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少女凶神惡煞的瞪着蘇墨，眼神似乎要吃人。
她耶夢加得向來說話算話，當然，事後打擊報復是少不了的。
“可愛，乖！”
蘇墨心滿意足的拍拍她的腦袋，倒真的是想在對待寵物小狗。
“乖你個大頭鬼！”
少女不滿的鼓起臉頰，抓住蘇墨拍她腦袋的手，直接輕咬一口。
老實說，這樣更像小狗了。
“所以說，之後我也可以擁有這樣的龍軀？”
蘇墨自然不會在意這撒嬌一般的力道，擦了擦手上的口水後，便好奇問道。
“嗯，如果你想的話。”
提起正事，夏彌小姐點點頭，而後耐心解釋道。
“實際上，龍軀的形態如何並不重要，那只是將龍類力量發揮到最大程度的媒介而已。”
龍類的根本性力量仍是精神的，想要干涉物質界就需要物理上的媒介。
對於普通龍王而言，人形態大幅弱於龍形態，就算權柄相同，出力限度也不一樣。
“以你現在的精神力，人類軀體還足以承載你的力量，可若是等你晉升龍王領域之後，你就會發現人類軀體的限制，強大的力量需要強大的身體才能支配。”
“明白！”
蘇墨點點頭。
龍王領域和非龍王領域的基礎差別其實並不在於權柄。
不算外掛帶來的科學側權柄，以蘇墨如今的血統，就算跨越了封神之路，也只能成爲一個沒有權柄的白板龍王。
這不是有什麼限制，而是因爲他不像其他四大君主一樣可以繼承黑王的遺產。
如果說，諾頓的權柄用鍊金術提煉出來，就是充滿了火素的賢者之石的話，那蘇墨晉升後的權柄就只剩下純淨的賢者之石。
除了擁有龍王級別的精神力，還有身體能力之外，自我晉升而來的龍王除了王域和言靈進階之外，並不會多增加什麼技能。
對於普通混血種來說，這種待遇未免有點差，對蘇墨來說卻無所謂。
他不需要依靠繼承黑王的遺產，光憑自己努力（外掛加點），也能習得對應的權柄。
而對於普通龍王的精神力，以及神域級別龍王的精神力，蘇墨可以說是再瞭解不過，他已經多次運用過這種力量。
看到蘇墨認真聽講的樣子，夏彌繼續認真介紹道。
“在這個地方你尤其要注意，封神之路最兇險的地方就在這裡！當你改造血統成功之後，你的精神力會發生階躍式增長，抵達龍王的程度，而在這期間，發生整合的不僅是你的血統，還有你的精神！”
之前提到過，龍類的力量具有物質和精神雙重特性。
所以，所謂的血統改造不僅會發生在肉體上，還會發生在精神上。
“所有基因所蘊含的精神印記，在你進行重組的時候都會一併爆發出來，到那時候會有無數幻境侵蝕你的精神，你會同時經歷數萬甚至數十萬場不同的靈視。”
肉體整合時候並不會有太大的痛苦，以蘇墨如今的實力也足以麻痹自己身體上的感官，所以他不需要擔心這一點。
可精神上的重組，其兇險更甚於肉體。
夏彌其實不太瞭解人類封神之路的事情，不過爲了蘇墨，這段時間她花了不少功夫從龍王記憶中搜尋細節，並結合諾瑪記載的零星資料。通過自身對龍類力量的理解進行了推論。
從結構上來說，這種整合對蘇墨來說是有利且必須的。
蘇墨體內蘊含的龍血中，其實絕大部分的精神印記都不屬於他掌控，只是在他體內沉睡而已。
而一旦蘇墨開啓封神之路，徹底解放這些龍血的精神印記，這些龍血就會自發地侵蝕他的精神，控制他的身體。
所謂暴血的技巧，基本原理其實也就是放任這部分精神印記對自我的侵蝕。
“之前你不是嘗試過四度暴血麼，感覺如何？”
“對我來說還好，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那種不斷墜入深淵的感覺，完全無異於地獄。”
