桶痛飲,可是一隻手突然出現,將酒桶按在桌上,讓他未能如願,目光落在那隻白皙細膩的手上,在賞心悅目的同時,格里斯的直覺告訴自己,麻煩來了。

果不其然,目光沿臂而上,看到了她的主人,格里斯當即驚道:“櫻花?你怎麼也在這裡?”

“怎麼,我不能來嗎?”櫻花神色木然道。

格里斯不語,怔怔的望着櫻花未收的回手,眉頭緊鎖。

“哼,沒禮貌。”櫻花低語着收回手。

雖然頗感無辜,可格里斯還是不能當着一個女孩的面如矮人般飲酒,以酒解愁的意興也自弱了,當下不悅道:“哼,好像是你先打斷別人的,沒禮貌的是你纔對。”

櫻花爲之語塞,卻出奇的沒有惱羞成怒,反而搶過格里斯面前的酒桶,像個男人般飲起來。一個美女如此飲酒,已是讓人瞠目結舌的怪事,櫻花一口氣飲下半桶酒而面不改色,更是令人稱奇,酒吧裡竟自靜下來,所有人都傻傻的看着放下桶嬌喘不已的美女。

“看什麼?沒見過女人喝酒嗎?”白了眼身旁神色呆滯的傭兵,櫻花心中大怒,嬌喝着指尖爆起了冰芒,嚇得一衆傭兵趕緊迴避她懾人的目光。

櫻花的霸道,令格里斯頭痛無比,卻又好奇於她的反應爲何會如此強烈,低聲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心事,唉,算了,我要走了,你呢?”

“去哪?我還有很多話要跟你說呢?”櫻花急道。

“我?”格里斯愕然,心虛道:“我想,我們之間的誤會早已消除了吧,如果有的話,我向你道歉好不好?現在我只想一個人待一會,可以嗎?”

“不,你哪也去不了。”櫻花臉色變化着,從懷裡掏出錢袋扔在地上,衝偷眼看着自己的傭兵喝道:“聽好了,我有些私事要處理,請你們離開一下可以嗎?”

錢袋掉落在地上的聲音發悶,着地後便不在滾動,顯然沉重至極。所有的傭兵都目不轉睛的盯着地上的錢袋眼中放光,可奇怪的是一向膽大包天的他們,卻沒有一個人肯站起身,去搶這天上掉下的陷餅,而是將目光齊齊落向角落裡一個邋遢的壯漢身上。

壯漢緩緩睜大泛黃的眼珠,看向錢袋,神色極爲不屑,沉聲道:“女孩,從你的聲音裡我聽得出,你的心事就像海一樣深,可是,你犯了一個錯誤,你可以用你的魔法,將我們從這裡趕出去,這樣我們只會怪自己學藝不精,但卻不能用錢來收買我們,這是對傭兵職業的褻瀆,你明白嗎?”

壯漢的話一出口,酒吧裡便死一般靜,對錢袋虎視眈眈的傭兵,似乎有所觸動,緩緩將目光轉移,雖然有那麼一絲不捨,卻依然保持沉默。很顯然,壯漢在這羣無法無天的傭兵中很有威望,他說的話也許帶有個人色彩,可是得到了傭兵們的理解。

面對數十雙眼睛的直視,膽大的櫻花也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的行爲,神色頗爲不安。

“唉,真是見鬼,憑白無故的要來這裡做什麼?”格里斯懊悔的嘆息着,俯身撿起錢袋,塞回櫻花的手中,向壯漢道:“對不起,我爲朋友的冒犯感動不安,我們這就離開,希望我們的出現,沒有打斷你們喝酒的興致,再見……”

說着,格里斯拉起櫻花便向門外走去。

“想走,沒這麼容易,我們老大還沒發話呢?”幾個傭兵起身,擋住去路。

格里斯眉頭一皺,看向壯漢,眼中閃過奪目的光芒。

壯漢坦然受之,眼中也自泛起一絲殺機,可是,他卻沒辦法承載格里斯推進過來的魔法潮汐,正好他自己剛纔所說的,格里斯擁有這樣的實力,他只得悻悻的擺了下手,制止了手下的舉動,任由兩人離去。

“老大,爲什麼讓他們離開?”

“閉嘴,給我聽好了,以後見到那個魔法師,都給我躲遠點,他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四百零五章訪客如潮(四)

雪,不期而落。

昏暗的街道上,兩個人影,一前一後踏雪而行,彼此的腳步聲,交替響起,踩進雪中,也踏進了對方的心中,讓簡單的行走,蒙上了一層灰色的氣息。突然,在後面跟隨的身影踉蹌起來,腳步不穩,幾欲摔倒。就在這時,一隻手伸了過來,輕輕的挽住那人的手臂,這才避免了跌倒在雪中的尷尬。可是,這個好心的舉動,卻並未得到應有的感謝。

“放開我,我自己能走,你這個騙子。”

“唉,你什麼時候才肯放過我呢?”

