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認爲龍慕樊會被我們的威脅給嚇倒嗎?”車上,馬爾有些懷疑的問着漢斯。
“如果龍慕樊真如他所表現出來的在乎那個齊穎-,那麼他就一定會照我的話去做。”說穿了,他也不是很有把握就是了。
“那……那如果龍慕樊真的不受我們威脅,那我們……”
“哼!要真到了那時,我也絕對要將龍慕樊拉下水,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吧!”冷然的一笑,漢斯臉上閃過一絲陰狠。
“不過我想他不至於會愚蠢到去爲了一個男人自毀基業,就算他在怎麼厲害,終究他還是逃不開世俗的眼光,道德的枷鎖,要不然他當初就不會以齊穎湖的名字來欺瞞世人?他若不是怕讓人知道他的特殊嗜好,他大可直接將齊穎-的真實身份公佈於世。”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猜想沒有錯。
“這麼說咱們是贏定了?”馬爾興奮的看着漢斯。
“你等着龍慕樊叫你一聲大哥吧。”自負的一笑,漢斯臉上閃過了一絲得意的神色,‘哼!龍慕樊憑你也想和我漢斯.盧布朗鬥?還早呢!’
透過竊聽器的傳達,龍慕樊將羽環-和漢斯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聽進耳裡,一直到漢斯提出威脅手段之前,他一直是扳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但是當漢斯將穎-的真實身份拿出來當籌碼時,剎時他的表情陰冷的可以嚇死人,尤其是那雙本就酷寒的瞳孔,明顯的佈滿了煞氣。
推門而入的子昴和穎湖夫妻倆正好聽見漢斯在車子裡對馬爾所說的那番話,粉臉也隨之一變的豁然望向龍慕樊。
“他……他說要公佈小哥的身份?”
“他是說如果龍慕樊不肯接受他的威脅的話,不是馬上就要這麼做。”一旁,杜子昴十分好心的糾正她的“耳誤”。
“你知道我的意思,不要故意將話題扯遠。”送過一記衛生眼,穎湖語氣不善。
“你也別故意漏掉一段不說,借題發揮、落井下石不是好孩子該做的舉動。”子昴別有所指的說。
穎湖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她就是不相信龍慕樊會甘願爲了小哥犧牲一切,就誠如那老人說的,以龍慕樊的身份和地位怎能讓他傳出他有一個“男性妻子”的醜聞,要不然他就無須對外公佈他娶的人是“齊穎湖”,藉以掩示小哥真正的身份了,在前途和小哥之間這男人絕不會選小哥的!她知道的!
“那你怎麼不說他仗勢欺人,任性妄爲,難道好孩子就該像他一樣任意的將人推入危險痛苦的深淵之中,明知對方不快樂,依究緊抓着不放嗎?”管他是黑手黨還是企業鉅子,爲了小哥,她全豁出去了。
“事情哪有你說的那麼悽慘,雖然說的確是因爲他的關係而使穎-一度陷入危機,但你怎能就這麼一口咬定穎-感到痛苦、不快樂,而一昧的責備他人呢?”
瞄了一下龍慕樊那因爲穎湖的話而啞口無言的表情,心底雖曾也因爲穎-的出事而對他頗具微詞,可是現在看他的模樣還真有些同情他,一向高高在上的一世霸主如今竟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罵的狗血淋頭,又不能加以回擊,實在也挺難爲他了。
而他那三番兩次的爲龍慕樊辯解的行爲,也開始引起穎湖的不滿了,“你到底是在幫誰啊?一下子爲我說話一下子卻又幫他說話?”她還以爲他是站在小哥這邊的,可看他目前的行爲,她都不禁要-始懷疑這男人真正的心意了。
“我不是在幫誰說話,只是希望你能站在理智上面平靜的想想什麼樣的結果纔是最好的。”
“不論是什麼結果,只要他答應遠離小哥,讓小哥與我一同回臺灣去,那就是對小哥莫大的幫助了。”對他們來說,龍慕樊三個字就跟個瘟神沒什麼兩樣,若沒有他今天就不會有這些麻煩出現,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
“讓穎-回臺灣就是最好的方法了嗎?回去之後呢?你又打算如何安置他?再次將他關入齊家二樓的天地?”