蘇墨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三度暴血，其實就已經是處於失控邊緣的狀態了，四度暴血則是一條絕路，就連昂熱在臨死之前都沒敢開啓四度暴血，害怕自己沉淪成死侍。
蘇墨對暴血的抗性，一開始來自血之哀，後來來自黑王血脈，不然，哪怕以他的意志也難以抵擋這種衝擊。
當然，就算他沒有黑王血脈，夏彌小姐也會賜予龍血洗禮，所以，對他來說這一關不算問題。
“當你正式跨越封神之路的時候，面臨的精神衝擊甚至可能是四度暴血的十倍以上！這便是封神之路上最大的難關，對於你來說也是唯一的難關！”
說到這裡，夏彌小姐的神色鄭重起來。
“不過，一旦你能跨越這個難關，抗住這些精神衝擊，並將這些精神印記徹底吸收，你便能整合所有精神印記的力量，將你的精神力推到巔峰。”
這道難關無法規避，也不能規避。
無法統領自身精神的人，不足以稱之爲龍王。
聽到夏彌這麼解釋，蘇墨露出恍然的表情。
原來如此，封神之路的關鍵在於同時對自身的基因和精神進行完全程度的掌控。
達成了這種結果，纔算得上是真正晉升了龍王領域。
“聽起來倒像是同時對自己進行一次鍊金術煉成……”
理解，分解，再構成。
同時以自己體內的龍血基因，和所有精神印記作爲材料，將不屬於自己掌控的部分納入掌控，便能抵達更高的境界。
“跨越最深的地獄，然後直抵天堂，這句話居然是這個意思！”
不得不說，夏彌小姐還是有點東西的，蘇墨的疑惑基本都被解決了。
徹底將封神之路的原理想通後，蘇墨認真地點了點頭。
“明白了，我會注意的！”
“唔……”
看到蘇墨認真點頭，夏彌小姐有些糾結。
她本想說其實這事對你來說沒有那麼兇險，卻又擔心這麼說會讓蘇墨掉以輕心，雖然他一直都是縝密的性格，但也要以防萬一。
所以，思索數秒後，她仰頭直視蘇墨。
“我等你！”
“好。”
蘇墨點點頭。
說話間，他已經將夏彌展露出來的龍血模板記錄了下來，完成了最後一步準備工作。
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正式的嘗試了。
正式的嘗試，自然不能在精神世界中進行。
隨着夏彌關閉意識鏈接，石桌上的兩人紛紛睜開了眼睛。
“你打算什麼時候嘗試？”
夏彌問道。
“今天晚上吧，下午我先整理一下信息！”
蘇墨想了想後說道。
對於他來說，身體狀態可以回滾，精神狀態卻沒法備份。
當然，他也不會認爲自己會輸給體內的精神印記，但在怎麼說認真準備都是必要的。
“好！到時候我在旁邊守着你！”
夏彌小姐點點頭，打算給蘇墨護法。
而後，她突然拍了拍腦袋，似乎想起了什麼。
“對了，等你成功了之後，還有件事情需要你才能辦到。”
“什麼事情？”
蘇墨疑惑道。
他想起來夏彌剛纔送飯過來的時候似乎就是有話要說，只是因爲後來聊到了別的話題，所以一時忘了。
“是關於零媽媽的事……不過現在不用在意啦！”
夏彌搖搖頭，並不打算多說。
見狀，蘇墨也並未多問。
零媽媽能有什麼大事？
不存在的！
·
商議定後，兩人回到了黑石官邸。
穿着女僕裝的零一如既往的在門口等待，聽聞蘇墨的打算後，立即加強了外圍的警戒佈置，動作一如既往地高效利落，之後還準備好了下午茶。
除了一開始兩天不開心外，這兩天零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狀態，不僅沒有走神，貼心程度比以前甚至都有所提高。而在這天夜晚，蘇墨的房間內，夏彌、零、繪梨衣、諾諾四人全部都擠了進來。