“放過你?哼,那又有誰肯放過我呢?告訴我,我爲什麼要嫁給一個從沒見過面的傢伙,你可以嗎?”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哦,我知道了,你喜歡阿瑞是嗎?想娶她做你的妻子是嗎?”

“不,我恐怕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了。”

“爲什麼?”

“唉……”

一聲深深的嘆息,結束了令人窒息的話語。又是深深的沉默,而後,腳步聲起,兩人再次緩步而行,只是這次,兩人不經意間走在了一起,並排走着。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不,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你的家人會擔心的……”

“你去死吧,別管我的家人了,他們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他們只想鞏固家族的地位,我恨死他們了,我再也不想回那個家了……嗚……”

看着肩頭不住聳動的櫻花,格里斯很難相信這便是在學院裡呼風喚雨的超級女霸王,感受到她內心的失望與惆悵,卻無法用言語來勸慰,這是一種沒法描述的心情,念及自身,格里斯不禁長嘆了聲。

“哼,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櫻花突然道。

格里斯苦笑,道:“我那有資格來評價你?我們就像生活在兩個世界中的人,彼此不能相融,算了,如果你真的沒地方去的話,可以先回學院的。”

“回學院?做什麼?”櫻花奇道。

格里斯沒有應聲,只是默默的將一卷紙遞了過來。

櫻花一時好奇,接過,在格里斯指尖亮起的火光中,看清了上面的字跡,憂鬱的神情一掃而過,喜道:“天啊,上面還有卡斯塔校長的魔法印跡,這是真的,格里斯,你從哪弄到的?”

沒有人回答,櫻花四處打量,眼前,除了飄逝的雪花,再無其他。

“哼,死格里斯,別以爲這樣,我便可以放過你,等着瞧吧。”櫻花氣極,悶哼了聲,扭身便行,可是手中的那張紙,卻如獲至寶般折了下,揣進了懷中,一路腳步輕快的沒入了飄舞的雪花中,轉眼不見了。

“唉,總算是走了。”格里斯低語着,從街道拐角處踱出,望着遠去的背影,心情沉重,暗道:“想不到櫻花這種天之嬌女也會遇到貴族聯姻這種事情,奇怪,就算是來求婚,也用不着如此興師動衆吧,竟然將普菲特一整班級的學生全帶來了,哼,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收場。”

心裡胡思亂想着,格里斯緩步向學院方向走去。

一個黑影,從遠處的燈光不及之地悄然躍出,冷冷的打量着格里斯的背影,一陣低沉的冷笑,雙臂緩緩舉起,赫然是一張精小的弩弓,瞄準了他的背心,輕輕的扣動了機括,一支融於黑暗無形的箭失便閃電般射出。

“去死吧,魔法師……”

可就在暗殺者發出會心的微笑中,遠處的格里斯突然扭身,左手一揮,一面堅實的土盾便出現在面前,與襲來的箭失撞個正着,強勁有力的箭失,令盾面爲之一顫,便牢牢的釘在了上面。

“哼,卑鄙的暗殺者,你以爲你可以逃過的我的覺察嗎?”格里斯低吟着,身形一晃身體與土盾合而爲一,手接在了掉落的箭失,便向它射來的方向奔去,可是等他趕到時,只看到了地上的被拋棄的弩弓,還有就是一絲微不可察的魔法波動。

“想不到逃的這麼快,看來這是早有預謀的。”格里斯氣惱的拋掉手中的箭失,正要離去,注意力卻被正在消散在空氣中的魔法氣息吸引,臉色一變,道:“奇怪,這魔法氣息爲什麼有些熟悉,難道那人是我所認識的嗎?可是,究竟是誰呢?”

一時間,格里斯困惑之極,可任他如何思索,也不能將眼前的魔法氣息與腦中熟記的那些人人事事對應起來,無奈之下,只得放棄了。在看了眼漫天飛舞的雪花後,裹緊身上的魔法袍,一頭扎進其中,消失了。

“格里斯,快起來,我們要去給學生們上課了,知道嗎,我都有點等不急了。”

剛剛入睡,格里斯就被衝進房中的板斧吼醒了,看了下窗外的天色,早已雪後天晴,天光大亮了,只得翻身下地,正要跟隨板斧出去,這時纔想起自己已經將那任命書送給了櫻花,懊悔的拍了下額頭,道:“板斧,我們恐怕去不成了,那張任命書我不知放在那裡了,我看我們還是暫時離開吧。”

“不見了?房間裡找過了嗎?”聞聲走入的奧蕾奇道。

格里斯迴避着奧蕾身後笛兒的目光,苦笑道:“不用找了,也許來這裡本身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我看我們還是離開吧。”