“那…那是爸爸纔會這麼做,我纔不會對小哥這麼做的。”
“你不會就能肯定別人也不會?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穎-在齊家根本就沒有任何地位可言,你就能確定那些僕人不會趁機欺凌穎-?”從他這將近一個多月來對穎-的觀察及瞭解,會造成穎-自卑心重的原因絕不止是因爲親生父親的輕視所至,那羣狗仗人勢的僕人肯定也從未將這齊家小少爺放在眼裡過。
“我……”穎湖一時語塞而支唔,只因子昴並未說錯,她就曾經碰過故意不爲小哥送飯的惡僕,雖然她在那時便將那惡僕解僱,但她不敢擔保像這種類似的事件不曾再發生,畢竟她不可能天天盯着那些人,而小哥的個性也不是一吃虧就會四處宣揚之人,她的確是不能肯定杜子昴的話!
“再說此刻齊氏企業已不屬你齊家所有,你能否請的起另一堆家僕這還有待商確,就算你只爲穎-聘請一位專屬看護,她也得考量到穎-的怕生,要讓他突然去適應一個完全陌生的人,這對他的心理上來說無非會是一種頗大的壓力,更別說齊心白也在,你真要穎-再度去面對你父親?以你對他的瞭解,一旦他面對這個間接害他失去一切的幫兇時,齊心白將會對穎-做出什麼報復舉動來?如此一來,你將穎-接回臺灣到底是幫他還是害他呢?”
真不愧子昴,一番話下來說的穎湖毫無招架之力,想反駁,偏偏他說的全是道理,一時間穎湖還真的傻愣住了。
“我們可以將小哥接回我家。”
就在子昴心中想高呼搞定之時,一直漠不做聲的高晨突然挺身而出,望着子昴輕皺眉宇的俊容,正色而道,“相信我父母也不會反對我將小哥接回去,高家企業雖然不比齊家,難及龍氏,但我還有這麼一點自信能給哥一個即舒適又溫馨的生活環境的。”
人家既然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呢?於情於理,能說的,能辯的也只有這些了,畢竟對潁-來說他只是一名醫生,一個朋友,面對穎-的妹妹和妹夫,他實在沒什麼資格和人家爭,於是他聳了聳肩,眼光瞄向一直不發一語的龍慕樊,打算將高晨丟給他自己處理。
“龍先生請你答應和小哥離婚,你我都心知肚明,不論你是否答應和小哥離婚,我們都有權利帶小哥離開,你若是堅持不肯讓小哥和我們一同回臺灣,那麼我們只好請求警方的協助,只是到那時小哥的身份鐵定也會跟着曝光,對你的身份地位勢必也將有所影響,這種最壞的結果相信你我都不願見到,因此我懇請你答應讓小哥和我們一同回臺灣吧!”
“在你想付諸於警力的同時何不先考量一下自己能否安全的抵達呢?”一聲冷笑隨着開啓的門而傳入,夾雜了十足帶血的威脅,噙着一抹冷冷笑意,羽環-自龍宅的另一戰埸來到了眼前的這埸“爭人戰”。
本來他是想來和龍哥商討該如何懲治那個敢威脅他們的漢斯那死老頭,哪知道他一推開門就正好聽到高晨的威脅,真是反了!幾曾何時他們軟弱到任人欺負了?竟然連續的遭人威脅?
“羽你不是去處理漢斯的事了?”一看到羽環-那毫不保留的冷冽殺氣,杜子昴心中不禁暗暗叫苦,龍慕樊可以因爲齊穎湖是穎-的妹妹而容忍她夫妻倆的不敬,可是向來就十分敬重龍慕樊的羽環-可就不會因爲這層關係而輕易放過敢對龍慕樊撒野的人,原則上龍慕樊的行事作風雖是以殘狠出名,但大多數人都沒有發現,其實龍慕樊只是龍氏的坐鎮指揮人,而真正在執行的人卻是羽環-,試想,一個能完美的完成一件殘酷之事的人,心腸會善良到哪裡去?
“我是過來請示總裁的意思的,不過我看現在應該是不用問了,反正結果都會一樣。”冰霜利刃也似的冷芒狠狠的從穎湖和高晨的臉上掃過,那神情之陰冷讓穎湖和高晨皆不禁打了個冷顫。
“結果?什麼結果?”看着羽環-那股狠絕的笑容,子昴心中隱感一絲不對。
似是迴應他心中的疑惑,羽環-輕輕晃了晃手上的牛皮紙袋,“就是這個,一個可以造成兩種結果的好東西,本來呢我是不打算用到它的,只不過現在……似乎不用就有點對不起某些人了是不?齊小姐,高先生,要不要猜猜這裡面是什麼啊?”
“你……”穎湖完全被羽環-的氣勢給駭住了,這人真的是那個總是一付文質彬彬,宛若精靈也似的羽副總裁嗎?眼前的他甚至比龍慕樊還要讓人感到害怕!