“所以說，只是升個級，爲什麼要這麼多人過來？”
蘇墨有些不太理解地問道。
“……升個級，你這也說的太輕巧了吧！”
哪怕是夏彌小姐也忍不住吐槽。
這個笨蛋把龍王領域當成什麼了，大白菜麼？
另一旁，零則是給予了冷靜的解釋。
“夏彌需要在一旁給你護法，我需要負責宅邸安保，以及給夏彌護法，繪梨衣和諾諾則是負責應對突發情況。”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有什麼突發情況需要她們處理？”
蘇墨還是不能理解。
聽到這話，零歪了歪頭，舉例道。
“比如說，你晉升過程中突然被本能控制，突然變得和夏彌一樣貪圖美色？”
你色慾犯了，這種話太直白不好聽，所以直接換成你“夏彌”犯了。
夏彌小姐的名字在這時候作形容詞使用。
“……喂！”
夏彌小姐底氣不足的抗議了一聲。
她纔沒有貪圖美色，她只是貪圖蘇墨的美色而已。
“你這舉的是什麼奇怪的例子，而且就算這樣，你讓她們來也沒用吧？”
蘇墨不由得吐槽一句。
“她們當然很有用！”
零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
蘇墨腦袋上頓時冒出問號。
零的小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什麼？給我些十萬字詳細研究報告發過來，不差這點錢！
聽到這話，諾諾也先是一驚，隨後兩眼發光。
這樣真的可以麼？這可是在夏彌面前誒，而且還這麼多人，這不好吧？
唯有繪梨衣懵懵懂懂，不太明白零的意思，但這不妨礙她湊熱鬧。
“是啊！蘇墨哥哥，我很有用的！”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亂插嘴！”
蘇墨無語的一個手刀敲在繪梨衣腦袋上。
繪梨衣臉頰微鼓，稍微有些不滿。
明明之前蘇墨還說她長大了，怎麼又變成小孩子了？
在蘇墨審問的視線下，零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如果你只剩下本能的話，比我和夏彌，繪梨衣的吸引力更大，所以她可以起到誘餌的作用，趁這個時候夏彌可以敲暈你，解決這個麻煩。”
不愧是冰山蘿莉，把自己和夏彌一起黑，讓夏彌想反擊都找不到漏洞。
“……我就不問爲什麼繪梨衣吸引力最大了。”
蘇墨掃了一眼黑着臉的夏彌，順帶無視了滿臉好奇“爲什麼我吸引力更大”的繪梨衣，將目光看向最後的諾諾。
察覺到蘇墨的視線，本就站在角落裡的諾諾縮了縮頭，表情有些尷尬。
“哈哈，蘇墨前輩，我也不知道我能起什麼作用……”
她的身材比繪梨衣遜色，擔任不了誘餌，她的武力值比零和繪梨衣又低太多，也負責不了安保。
在她眼裡，自己純粹是個躲進隊伍濫竽充數的混子，可以說是最不該進來的人，蘇墨不問還好，一問她就有捂着臉逃出去的衝動。
強行賴在這裡未免也太丟人了。
然而，還沒等她說出什麼告辭的話，就看到蘇墨搖了搖頭。
“不，你這邊倒是的確能幫到忙，憑藉你的側寫應該能提前觀察到危險發生的預兆，這方面就拜託你了。”
誰也不知道奧丁會不會突然衝出來搞事，防備還是有必要的。
“嗯？好！蘇墨前輩，我會努力的！”
聽到這意料之外的評價，諾諾立即露出感激涕零一般的驚喜表情。
明明是她幫蘇墨忙，卻弄得好像她需要感謝蘇墨一樣，這也太奇怪了。
“謝謝！”
蘇墨點了點頭，環顧一圈後，也沒再多說什麼。