“離開?”笛兒輕語着,眼中閃過一絲喜意。

格里斯默默的點了下頭,站起身便向門外走去。

“現在就走嗎?可是我今天約了哥哥的,格里斯,我們能不能明天走?”奧蕾神色不安道。

格里斯頗感爲難,他之所以想如此急的離開,一是想盡早擺脫心頭的傷逝,二是他已經預感到在艾法爾城中,一場巨大的陰謀正在悄然中佈置,而自己可能因爲一個微小的疏忽,成爲了陰謀的阻礙,如果不走的話,遲早會波及身邊的朋友,那是他不想看到的,只得硬着心腸道:“不能,我們必須現在就走,因爲我想到了一個朋友,也許他可以爲我們解答一些問題,可是他一向飄泊不定,去晚了的話,我們會錯過的。”

“非要這樣嗎?可那個人是誰?”奧蕾眼中含淚道。

“艾辛格大魔法師,現在只有他才能爲我們解疑。”格里斯違心道。

“是他?”奧蕾顯然也聽過艾辛格的傳聞,無語了。

見奧蕾不再堅持,格里斯這才鬆了口氣,雖然在這個問題上有些取巧,可他也如自己所言想邂逅這位傳奇魔法師,聆聽他的指點,或許對殺死格林有所幫助。

昨夜的雪很大,將整個城市裝扮一新,入眼的建築,林木,道路,統統被白雪所覆蓋,頗爲很裝素裹的味道,讓人賞心悅目。畢竟是要離開,心情沒法與眼前的美景諧調起來,一行人沉默不語的,踩着吱吱作響的雪,來到了學院的大門處。

不巧的很,一向晚起的克拉姆竟鬼使神差的推開了房門,站在門前的陽光中伸起了懶腰,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走近的幾人身上,眼中閃過遲疑的神色,喝道:“矮人?精靈?這是怎麼回事?喂,你們幾個過來,你們是什麼時候進去的?”

“見鬼,他怎麼出來了?”格里斯心叫不妙,拉了下頭上的斗篷。

板斧可沒格里斯的‘修養’,見克拉姆大叫大嚷的奔過來,警惕心起,低吼着兩把巨斧便由腰間拔出,做出撕殺的架式,這才讓大高個止步。可是克拉姆也不見得就被板斧的氣勢壓倒,後退中重整旗鼓,將自己的魔法潮汐推出去,同時大聲喊叫求援。

格里斯的目光從克拉姆的身上移開,投向了從小屋內走出的女人身上,驚愕間,目光再次聚焦到克拉姆身上,這才發現多日不見,酗酒,邋遢,放任的克拉姆不見了,眼前是一位神情‘高傲’的魔法師,若不是他剛纔粗俗的話語,真得很難相信這便是自己熟知的那個魔法啓蒙老師。

“哼,老虎不發威,你們還當我是病貓,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厲害。”克拉姆與板斧僵持不下,不由得惱羞成怒,低吟着,面前出現一道風柱,緩緩向板斧逼近過去。

看到魔法師已經出招,板斧咆哮着,手中雙斧一分,便要硬闖過去,準備近身戰鬥,終結對手的攻勢,可誰知剛有所動作,便感覺有人將自己拉住,在氣機的牽引下,板斧本能的回手一斧便劈了過去。

格里斯全然沒想到板斧會向自己動手,眼看門板相若的巨斧向自己揮來,他也只能選擇了後退,可是躲離了斧刃傷身的距離,強勁的風,卻將斗篷揭掉,讓他暴露在陽光之下。

“格里斯?見鬼,這是怎麼回事?”克拉姆一眼就認了出來,驚道。

格里斯無奈的嘆了口氣,迴應着克拉姆,還有他身後凝神打量自己的女人,苦笑道:“瑪麗亞老師,想不到您也在,我還以爲那只是傳聞而已,很高興又見到你們在一起,我爲你們祝福。”

“你……你是格里斯?天啊,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瑪麗亞驚道。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格里斯搖頭苦笑,眼中閃過一絲傷逝,惆悵道:“很高興在此見到你們,不過,遺憾的是我們要離開了,但願下次再相見時,你們能給我一個驚喜,再見……”

說着,格里斯再不給克拉姆詢問的機會,擡腳便跨出門外,在兩人驚愕的目光中,與神情迥異的夥伴一起消失在白色的建築物後。

“瑪麗亞,你看到了嗎?我的魔法沒有啓動,這太不可思議了。”

“是,他屏蔽了你的魔法,這恐怕只有馬克利校長才能如此輕易的做到……”

“難道他已經超越了馬克利校長?”

“有可能,別忘了他是三位校長一致公認的魔法天才……”

低語中,兩人停止了談話,面面相覷,而後便是看着遠去的腳印發怔。在他們心中,永遠也無法磨滅適才格里斯舉手投足間便將隱沒在雪層下的魔法屏蔽掉的動作,雖然有些取巧,但仍是令人無法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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