“怎麼?不想猜是嗎?還是我大方一點的告訴你答案好了,這裡面放的正是咱們龍夫人穎-的一切數據,包括他的出生年.月.日.幾時.幾分.幾秒,做過什麼事,進過幾次醫院,被齊心白打過幾次,全部一絲不漏的記錄在裡面。
本來呢我是想說這份資料已是多準備的東西,可是我看齊小姐這麼不在意讓數據外流,那麼我將它公諸於世想來你也不會有意見吧。”
“不!你……你不能這麼做……”
“爲什麼不能?你不正打算着和我們玩硬的嗎?反正這份數據早晚都得外流,那麼讓我拿來當作給漢斯一個更大的打擊又有何不可。”邪睨着黛臉愈顯蒼白的穎湖,羽環-不帶任何感情的說。
“我……”迎着羽環-冷絕的麗容,穎湖這才知道她真的惹火一個惡魔了。
“羽將你手上的資料給我。”出乎意料的,出聲之人竟是龍慕樊。
“可以,要數據可簡單得很,總裁要幾份都可以。”言下之意就是就算他手上那份數據給了他,他還是可以再去弄一份來。
“我只要你手上那份獨一無二的數據。”希望他的話對他還能有所影響,畢竟羽太像──“他”了,連那種愛憎分明的個性也十分得像,若羽真的氣惱了,那可就不太好收埸了。
“好哇!不過還要請總裁你暫等幾天,等我將事情辦好之後環-自會雙手奉上的。”
“到那時我要這份資料何用?羽我不准你公佈穎-的資料。”
“不公佈怎麼整倒漢斯?”
“要整倒漢斯我相信你至少有十種以上的方法,不是非得公佈穎-的身份纔可以。”
“這是代價,敢上門威脅就得付出應有的代價。”
“你知道,穎-是無辜的不是嗎?”
“他無辜你就有罪了?搞清楚這整件事的原兇到底是誰,當初要不是齊心白上門提親,齊穎-不偷偷放走這女人,這女人若沒有逃婚,你又怎會娶個男人回來讓人威脅?她責備你造成齊穎-的痛苦,怎麼她就不看看你爲齊穎-做了多少的犧牲?
而今他們非旦不體恤你反而還堂而皇之逼你離婚,義正詞嚴的向你討人。這可好笑了,她憑哪點向你要回穎-?若她真有心想救她那“可憐”的小哥,她早該在你暗中替他們通風報信讓他們得以逃過齊心白的追捕時就出現了,若他們是真的關心穎-又爲何要拖到有小孩了纔出現?”
“夠了!羽別再說了!”龍慕樊沈聲喝阻羽環。
原來一直在暗中向他們通風報信的恩人是龍慕樊?!穎湖和高晨全讓羽環-震撼性的告白給駭住了,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龍慕樊。
“別拿穎-的事下去當新聞炒,至於漢斯我相信你有更多的方法可以任你玩,現在,將你手上的數據給我。”
“可是──”
“沒有可不可是,因爲我已經決定和穎-離婚,公佈他的身份只會讓你自己更加疲於應付那些狗仔隊而已。”截去羽環-的遲疑,龍慕樊口出驚人之語,着實的又嚇住在埸的每個人了。
“離婚?!”久久羽環-才機伶回神,低吼了聲。
“不錯,我已決定和穎-離婚,放他自由。”
“但是你明明──”羽環-不敢至信的直瞪着冷靜的很反常的龍慕樊。
“別在說了,我心意已決,現在將你手中的檔交給我。”
越看龍慕樊平靜的模樣,一股熊熊火焰就燒的越盛,“笨…笨蛋…”惱火的瞪着龍慕樊,羽環-情緒顯得十分的激動,全身更是因爲繃的過緊而微微顫抖,他氣,氣龍慕樊幹嘛非得如此讓步,他明明就是拼了命的在愛齊穎-,他幹嘛非得爲了這種微不足道的人放棄他的愛?可是在氣惱的同時,又不禁心疼起他,縱是商業鉅子又如何?縱是【龍焰】首領又如何?他是坐擁至上的權勢沒錯,但是又有誰知道他的心其實是孤獨的?不就是愛上一個人而已嘛!
“羽……”
“笨蛋!笨蛋!笨蛋!龍哥是笨蛋!”猛然一陣忿恨的怒吼,豁然將手上資料往離他最近的子昴身上塞,人也轉身奪門而去。
“羽!”龍慕樊起身便想追,卻讓子昴給拉住。
“你去只會惹他更生氣,讓我來吧。”將羽環-丟給他的文件遞給他,順道給了他一抹“包在我身上”的笑後,旋即也轉身追出,只留下一臉愁悶的龍慕樊和因眼前的突發狀況而發怔的穎湖夫妻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