只是被圍觀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多點保障也不是壞事。
“那我現在就開始？”
“嗯，其他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夏彌點點頭。
於是，蘇墨閉上眼睛，將面具覆蓋在自己臉上，並催動了海洋與水之王的權柄——【生命締造】。
他體內的龍血開始涌動，潔白的繭絲將蘇墨團團覆蓋，讓他直接化成繭。
所謂生命的奇蹟，細胞的逆分化現象，發生在蘇墨身體內，讓他已經成型的細胞如同時間逆流一般改變了形態。
所謂的自我改造，就是將自己成型的軀體逆轉回卵的狀態，相當於重新孵化一次。
在這方面，擁有着夏彌豐富經驗，以及海洋與水之王權柄的蘇墨進行得十分順利。
而逆轉回卵之後，最關鍵的步驟就來了。
他需要按照既定模板，將自己胚胎幹細胞內部的基因完成全新組合，將自己所有龍類基因徹底有機的組合在一起。
統一模板之後，再進行孵化表達，所有原本並未發揮出全部效果的龍類基因，就會在孵化中得到充分的釋放，讓蘇墨的身體和精神都再上一個臺階。
如今，蘇墨已經積累了足夠多的模板，對於純血龍類應有的框架已經有了認知。
不過，要說他所知曉的最強模板，自然還是夏彌小姐。
在蘇墨的意識空間內，各式各樣的龍類形象依次閃過，最後留下的是夏彌小姐那人首蛇身，類似於女媧一般的造型。
而沒等蘇墨選擇這個模板，突然，一聲威嚴的咆哮聲響起，漆黑的羽翼遮天蔽日。
蘇墨擡頭，只能看到黑壓壓的一片，像是突然來到了夜晚。
等待黑龍振翅飛翔到蒼穹之上，蘇墨才得以看清楚其全貌。
這是黑王！
比起雙神域的夏彌，最起碼擁有五種神域的黑王尼德霍格，纔是真正的最強模板！
或者說，夏彌的模板本就是黑王力量模板的一部分。
想到這裡，蘇墨立即有了選擇。
而選取了黑王的模板後，蘇墨很快發現，這個模板不僅可以直接拿來用，還是一個能夠兼容其他模板的全能框架。
如果將其他龍類模板比作軟件的話，黑王的模板就是一個軟件開發系統，上面還特地標註了各類接口。
蘇墨只需要如同拼圖一般，對準接口將其安上去，就能獲得一個近似於黑王的小模板。
說起來，等自己獲得完整的黑王模板後，夏彌小姐是不是就成爲他女兒了？
想着這些有的沒的，蘇墨將自己掌握的模板依次填充進去，並細心的解決衝突問題。
足足兩個小時後，他才構建好了自己的基因圖譜，多次確認後，展開了孵化。
而在這時，夏彌曾提醒過的精神衝擊，也就是封神之路上最大難關，終於如約而至！
“嗡！”
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海量的幻覺瞬間堆滿了蘇墨的腦海。
有些是傳承自血脈的遠古記憶，有些是傳承自血脈的本能。
比起四度暴血還要強烈幾十倍的衝擊猛地轟向蘇墨的腦海。
蘇墨的精神力在次代種中本來已經算得上是頂尖，可他的精神力越強，此刻爆發出來的衝擊就更強。
如同一直沉在水中的冰山終於露出全貌一般。
暴怒、傲慢、饕餮……連龍王都未曾經歷過的強烈衝擊，如同海嘯一般沖刷着蘇墨的意志。
如果蘇墨沒猜錯的話，通過封神之路晉升的混血種，雖然沒有其他天生龍王那樣的權柄，卻也絕對不會有他們那樣的弱點。
憑藉自我意志完成封神之路的龍王，精神只會比尋常的龍王更加堅韌。
“蘇墨……”
感受着繭內傳出來的動靜，別說繪梨衣和諾諾，就連如同零這樣的冰山蘿莉，也不由得攥緊了手掌，露出了擔憂的眼神。